第二百五十八章 緣起緣滅緣自在
「他們去哪了,非攻劍找到了嗎?」。
江天並未搭理江雨禾而是轉而對寒霜問道。
「冷雪查到他們去了白馬寺,非攻劍也並未找到,我想應該在蘇墨手裡」寒霜如是說道。
「白馬寺...「江天冷冷說道:「不管是誰,擋我成事者都得死!「。
」即刻啟程白馬寺!「。
江天身後,江雨禾神情恍惚,他看著這個原本最熟悉的身影卻覺得自己二十年來從未看清過對方。
幻彩琉璃塔會讓人生出心中最偏執的魔障,並且會引出隱藏在心中所有的秘密。
而剛剛幻境中江天的魔障,赫然就是消失多年的流雲劍。
而江天的秘密也在琉璃幻彩中一覽無餘,那個一身黑衣的殺手,手持承影劍冒充著流雲劍濫殺無辜,只為了將這一切栽贓給流雲劍。
這一切都被江雨禾親眼目睹著,這個雖然從未對自己有過多少關心的義父,一直讓江雨禾敬重有加的長輩,竟然就是害了她師傅的罪魁禍首!
一陣眩暈驟然襲來,江雨禾無力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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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東百里,有一座熱鬧非凡的城池,便是世人皆知的洛陽城。
城中有一座寺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下佛門弟子尊稱其為「祖庭」,便是那白馬寺。
據傳東漢永平七年,明帝聞西方有異神,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求法。永平十年,二位天竺高僧應邀和東漢使者一道,用白馬馱載佛經、佛像同返國都洛陽。漢明帝見到佛經、佛像,十分高興,對二位高僧極為禮重,親自予以接待,並安排他們在當時負責外交事務的官署「鴻臚寺」暫住。
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漢明帝敕令在洛陽西雍門外三里御道北興建僧院。為紀念白馬馱經,取名「白馬寺」。
自那時起白馬寺之名天下皆知,隨著佛教的發揚光大,白馬寺的地位日益尊崇,即便歷經滅佛波折,也還是重振輝煌,在世俗與江湖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走進白馬寺,這座佛家祖庭的布置比起它的名聲就顯得內斂許多,沒有多少富麗堂皇,梵音香火環繞其中,此時正值深秋,枯黃的落葉被僧人們清掃成堆,水缸中還殘留著昨日夜裡落雨留下的雨水,一切都是寧靜而又平常的。
白馬寺後院的一間禪房,樸素淡雅,飄著縷縷茶香。
這裡是白馬寺方丈的禪院。
蘇婉瑩靜靜坐在椅子上喝下一口清茶,再抬頭看向那個與楊華坐在蒲團上的僧人,不禁再次感嘆起來,這世上眾人只道白馬寺曇鸞方丈乃當世四絕,號稱肉身菩薩,據說一身無相功練的出神入化、金剛不壞。
但曇鸞方丈深入淺出,很少出現在世人眼前,又有幾人知道名震天下的曇鸞方丈是個容貌俊美異常的和尚呢。
「方丈,蘇樓主還是鬱鬱寡歡的,會不會毒還沒解乾淨?」楊華對曇鸞問道,他自幼就見過曇鸞方丈,對於對方出乎意料的俊美早已經習慣。
「那毒不算重,貧僧已經解開了,只是蘇樓主心中的毒...需要時間去緩解」曇鸞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頓,眼眸瞥了眼蘇墨微微一嘆。
「那陳大哥他沒事吧」楊華繼續問道。
「無礙的,他雖然受了很重的內傷,不過...他體內有大造化,只是需要休養些時日罷了「曇鸞說著眼前忽然浮現出陳慶之的模樣,昨日他為陳慶之療傷時也感受到了他體內那精純的純陽之氣。
曇鸞一眼就看出來,這是服用了歸元丹的效果,只是天下能煉出歸元丹的只有白馬寺,而白馬寺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出過歸元丹了,上一顆歸元丹還是上一任方丈將半身功力耗盡所煉,卻已經早早贈予了一個故人...。
曇鸞細細想著陳慶之的模樣,又看了眼蘇墨而後道:「緣起緣滅緣自在啊」。
「楊施主,你既然回到了洛陽,可要告訴將軍和夫人?」曇鸞忽然對楊華問道。
「不了不了,我...我事情還沒辦完,還不到時候」楊華瞅了眼蘇婉瑩說道。
「方丈,您跟蘇樓主到底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何蘇樓主在危難關頭想到的退路竟然是白馬寺呢?」楊華趕忙轉移話題一股腦問出了問題。
曇鸞笑了笑道:「都是往日之交,不提也罷」。
「哼」蘇墨坐在窗邊卻是一聲冷哼,自從被曇鸞酒醒后她就沒有離開過窗邊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他們來了」可蘇墨忽然又說了第二句。
曇鸞微微點頭站了起來,走在窗邊淡淡道:「放心,有我在」。
