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殺神
代郡城牆上,所有的李氏族人都注意到了天狼騎那邊的異狀。
但由於相距兩三百米遠,眾人都沒有發現那個馳騁萬軍,殺伐鮮卑天狼騎的人是李預。只是震驚於李氏在外邊還一個如此厲害的族人,而且從那不斷移動的模糊身影中,判斷那名在外的族人竟是如此年輕,甚至是幼小。
「那個小傢伙的身影好熟悉啊?」李業自言自語道。
「你,你見過他媽?」李規上前凝望著前方馳騁縱橫的李預,疑問道。
李業搖下頭,緩緩道,「我開始還以為是李蒙呢,但看一下那人的身影好似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所以我也不知道,呵呵,說真的,我們李家什麼時候有如此厲害的小鬼?」
「那小孩使用的的確是我們李家的射日箭,這點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李規雙眼精光一閃,「我們李家號稱槍箭雙絕,但其中最厲害的落日四箭和飲血槍法卻是絕不外傳,即使家族內也是傳男不傳女,這三百餘年來,唯一有幸學到我們落日箭法的外人只有黃忠一人,而且阿忠也只是學會了落日四箭中的射日箭。」
「那麼...」李業沉聲道。
「嗯!」李規點下頭,「那個小孩絕對是我們李家的嫡系後裔。」
「轟!」
又是五支射日箭落入天狼騎中,成片的天狼騎步入了死亡的後塵。
「可惡!」
看著自己手下成片成片的被李預收割走性命,宇文莫勒心中自然是怒火飛漲。
即使現在已經和漢人交戰五天了,但他手下的天狼騎傷亡不過千餘人,這還是由於天狼騎因為太過於囂張,被對方的後天高手於先天高手聯手打擊所致,負責光憑城牆上的那些新兵,即使交戰一個月,估計也不能給他超過百人的傷亡。
但是現在,這個漢人打扮的小鬼沖入軍陣不過半刻鐘,卻殺死了幾乎達千計的天狼騎。
一千餘天狼騎,整整一千啊,要知道他們這支天狼騎萬人隊是隸屬於東部鮮卑的主力,在往常與烏丸人、扶餘人交戰時,即使他們打上一年,也不一定會有這種傷亡啊!
「只有殺了這個小鬼,才能洗涮自己的恥辱!」
作為東部鮮卑大統領宇文莫槐的弟弟,宇文莫勒絕對是一個驕傲且霸道的人,自三十歲時憑藉強橫的武力奪取了天狼騎的萬夫長一職后,從來都是他率領著天狼騎屠殺別人,但如今李預卻是以一己之力屠殺著他賴以縱橫草原的天狼騎,心中如何能不怒。
「斬!」
沒有提醒,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宇文莫勒直到李預背後時才心中默念一句,揮刀斬向李預。
他是一個戰士,不是一個武者,這點宇文莫勒心中非常清楚,那個漢人小鬼比他強橫,雖然他無所畏懼,但卻不是只知道橫衝直撞的莽夫,能偷襲幹掉李預,宇文莫勒就不會費力與李預對戰,這是戰場,活著的人才能享受榮耀。
「找死!」李預悍然無懼,怒喝一聲,雙臂聚力充血,肌肉虯結增大,會槍橫掃,槍身狠狠掃在襲來的彎刀上。
「鏘!」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擊聲過後,宇文莫勒連人帶馬被轟得退了十餘步才停下,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而李預也感到手臂有點酸麻,差點將長槍掉下,而胯下的雲獸也將四隻爪子深深扎入土裡。
「好強的力道!」宇文莫勒額間一絲冷汗流下,他是傾盡全力偷襲李預,那一刀的力道幾乎有兩萬數千斤,而李預卻只是急促間隨手反擊,但結果卻是他被李預擊退。要知道,他雖然只是一名先天初期的高手,但是比起一般的先天中期武者也絲毫不差。就連烏丸人中號稱最勇猛的戰士烏延,他也能憑藉先天初期的修為與其相爭數十個回合。
「殺!」
被宇文莫勒一擊之後,李預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
「上,殺了他,保護宇文大人!」
周圍的天狼騎見李預將殺意轉向了宇文莫勒,急忙上前衝殺李預,希望宇文莫勒能暫時躲開李預的追殺。
「哼!」
李預長槍一揮,化作一道血色的光芒。
「飲血槍——破軍式!」
「滋!滋!」十餘名天狼騎士兵捂著脖子,但鮮血卻像噴泉一般噴洒而出。
周圍的天狼騎一頓,但馬上又紛紛雙眼血紅的沖向李預,前仆後繼,即使李預武藝不下於先天高手,也差點快被人海淹沒。
「好一個無敵殺神。」宇文莫勒壓下傷勢,猙獰道:「可惜你只有一人,縱然武藝再強有如何,即使是先天巔峰的高手也只能被數萬大軍耗死!」
面對一**的天狼騎衝鋒,李預神色如常,他可不只是內功高手,而是內家拳武者,這種不需要大肆消耗氣血的狀態,他能保持一天一夜,即使這一萬天狼騎填進去,估計李預也只會感覺有些疲憊,而不會力竭而亡。
只見那鮮卑人群中,李預和雲獸來回縱橫,只殺的那些天狼騎血流成河。轟!又是數十名天狼騎被李預橫掃而出。李預頓時豪氣叢生,一陣長嘯響徹天地間。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誇。今欲覽此類,徒然撈月影。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配削鐵劍,一怒既殺人。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里殺仇人,願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叫男軀裹女心。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歌聲起,血光現。李預越吼,心中豪氣就越盛,殺氣也更是一寸寸暴漲,待到最後,方圓百餘米的天狼騎俱都被凝結成血色的殺氣籠罩。
「殺!」
長槍一揮,一股股詭異的死氣向李預四州百餘米發散而出。如果李預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這股死氣就是自己平時修鍊殺神道時縈繞周身的詭異氣息,但是現在竟然猛增了數百倍。
呼!
一絲陰風吹過,喧囂的戰場頓時異常安靜的起來。
只見李預周邊數以千計的天狼騎連人帶馬俱全身僵硬,神情木然的望著李預。他們還保持者原本衝殺的姿勢,但生命卻消失了!
詭異!
後邊的天狼騎和鮮卑騎兵俱是臉色慘白,全身顫抖不已。
「他是鬼神!我們不是對手,快跑啊!」
「對,快跑!」
所有鮮卑人都被心中的恐懼支配,只想盡量遠離這個如鬼神的漢人小孩。是的,這一刻在鮮卑人心目中李預就是鬼神的化身,否則哪有如此詭異的事情發生,數以千計的天狼騎竟然無聲無息的悄然死去,即使是他們心目中的如天神般存在的檀石槐也沒有這種手段。
跑,快跑,只要能遠離李預,每一個鮮卑人,都放出吃奶的力氣逃離戰場。
「怎麼會這樣!」望著殺氣幾乎凌霄的李預,宇文莫勒知道自己現在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么也無法挽回士氣,頓時一臉頹廢,喃喃道:「這還是人嗎?這還是人嗎...」天狼騎自二十多年前大單于檀石槐組建以來,縱橫草原各地,即使面對數十倍於己的敵人都未曾膽怯過,但今天卻被一個人殺膽怯了,而他則是這支被一個人嚇破膽的天狼騎萬夫長,哈哈,想到這裡宇文莫勒心中一股怨氣油然而生。
「殺!」
這一刻,宇文莫勒拋卻了所有的恐懼,只求能和李預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