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指引之光
地下實驗室內，一位滿頭銀絲的女士鄭重的看著一列數據，她叫程素。
作為上個世紀的最傑出科學家，程素本應該被冷凍到合適的時機被喚醒，結果末日降臨，很多問題無法解決，不得不喚醒這位大佬。
這個決定也是正確的，程素的存在，讓地下基地得以建立。
程素廣為人知的成就，是解決了人體不能識別癌細胞的問題，而她還有一點被人們所知，那就是程素的信仰。
在某次採訪中，她曾公開說過，她是一個有神論者，當然，她信仰的不是現實存在的任何教派神靈，而是「自然」。
這場末日，程素就認為是「非自然現象」，從這個方向去解決問題，於是基地建立起來——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基地高層基本上都受到影響，他們逐漸認可程素，也認為確實有一個神存在。
而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他叫賀州，則是程素的得意門生，是個典型的無信者，他認為無法解釋的一切，都是目前的科技無法觸及的層次。
不過這和他認為神靈是存在的不衝突，神靈不過進化更高層次的生命體罷了，就如同如今的完美戰士，就是曾經人類的優化。
地下實驗室燈火通明，直到第三天清晨才陸續結束，證實一個結論的正確性之後，程素終於放鬆下來，伸了個懶腰后，就看到學生向她走開。
程素對於學生還是很了解的，便笑道：「怎麼，有什麼問題需要我？」
賀州點頭：「老師，請先看這一份詳細的文件。」
程素也是經過改造，快速瀏覽之後，不自覺的皺起眉，認真的看向學生：「帶路吧，這個問題我已經困擾了一百五十多年。」
到底有沒有神靈？
別看程素是有神論，但是在沒有真實的見到神靈之前，她不會妄下結論——這也不衝突。
賀州一言不發的帶路，他知道這時候就該給出空間，讓老師自己思考。
約摸半小時之後，二人到達中心大廈，賀州停下腳步：「老師，我只能進入第十層，已經有人進入過八十層，可以確定沒有危險，您可以放心前進。」
程素僅僅是微微點頭，便一言不發的開始爬樓，大廈的電梯早就壞了，就連上樓的樓梯都不一定完好，不過這都不是事，畢竟兩三米的高度而已，又不是不能跳上去。
帶著疑惑，程素沒有感受到一絲壓力，就輕鬆攀登到九十九層，這是中心大廈內部的最高層，再往上走，就是露天的第一百層。
一路上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但程素以她多年做實驗的經驗，也意識到這以後幾步路沒那麼簡單。
隨後，程素依舊堅定的邁步，這一刻，她神色有些恍惚，而另一邊，正在一處乾涸窪地的蘇寒看向中心大廈：「有人類進入頂樓了，我設定的條件她竟然能滿足，看來可以發展成信徒。」
之前就留下過布置，所以蘇寒重新在窪地里感知，他沒想到蓮子竟然如此頑強，這片區域的污染非常嚴重，蘇寒清理后都仍舊有殘留，按照他的想法，這地方恐怕任何生命都不會存在。
結果他發現窪地淤泥里的蓮子竟然還有生機！
蘇寒現在的想法，就是讓窪地重新被水覆蓋，讓這個沼澤生態重建，當人類發現環境在恢復后，說不定就會帶著種子庫重現曾經的生態。
這也是蘇寒特意這麼引導，因為他的德魯伊傳承中，提到橡樹很重要，但外界根本不存在橡樹，
也就人類的種子庫可能還保存。
橡樹作為德魯伊的聖樹，對德魯伊的成長有很大的促進作用，越早得到越好。
……
中心大廈，頂樓。
程素雙眼滿是恍惚，幾分鐘才邁開一步，此時她的腦海中正在出現完全陌生的知識：
蛻凡九階。
超凡九階。
血魔，魔物。
以及……最重要的「指引之光」。
之前決定的神名，蘇寒根本沒有用到，而是採用更加簡潔的代稱，似是而非，讓人自己腦補。
程素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抵擋超凡六階的心理引導，果然將指引之光第一時間認定為神祇。
祂帶來進化，也帶來凈化，更是帶來知識。
