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前因後果
聞言，申屠良乾瘦的身軀一震，餘光望了吳凡一眼，隨後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這裡的動靜也吸引了陳凡等人，看著緊盯著申屠良的吳凡，便是問道，「怎麼了？」
「金罡九斷，半步地品武技……」吳凡皺著眉頭，「乃是十五年前在楚臨帝國頗有名聲的強者，簡自在的成名自創武技！」
自創半步地品武技？！
陳凡望著沉默的申屠良心頭一跳，能領悟創造武技之輩皆是天賦極強的天才，更別說創造出一部半步地品武技了！
憑剛剛的威勢陳凡也知這金罡九斷有著極強的威力，要不是自己的影脈剛好對這種近身釋放元氣的武技有著克製作用，結果還真不好說。
聽吳凡的意思，這申屠良的師傅似乎不是霸山宗的宗主，而是另有其人？
「簡自在，在十五年前就是一位靈道十段的天驕，須知在靈道境突破自身極限何其之難，而且還是一名體修，隨後更是獨闖當時最為強盛的蒼穹宗，大敗了那個時候蒼穹榜第一！」
慕容曉曉站在陳凡身旁，目光複雜的看著申屠良，繼續說道，「之後拒絕了蒼穹宗的招募，出宗之際便是引動十方神雷天階，突破至宗師之境！」
「雷劫？」
陳凡一愣，疑惑道，「不是傳聞只有宗師境突破入尊境才會有雷劫么？」
這件事是大陸共知的，入尊境的強者都可引動天地元氣，所擁有的戰力驚人，也因此，想要到達入尊境就必須接受天地雷劫，來證明自己有資格得到天道的承認。
「靈道十段，是個特殊的階級，游處於靈道境和宗師境之間，，隨時都可以踏入宗師境，傳聞若是在這個境界表現非凡的話，便會牽引天道的注意，降下雷劫，安然渡過著會獲得一次隨時可以使用的頓悟機會，而簡自在最後也依靠這次頓悟機會完善創造出金罡九斷！」
聽到慕容曉曉的解釋，陳凡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也不得不感嘆這簡自在的強大，在靈道十段就能引發天劫，更是借著這次機會自創武技，而且還是在當時的蒼穹宗門口渡劫！
猛人啊！
「我師父是何等天驕之輩，可最後還不是做出了那般屈辱之舉……」
躺在水窪的申屠良在聽了慕容曉曉說的話后，眼皮微微抖動，聲音嘶啞的說道。
申屠良的話倒是直接承認了是簡自在之徒，不過最後說簡自在做出屈辱之舉，卻讓陳凡感到疑惑，他心裡隱隱感覺申屠良這次前來似乎就和這件事有關。
見申屠良也不出聲，便是望向慕容曉曉，後者看著陳凡猶豫一會，還是說道，「傳聞簡自在和蘇長老以及陽長老是極為要好的摯友，在兩位長老還是內門弟子時歷練所結識的。」
「至於去闖蒼穹宗也是因為當時的蒼穹榜第一，在帝國天驕大會前將兩位長老重傷，當時兩位長老還不是庄爺爺的徒弟，宗門雖是處罰了那人，卻也不敢過於責罰，畢竟那是宗門奪取帝國天驕大會第一的希望……」
嗯？陳凡眉頭一皺，這麼說來自己還和申屠良有些淵源啊，那……
「什麼摯友！讓我師傅當眾跪下磕頭么？」
忽然，申屠良猛睜雙眼，乾瘦的身軀不斷顫抖，顯得情緒極為激動。
見狀眾人一愣，可申屠良情緒激動卻不再多說，頓感疑惑。
「這事我不清楚。」慕容曉曉見眾人望著自己，也是皺著秀眉搖了搖頭，「當年蒼穹宗出事後，簡自在也曾現身相助，可那時我年級尚小，只知道最後他離開了蒼穹宗，十年來從未聽過有關他的消息。」
林胖子雙手一拍，恍然大悟，「既然這申屠良是霸山宗的弟子，那是不是簡自在就隱居在霸山宗？」
想到申屠良初現時讓自己跪下磕頭，再聯想到他現在的話，林胖子頓時獃滯，難道人簡自在跪下磕頭的是……
「你是陽乾的徒弟！」身上的傷勢已經不允許申屠良站起來，不過猛地轉過頭，雙眼通紅，「半年前他讓我師傅下跪磕頭，我如今就想讓你跪下磕頭！」
「你如今還有力氣么？」
陳凡雙眼一翻，卻不知以何態度與這傢伙說話，很明顯申屠良的師傅與蘇老頭和陽師叔極有淵源，而且他們雖是摯友卻應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陽師叔也不至於讓他跪下磕頭，畢竟這般行為讓別人看起來就是侮辱性極強！
被陳凡一噎，申屠良無力的閉上眼睛，喃喃道:「我是很小就被師傅帶到的，，我那時候就看出我師傅很難過很內疚，一直深居在霸山宗不願出世，我曾入夜來到師傅門前，聽到他在暗暗哭泣，直到那天……」
申屠良眼角微微抽動，兩隻乾癟的拳頭用力握住，「陽乾來到我師傅面前，隨後兩人飛入虛空，我只能感受到裡面爆發出驚人的元氣波動，連宗主他們都被驚動前來，最後……」
