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換
「閃光術用的不錯，三等學徒。」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身穿灰袍的高大身影，胸前別著一塊金色的拉普學派三角徽章，此時他正一邊掀開兜帽，一邊淡淡地稱讚科林。
掀開兜帽后，出現在科林面前的是一個紅髮男人，頭髮有些雜亂，下巴上還長著一圈絡腮鬍，整體有些滄桑，大概三四十歲的模樣。
「謝謝您，教員。」科林連忙彎腰道謝。
三等學徒是初級巫師學徒的別稱，而紅髮男子胸前的金色徽章則代表著他是學派的高級巫師學徒，也即是一等巫師學徒。
通常來說，學派內科林等人的巫師基礎課程，都是由像紅髮男子這樣的一等學徒輪流教授的，
所以他們一般又被科林這樣的初級學徒，稱呼為教員。
另外，一等學徒除開都需要教授知識之外，各自也有不同的職責，紅髮男子看起來應該是守衛隊的。
紅髮教員不可置否的點點頭，隨後一揮右手。
橙黃的火球突兀出現，裹挾著熱浪呼的一下擊中綠芒男子殘缺的屍身。
旁邊的科林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被嚇了一跳。
大火熊熊燃起，空氣中肉香味愈發濃郁。
科林下意識往旁邊邁了兩步，走到了上風口。
「別緊張，對於污染者來說，這是必要的處理——」
紅髮男子此時已經走到科林面前，平靜解釋道，接著話鋒一轉，
「至於你，你也要接受檢測。」
「檢測？」科林下意思問道。
紅髮男子並沒有回答，只是盯著他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放輕鬆，不要反抗。」
接著嘴唇微動，開始施術。
屍體燃燒出的火焰光芒，將科林的臉色映照的陰晴不定，他握緊手中的蜂針，纏皮手柄觸感細膩。
他不知道金紙是否會被檢測發現，也不知道原主之前做的儀式又是否會在身上留下痕迹。
但他沒有別的選擇。
科林平靜的站在原地，盡量放鬆全身。
數秒過後，一道白光從紅髮男子手中放出，從頭到腳地掃描了一遍科林。
白光經過的地方，感覺像是被浸入溫泉，雖沒有什麼不適，但科林仍感覺十分不自在。
「好了，三等學徒，你可以走了。」紅髮男子確認結果后說道。
「好的，教員。」
科林埋下頭，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思緒萬千。
『還是不夠強大……』他在心中嘆道。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紅髮男子叫住了他。
科林停下腳步，疑惑回頭。
「那個有點像點火術的巫術……就是剛剛你後面第二個施展的巫術，那是什麼，我怎麼從未見過？……是你自己改良的嗎」
「…不是，教員。」
「那是我在集市上買到的巫術，沒有名字，賣家把它叫做引火術……效果和點火術差不多，只不過能隔空點火，無需身體接觸。範圍大概是以自身為中心半米的距離。」
科林沉吟片刻，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這所謂引火術，和之前紅髮教員誤認的閃光術，其實就是破限一次之後的點火術，以及光亮術。
這段時間裡，他不僅在學習新的巫術——鋼鐵護甲，而且已經將自己掌握的所有巫術都破限了一次。
如他所料，光亮術、點火術之類戲法，破限之後威能並沒有太大的提升。
不過，有時候像今天這樣動點腦子巧妙的運用，也能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
「三等學徒，我對這個巫術很感興趣，願意用和同等的知識或者魔石交換，可以嗎？」紅髮教員繼續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教員。」科林一愣，連忙回答。
「那麼你是想要魔石，還是同等的知識呢？」紅髮教員滿意的點頭，又補充道：「如果是知識的話，我這裡有幾個同等價值的巫術可以供你挑選。」
「我選知識。」科林毫不猶豫的回答。
「明智的決定。」教員稱讚，隨後他又轉頭看向街尾，「等處理好這裡，我們再去找個合適的地方交換。」
科林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街尾此時正有五個人朝這裡跑來，為首的穿著巫師袍，別著銀色的拉普學派的徽章，身後的四人則披著精鋼板甲，背負大劍。
「大人。」為首的巫師學徒來到紅髮教員面前，恭敬問候道。
紅髮教員點頭，隨後說道：「污染者已經解決，我先走了，有事再來找我。」
然後示意科林跟上他。
轉過身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回頭向中級學徒提醒道：「等一下記得凈化餘燼。」
「好的，大人。」中級學徒恭敬回應。
紅髮教員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科林連忙邁步跟上，臨走前再看了一眼旁邊還在燃燒著的屍體。
這時候屍體已經燒毀大半，那新來的二等學徒，似乎是覺得火不夠旺，正站一旁指揮著四個板甲騎士往上面傾倒火油。
科林還敏銳發現，在翻騰的火焰深處，似乎有詭異的綠芒時隱時現，令人有些不安。
粘稠的火油從皮袋中傾倒，火焰騰地一下冒到半人高。
科林不再多看，轉頭跟上紅髮教員的身影。
巫術的交換並不簡單，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每一個巫術背後都涉及到數種甚至數十、數百種複雜的知識。
就拿一次破限的點火術來說，想要將其完整的謄寫在紙上，至少也要半個小時。
所以交換巫術通常需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以及紙筆等工具。
除此之外，巫師之間交換知識，一般分為兩種形式。
一種就是直接交換文稿，將完整的巫術模型以及原理謄寫在紙上交換。
而另一種則是在交換文稿的基礎上，附帶講解，主要講解背後的原理知識等等。
第二種對於交換的雙方來說，顯然是更好的方式。
不僅可以減少彼此入門新巫術的時間，還能驗證文稿的真實性。
不過，在兩者之間知識差距比較大的情況下。
知識相對更高的一方，一般會更願意選擇只交換文稿的方式。
對於知識更高的一方來說，除非是交換的巫術和他擅長的領域截然不同。
否則一般也無需講解，看一遍文稿就能大致明白原理，他們交換的只是一個觸類旁通的新思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