天風城是祂目光所至之地，於是被凈化，也留下知識，而人類如果得到知識，則可以利用起來對抗魔物。
理解這些信息，程素足足用了半個小時，如果不是檢測器包含她的生命形態很穩定，怕是立馬就要採取措施。
程素看了一下時間，又看了看懶洋洋的三頭獸王，沒有猶豫，立馬開始下樓，樓頂也有未知力場，讓她的設備沒辦法聯繫他人，現在她需要將獲得的信息拿出來交流。
退出頂樓，程素一邊下樓，一邊發起會議：「有大發現，除了有事走不開的，全部來聽。」
基地的決策者們因為這一句話，哪怕有事，也立馬停下。
程素找了個明亮的破口位置，就地坐下開始講述：「長話短說，天風城被指引之光注視，所以被凈化，而指引之光也留下足夠的知識，其中有關於血魔的大量信息。」
「根據信息，天風城在未來三年內絕對安全，當然，即使我已經信仰指引之光，依舊不認為有絕對安全存在，這一點諸位自己決定。」
「稍後我會將信息整理好發給你們，而我會繼續待在頂樓，我有種感覺，這裡並不簡單，畢竟是神注視過的地方，可能有其他收穫。」
「最後……」
程素突然沉默了，不過僅僅三秒，她繼續說道：「喚醒我的時候，改造失敗，算起來我還有最後一個月時間，如果有事直接呼叫我，其他時間，就給我自己吧。」
程素這種人，一般情況下真不會被置於危險之中，但她生命即將走向盡頭，那麼就不一樣了，所以作為基地的首席，她來到了天風城，更是被允許涉險，進入中心大廈頂樓。
這場臨時會議，賀州也有資格參與，他第一反應，是老師終於得償所願，以他對老師的了解，此時的老師恐怕是一生中最開心的時間，也是最遺憾的時候。
第二反應，就是傳說中的神靈，似乎和他想的那種很不一樣，「指引之光」，就這麼一個籠統的稱號，除此之外，就是知識，那麼老師是從什麼方向確認這是神靈？
這個問題需要問程素本人，她靜靜地坐在地上，錄入剛才過去的信息，實際上沒有原因，簡單來說，就是她感受到生命層次的差距，還有那種無法形容的威壓。
加上完全不同的修鍊等級體系，所以程素認定了指引之光是神靈——確切的說，是她的神靈，作為一個理智的人，程素不會就憑感覺認為指引之光是神。
而是她在人生最後時間中需要一個神，所以是不是神，本身不重要。
這時候的蘇寒卻不淡定了，本來他還在為找到幾種蟲卵和植物而高興，緊接著就感受到有什麼和自己聯繫起來。
雖然不了解，但他直接盲猜是信仰！
每一個進入位面試煉的人，都有真正神祇給的福利，可以讓超凡生命跳過史詩到傳說層次，直接凝聚神性。
這個福利，能讓試煉者感受到信仰，同時還有凝聚神性的方法，是一整套。
這麼重要的東西，蘇寒當然是早就了解了，只是沒機會實踐，當然他現在也無法實踐，凝聚神性有一個基礎前提，既使用者擁有至少一千深信徒信徒。
一千，看起來不算很多，實際上信徒也根據信仰的程度分級。
泛信徒，就是什麼神靈都信一點。
淺信徒，真正的了解一位神祇，並且去信仰。
深信徒，信仰發自內心，幾乎不會更改。
狂信徒，全身心的奉獻給神祇。
聖徒，很特殊，蘇寒不了解。
作為「博覽群書」的穿越者，蘇寒當然猜測過不止信仰封神的方法，肯定還有其他，但神祇提供的方法確實是最快的一種。
而且作為沒什麼背景的普通人，他也沒途徑接觸成神的方法，所以他只能走這一條路。
況且蘇寒這時候把原主角拿出來做對比，原主角也是採用這種方法，說明方法沒問題，關鍵是看如何成神，以及成神之後。
蘇寒試著去分辨這唯一信徒的信仰程度，然而他有些摸不準，既像是深信徒，又有點狂信徒的意思，猶豫后，蘇寒溝通幻想之書。
還是純白色的空間，蘇寒來到幻想之書面前，凝聚神性的方法他早就了解了，可是並沒有自動錄入，他當時覺得是自己沒有理解的原因。
然而經過剛才，蘇寒發現方法並不難，很容易理解，但還是沒有錄入，於是蘇寒猜測有特殊情況，所以他主動錄入。
隨著他翻開新的空白頁，將手掌按上去，腦海中出現神性凝聚方法，幻想之書猛然爆發出淡金色光輝，從他手指中穿透。
這光輝只持續瞬間，緊隨而來的還有大量的信息，並且還把蘇寒送出此地。
而外界，蘇寒愣愣的拿著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