似是雨滴從申屠良的眼角滑下，他的聲音變得更為嘶啞，「我師父當著宗主及眾多長老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連長老殿前的金石都磕破了，血水不停的從我師傅的額頭處流下……」
「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但我師傅已經快踏入尊境了啊，何等盛名一時的強者，竟當眾跪下磕頭，當時我的感受你們懂么？」
「懂么！」
最後一句卻是吼出來的，似乎用出了所有的氣力，申屠良再度閉眼，連呼吸都被微弱，站在一旁陳凡等人沉默不語。
誠然，要是自己的長輩做出這般屈辱的舉動，恐怕自己都完全接受不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更別說還是從小被帶到大的申屠良。
「我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我能聽出你師父這些來年一直在內疚神傷。」默默將文思劍收回體內，陳凡將一枚療傷丹拋到申屠良身上，便是揮了揮人帶著眾人離去。
當年的事陳凡知道的也不多，今天遇到的事或許只有等回去之後再去問問陽師叔了，如今還是先闖過紅岩峽，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至於申屠良，就算重傷也不會直接死在這個地方，以後的話，還是等胖子這個陽師叔的徒弟去解決吧。
「陽師叔為什麼讓你師傅跪下磕頭我也不清楚，或許這般……」「你師傅心裡會更好受一點吧……」
耳邊傳來陳凡從遠處傳來的話，申屠良的身軀一震，將身上的療傷丹抓起毫無遲疑的放入嘴中狠狠咀嚼著，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溢出，和臉龐處的水滴混在一起，腦海中曾經的畫面慢慢浮現。
「師傅，為什麼我昨晚上聽到你在哭啊？」
「你這小子，怎麼大晚上探為師的房門呢……」
師傅悠悠的抬起頭來，摸著他頭髮說道，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痛苦和落寂，那僅有尚處中年卻顯得極為蒼老的身體，彷彿如一頭落敗的雄獅……
「你師父我啊，此生自小就是體修，心智何等堅毅，待人更是憑心忠摯，一直覺得無愧任何人……」
「直到那次……」
「為師後悔了一輩子……」
雨在此刻似乎越下越大，服下療傷丹的申屠良慢慢睜開雙眼，熱淚不斷的滾下，稍有紅潤的臉上更是充滿了痛苦之色。
一拳捶地，激起漫天的水花……
他記起來了，半年前當自己師傅站起身之後，他似乎看到自己最敬愛的人，臉上似乎在笑……
似乎很輕鬆……
彷彿松下一口憋在心中很久很久的氣……
……
「老大……」
因為慕容曉曉和林晚晚一直緊挨著陳凡，林胖子只得走到他們身前，倒退著步伐看著陳凡，疑惑道：「你說我師父為什麼會這麼做？」
「我哪知道？」
陳凡無語的回了一句。
沒看到自己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么，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其他的？
感到到身側兩邊因為走動不斷傳來的柔軟，陳凡就是一個頭兩個大，極力壓下心中躁動的感覺，還得不斷觀察四周的環境，真的太難了……
「哦……」林胖子似乎沒有看出陳凡的處境一般，邊倒退的走，頭也是低垂，思考著剛剛的事情，自言自語的說道，「看那申屠良也是想為自己的師傅平屈啊，不過我師傅和那簡自在關係這麼複雜……」
「老大，你說我還要不要…哎喲卧槽……」
林胖子還在想著以後修為強大起來要不要找申屠良報仇，卻被地上的凸起之物絆倒，大屁墩子直接摔到地上，胖臉上浮現痛苦之色。
「這是啥啊……卧槽！」
將自己絆倒的東西拿起后，林胖子發出一聲怪叫，直接將其甩飛，手還在不斷哆嗦，指著那物說道，「這這這……」
陳凡定睛一看，臉色也是一變，身旁的兩女也是發出一聲驚呼，引得在身後的吳凡兩兄弟連忙跑了上來。
半隻還在淌血的手臂，而且被林胖子一甩，還抖落出不少的冰渣，讓人心中不禁有些生寒！
望著前方，陳凡神識不斷擴大探查範圍，隨即一個踏步走到前方的一塊巨大紅岩前，繞過紅岩眉頭便是深深皺起。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