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那抹黑芒
小樹苗枝葉微微晃動，蕩漾起陣陣青綠波紋，與其下方石台上銘刻著血紅大陣格格不入，也與不遠處被銀色流團包圍的陳凡大有不同。
不知是不是兩女的錯覺，在石洞前只能連忙踱步著急的她們，在看著這三種毫無不關的人與物，心中隱隱感覺出有一絲詭異，就像把三種互不想通的力量強行糅聚在一起。
雖不知陳凡到底在修鍊什麼，但兩女也能猜到似乎與空間之力有關，畢竟陳凡那隻擁有空間之力的兔子就在他的頭上，而且那堆積如山的空間石化為流團包裹著陳凡也引起了這片空間的陣陣顫動。
對於陳凡這種疑似提前獲取傳承獎勵的行為，先前出現的蒼茫古音並未再次響起，像是默許一般，又或者只是劍魂大聖生前留下的聲音……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陳凡如今有閑暇去想的了，此時的他只感覺要被體內肆虐的空間能量給撐爆，這還是有著小白和風靈珠為擔下大多數空間能量的狀況，也從側面彰顯出這堆空間石之內蘊含的恐怖能量！
青玉在陳凡進入其中之後就再未開口，她深知此時陳凡面臨的危險之大，但眼前的困難，也只有陳凡自己能夠跨過。
無盡黑暗的空間中，唯有那映照著外界的光幕散發著點點光芒，一身青衣素裙的冷艷女子，一聲不吭的看著光幕，從不是那雙玉手緊握的發白，也沒人能從那張絕美的臉龐中看出不顯的憂色。
至少陳影是這麼認為的，看著盯著光幕默不作聲的青玉，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諷道，「怎麼？心疼了？」
青玉的身軀不顯痕迹的一顫，隨即秀眉微微皺起，聲音中聽不出喜怒，「我和你說說過，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呵……」陳影微微聳肩，那張與陳凡一模一樣的臉龐微微抬起，在此刻流露出一絲囂張般的快意，「這裡也是囚天玉內，我在這似乎很正常吧，或者說這裡……」
「本來就是我的地盤。」
美目斜眼看了眼這看似無賴邪性的少年，青玉便不再理會，似是專註的盯著光幕。
見她這般，陳影也是無趣的撇了撇嘴，將目光掃向光幕，那雙黝黑的眼眸閃動著點點黑芒，卻是越過了盤坐在地的陳凡，而是對焦在光幕的一角。
那裡，是熔岩世界里唯一不被空間之力影響的地方，也有著兩名少女滿臉焦色的來回踱步。
「我不知道你們準備了什麼，但若是我生氣，這個天怕是攔不住我……」
陳影說完便不再做聲，似是百無聊賴的看著光幕，只是周身流動的黑氣卻又顯得咄咄逼人。
「……」
光幕中的陳凡身體一顫，似乎遭受了極大的痛苦，青玉的眼睫微微眨動，眼眸中秋水流轉，隨即歸於常態。
「攔得住……」
……
痛！太痛了！
盤坐在銀色流團中心的陳凡牙關緊閉，嘴角還是流淌出一抹血絲。
此時體內的空間能量已經佔據了他的整個身體，他的氣海已經被銀色氣流充斥，連之快化為完整的武道之心都開始劇烈顫抖。
可那股銀色氣流卻似乎並未滿足，更是在緩緩攀升，欲湧入他的腦中識海。
通過神識內觀，陳凡也是看出的銀色氣流的想法，忍受著疼痛的同時心中又是無奈。
他已經也跟青玉詢問過，知道這是領悟空間法則必經的一步。
以空間能量洗禮肉身，以此達到擋住使用空間之力時，不會被其中狂暴的能量撕碎。
再引空間能量湧現識海，領悟精髓並在識海之中銘刻空間紋烙，屆時便能掌握空間法則。
來了！