「方丈,可是有什麼問題?」楊華起身緊張道。
「施主安心,白馬寺踏不了」曇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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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茶后,洛陽城外枯黃的杏樹林中,有兩道身影落在樹上隔空對望。
一人黑衣長發,隨風飄舞,另一人是個和尚,俊美異常,高大健朗。
「曇鸞方丈,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江天嘴角微微一揚說道。
「阿彌陀佛,與江堂主足足十八年沒見了」曇鸞雙手合十道。
「十八年前,方丈獨自一人就敢奔赴天山,那天雖然你我並未交手,但隔空比拼內力整整半日不分上下,時至今日我依舊記憶猶新啊」江天回憶道。
「當日是為去聽雪堂尋找流雲劍,並不想和江堂主動手」曇鸞繼續道。
「那今天呢,會動手嗎?」江天聲音一冷,恐怖的寒氣瞬間席捲半片樹林。
「四絕之間,不該隨意動手」一道如同敲鐘般的梵音從曇鸞口中喊出,一瞬間震碎了江天的大片寒氣。
江天微微皺眉道:「方丈的無相功又精進了不少啊,看來方丈離天人又近了一步啊」。
「貧僧佛心已有業障,此生都不會入天人境了」曇鸞在江天微微一怔的神色後繼續道:「江堂主已經有傷在身,今日你...不是我的對手」。
江天冷冷一哼,卻是二話不說手中一柄冰刀赫然飛出,一瞬間飛到了曇鸞身前,可曇鸞卻是躲也不躲,靜靜呢喃一句禪語就被那冰刀砸了個正著。
可一息后,曇鸞卻是毫髮無傷,面色依舊。
「當年煙雨樓說方丈是「肉身菩薩」,並且稱方丈金剛不壞即使四絕中其他人也難以破開你的金身,果然名不虛傳」江天沉聲說道。
「呵呵,我的確受了傷,或許今日與你交手還真贏不了你,但你想必也清楚,即便我受傷你想贏我也並不容易,我只需要拖住你,而我手中的聽雪堂精銳,你覺得你那些吃齋念佛的弟子能擋住多久?」江天冷笑一聲道。
曇鸞抬起頭看了眼江天而後道:「所以貧僧只是來擋下江堂主,並非要勝過江堂主...只要江堂主今日退去,我可以給江堂主想要的東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江天凝視曇鸞道。
曇鸞微微一揚,一件手臂大小長短的木匣子出現在他手中,木匣子出現的一瞬間江天眼神猛然一凜道:「非攻劍!竟然在你手中」,聲音中淡淡多了幾分忌憚。
「江堂主不用擔心,貧僧不會用劍」曇鸞淡淡道:「這就是江堂主想要的,我可以給你,堂主退去便是」。
「哦?方丈如此大度,不怕我拿了非攻劍再反攻過來?」江天冷笑一聲。
「堂主要的是非攻劍,並非貧僧的人頭,又或者說堂主真想要貧僧的人頭,只怕也要耗費不少力氣,到那時堂主可沒精力對付真正想對付的人了」曇鸞淡然道。
「哈哈,方丈既然明白那我就不多言,只要白馬寺不與我聽雪堂為敵,我江天自然不願多你一個敵人」江天冷傲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曇鸞雙手合十,隨即將非攻劍匣一甩飛到了江天手中,片刻后,杏樹林中寒氣消散,一切復歸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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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的東西,你就這麼送給人,你也不問問我嗎?」曇鸞走回洛陽城時,在城門口遇到了久等的蘇墨。
「劍再好,也不如人重要」曇鸞淡淡說道:「再者,一柄劍而已,終究只是外物」。
「他殺了我族人,我說過要他血債血償的,若他有了非攻劍我怎麼血債血償?」蘇墨韻怒道。
曇鸞卻是徑直走近蘇墨,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該償還的都將償還的,我答應你,出家人不打誑語」。
「你還算出家人嗎?」蘇墨卻是冷冷一笑。
曇鸞身子一顫,旋即一嘆道:「即便不是出家人,我也答應你」。
二人四目相對一剎那,蘇墨不由一怔旋即趕忙躲開。
「那個楊華是你俗家弟子?」蘇墨突然問道。
「呵呵並不是,楊施主頗有佛性,與我十分投緣,算得上亦師亦友吧」曇鸞微微笑道。
《仙木奇緣》
蘇墨洒然轉身留下一句:「他喜歡婉兒,喜歡的很深...」。
曇鸞前行的腳步停蹲下來,好一會苦笑一聲:「那他比我有緣份」。
半晌后,曇鸞才回到了白馬寺,古寺響起暮鼓聲聲,斜陽晚照,留下僧人們長長的聲音和悠揚的梵音。
「該去見見那個小子了」曇鸞邁進古寺,心中想起了陳慶之。
有些事,需要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