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徵兆

一片絢麗多彩，如夢似幻的光突然出現在李尋眼前。

像水霧一樣輕盈地飄蕩在天地間的光芒五彩繽紛，忽明忽暗，千變萬化，極其璀璨壯麗，有一種神秘莫測，直抵人心靈的異樣美麗。

光的出現很快引發了大範圍的騷動，實在是這景象太壯觀，太美麗，看見的人幾乎都紛紛掏出手機拍照、錄像，記錄這異常的天象。

公務艙里寥寥無幾的三四個人也都忍不住透過舷窗往外張望，不停按動快門。

「呀，珍姐，快來看，好漂亮啊！」年輕空姐也發現了外面的異常，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急忙招呼另一個空姐。

「太漂亮了，這是極光吧？」

「極光不是在南極和北極才有嗎？」

「嗯，為了展示它的美麗，特地從南極跑來了。」

「哈哈。」

聽著兩人的笑鬧，李尋的臉上卻浮起一絲古怪。

這吸引了多數人注意力的光芒的確是自己跑來的，也確實美麗，但這美麗之下卻隱藏著致命的威脅。

除了視覺上的享受，身體內的變化更讓他震驚。

光芒並不是如表面看上去的遙不可及，而是像空氣一樣充斥於整個空間，身處其中李尋覺得彷彿置身於冰涼的水中，他的身體猶如一塊大海綿，如水的能量絲絲縷縷進入體內，被每一個細胞吸收，並為之歡呼雀躍。

莫名地，他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似乎所有細胞都長胖了。

吸收的過程一直在持續，他的體溫迅速上升並保持在低燒的程度，額頭微微發熱，和生病不同的是，這個過程很舒服，有種溫熱、微醺的飄飄欲仙感。

他察覺到身體素質在慢慢變強，這是一種質的變化，最直觀的感受是體內充盈著爆炸性的力量，這應該就是系統所說的吸收能量后的進化。

空客A330停靠在T1航站樓，艙門剛一打開，背著背包的李尋就猛然沖了出去，惹得旁邊的空姐和穿著西裝的精英人士紛紛側目。

李尋才不管那麼多，倒計時結束時突然出現的異象已經驗證了系統的說法，也許下一秒就會有極獸出現，然後就是恐慌引發的大混亂，而他還有很多東西沒準備，這時候當然是分秒必爭。

降落前李尋已經聯繫過租車公司，送車的人已經按照約定時間把車開到了航站樓的地下停車場等候，訂車時他特意把時間提前，定在了下午5點。

李尋只花了8分鐘就按照租車公司發來的定位和地址找到了對方，先看見的是一輛魔都牌照的白色大G，送車的是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人，正坐在車上刷手機。

聽到有人敲玻璃，年輕人下了車，笑著問道：「是李先生嗎？」

「對，我租的車。」李尋點點頭。

「哦，取車時間是下午5點吧，你這來的有點晚啊。」

「飛機晚點，抓緊辦手續吧，我趕時間。」

「行，不過先說好，你這晚了這麼長時間得加收費用，100塊。」年輕人不急不燥地說。

「沒問題。」李尋乾脆地說道。

「好嘞。」年輕人見他這麼痛快立刻換上笑臉，從車上拿出幾張紙，笑道：「租車費用已經付過了，你驗一車，沒問題的話在最後一頁簽字。」

「不用驗了。」李尋接過文件，直接在後面簽上了名字。

「行，有一點再提醒你一下，這車不能開出魔都。」

「知道。」李尋租車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

但沒關係，這都末日了，誰還管能不能開出魔都。

「那好，你把100塊付了就可以把車開走了。」年輕人邊說邊打開了收款碼。

李尋掃碼付款時，年輕人又問：「對了，我看現在朋友圈裡都在曬極光，你剛下飛機吧，看見極光了嗎？」

「嗯，看見了。」

「我去，還真有，那我得趕緊去看看，這機會可難得。」年輕人收了錢，樂顛顛地走了。

李尋上了車，把背包扔在副駕上，花了兩分鐘設置好了導航，目的是周城，發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大G一聲轟鳴猛地加速離開。

選擇駕車回家是李尋再三考慮的結果，因為他並不知道蟲洞以什麼方式出現，因此飛機和高鐵雖然速度更快，卻很不安全，一旦出事更危險，反倒是駕車應變起來更加靈活。

實際上他對駕車回去也沒抱多大希望，末日初期引起的恐慌肯定會令交通癱瘓，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能走多遠算多遠吧。

其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更傾向於選擇摩托車，更機動靈活，交通癱瘓了也不怕，唯一的缺點是能攜帶的物資太少。

從停車場一出來，李尋先給家裡打了電話，鈴聲響了很長時間才接通。

「喂，兒子，你到魔都了？」

「剛到，我找了輛車正在往回趕，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沒什麼事，就是五點半的時候天空突然出現了極光，有點奇怪。」

「那不是極光，是一種能量，魔都這邊也出現了，接下來還會有怪物出現，你們一定要在家裡藏好了。」

「真有怪物？就是你說的像異形的東西？」

「對。爸，極光就是怪物出現的前兆，這些怪物很可怕，會吃人，世界末日要來了，你和我媽一定要藏好，要是家裡也不安全，就想辦法到駐軍那裡，不，最好去老家的山上，那裡不是有個山洞，好像是部隊的基地。」

「……」

手機里一陣沉默。

「李尋，你不用擔心我們，家裡有吃的，我們也會藏好，實在不行我們就去老家的山裡躲起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用非得回來，真要是末日，魔都應該更容易生存。」

「行，我看情況吧，隨時打電話，要是……通訊斷了，就想辦法留下信息。」

「兒子，別擔心我們，你一定要好好的。」手機里傳來老媽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異樣，但李尋彷彿感覺到了某種堅定不移的信念。

「媽，你放心，說不定事情沒想象中嚴重，我先掛了，去買點東西。」李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樣安慰她。

儘管他提前知道了末日的到來，但好像依然無法多做些什麼。

一個人又能改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