觀測到銀色氣流已經來到識海外圍，陳凡的心神一顫，知道這一刻便會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一步，也不敢大意，屏氣凝神間也是將身體放鬆，任由體內的空間能量肆虐！
只要弄不死我，那就成為我的力量！
轟！
在銀色氣流湧入識海的一瞬間，以陳凡為中心的石台上頃刻間肆虐其銀色的空間風暴，那種似能撕裂一切的氣息讓遠在石洞的兩女臉色一白。
還未待她們反應，那風暴驟然加劇，向著四周擴散，引起台下熔岩爆裂，更是向著兩女衝來。
能在這空間風暴中無恙的除了陳凡和小白，也就是在傳承血陣上空的小樹苗，見空間風暴的洶湧之勢，枝葉輕搖，便是陣陣青綠光紋波動，欲去阻攔。
可所觸，所視，皆是空間，無處不在的空間形成的風暴是何其之快，哪怕是小樹苗封印很快，也有些力不從心。
「哼！」
一聲冷哼響起，銀色風暴已經近在咫尺，在兩女驚懼下本能的閉上雙眼，也覺在那一瞬間有抹黑芒閃爍而出，待回過神來，那能撕裂她們生機的風暴已然消散。
而在石台上的陳凡前方，有一把黑刀入地三分，只那鋒芒卻是朝面，細看之下還有几絲黑氣在緩緩飄散。
見兩女無事，小樹苗也是收斂了大多的氣息，漂浮在半空中再無動作，似乎是等待著什麼。
雖然空間風暴被擊散了一部分，但威勢依舊不減，整個熔岩世界都在劇烈晃動，那熾熱宛如泥漿卻在此刻如同怒濤一般洶湧，沉寂無盡歲月的岩漿爆發的溫度染的石壁更加透紅。
所幸來的快，去的也不算慢，肆虐的銀色風暴開始慢慢消散，到最後融若倒斗般在陳凡頭頂，最終盡數匯入其中。
嗡！當最後一絲的空間能量在陳凡的頂部消失，後者的身軀一顫，連著這方世界也是一震，如凶潮回涌，歸於了平靜，唯留老僧入定般的陳凡依舊盤坐在地。
「噗！」
在陳凡頭上的小白最先醒來，不知不覺間它的身體彷彿反向生長般縮小了不少，只是身上的毛髮已經從粉白變成了粉銀色，隨即更是後肢直立，跳到了陳凡的前方。
一隻前肢依在黑刀側面，望著皮膚呈現灰銀色的陳凡，兩隻小耳朵輕輕擺動，倒是像極了剛學會站立的嬰兒。
「白白！」
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小白轉頭便是看見了在石洞前的兩女，兩隻小爪子輕輕拍動，也不管她們聽不聽得到，「噗噗！」
「白白喊我們過去。」
雖然兩女心知自己兩人都聽不懂小白在說什麼，但這不影響她們看出小白的意思。
看著兩女向著這邊跑來，小白那還是粉紅的眼睛眨動了幾下，好似在猶豫什麼。
「不許。」
對這清冷聲音的主人小白還是比較怕的，連忙四肢著地，直接蹦在了已經來到面前的紅衣少女懷裡。
慕容曉曉對於這個小傢伙也是喜歡得緊，輕輕揉了下它的腦袋，說道：「白白，你變得更漂亮了呢。」
小白蜷縮在少女的香懷中，小腦袋枕在小荷才露尖尖角便是發出幾聲疲軟的叫聲，想來是剛剛把它給累的不輕。
在確定小白只是累了之後，兩女便是看著還在閉目修鍊的陳凡，臉上的憂色也是少了很多。
畢竟小白都已經醒來，那陳凡應該也是沒事。
而林晚晚不時的把視線投向一旁還插在地上的黑刀，那雙明眸中閃過几絲疑惑之色。
在剛剛空間風暴向著她們衝來時，兩人起先都是覺得是陳凡留下的後手，沒有細想，但她的確是聽到了一聲很熟悉的聲音……
嗡！就在這時，周邊的空間不顯痕迹的一顫，陳凡身上的銀輝也都全部退散，整個人的氣息全部內斂，這般異狀讓兩女不再去想其他。
陳凡的額角有一抹奇異的銀色符文一閃而逝，便是雙目緩緩張開，對著兩女微微一笑，再是看著石台中心的血紅靈陣，喃喃道，「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