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正的虎令
王川和裴傑分別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將懷中的地圖和虎令放在桌子上仔細的端詳起來。
破舊的地圖上繁雜的信息讓王川看的有些眼暈,隨即從抽屜里拿出了自己以前在青雲城中購得的地圖。
將兩者平放在一起,王川開始比較兩者的區別。
「兩張地圖上的比例尺相差並不大。」
王川首先注意到了比例的問題,地圖上的各種城池雖然變化並不大,但是周圍的村鎮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但是即便村鎮再如何的改變,周圍的山川河流卻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因此王川很快就確定了地圖的全貌。
「這地圖以青雲城為中心向外延伸了將近千里,再加上時間流逝,大量的村鎮已經不復存在,不是遷移就是合併。」
王川一時之間感到頭都有些大,地圖上繁雜的信息彷彿只是用來干擾耳目的,全是一些沒有用的廢話,也難怪七虎匪將這地圖跟雜物一起放著。
又將虎令拿在手中觀察著,王川搖了搖頭,除了發燙以外再無任何的變化。
「真是耍我,要是破解不了其中的奧秘,難道就要等上兩個半月後被人一掌拍死?」
王川將雙手放在後腦勺,腳翹在桌子上望著天花板。
「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上三境強者也沒辦法在兩個半月之內將方圓千里的地界給全部探查一遍吧?」
有些喪氣的想著。
【十六歲持有虎令的你在兩個半月後被一名神秘人一掌拍成了肉泥。剩餘能量十七點】
「真是艹了。」
王川罵了出來,模擬的信息是極為死板的,僅僅只是以目前王川的狀態進行模擬,因此只能作為參考。
在此期間的任何決定或者舉動都會讓結果發生改變。
「小川,爺想跟你商量個事。」
老爺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讓王川趕緊將幾枚虎令放在地圖上一卷就離開了凳子。
伸手將房門打開,王川笑著說。
「爺,啥事?想吃啥,想買啥直接問阿蓮要就行!」
老爺子緩緩的搖了搖頭,撐著拐杖就走了進來。
幾步就走到了桌子的旁邊坐了下來。
溫和的眼神看著王川。
「小川,想必裴捕頭已經跟你說過了加入大周和修鍊門派的區別,你有什麼想法?」
王川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
「硬要說的話,我還不知道,過一段時日再說吧。」
老爺子點了點頭,開口。
「你目前仍然處在下三境,等突破了外罡境,修鍊所需要的各種資源即便是萬兩黃金了無法換來的,所以越早決定越好,如果有任何不明白,就來問我。」
王川聽到這急忙開口,老爺子既然在軍營中呆過,那麼對大周的評價對他來說也很有參考價值。
「爺,您不是在軍營中呆過,您感覺大周如何?」
老爺子聞言神情複雜,眼中愛恨交織,砸吧了幾下嘴。
「大周是老頭子我的家,無論對我造成什麼樣的傷害,我都無法評論。任何勢力,其中的是非曲直都要由你自己判斷。你能保證名門正派當中就沒有黑暗?邪門歪道之中就沒有光明嗎?」
隨即嘆了一口氣,伸出乾枯的手在王川的頭上揉了幾下。
「當年你娘生產,又恰逢暴雨。大夫根本過不來,是我將你接生出來的,當看到你的時候,老頭子我高興極了,孤獨了一輩子的我,沒想到死前還可以有兒女孫子。」
輕輕的抱了一下王川,老頭子接著說。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絕不!」
說完,支撐著拐杖就站了起來,目光隨意的撇向了放置地圖的桌子上,目光一凝,瞬間犀利了起來。
「小川你從哪裡取得的這地圖和這虎令?」
王川站起身將地圖攤開,露出了全貌和七枚虎令。
「這都是從七虎匪身上取得的。」
老爺子聞言低聲笑了幾聲。
「沒想到你的令牌居然會被幾個土匪拿在手中到處耀武揚威,沒想到我老頭子這幾年居然都沒有聯想到你的身上。」
躊躇了一會,老爺子彷彿有了決定一般,手中的拐杖一扔,左手一把捲起地圖和虎令,右手一個手刀打在了王川的后脖頸,速度之快甚至讓王川什麼也沒有感知到就倒了地上。
左腳踏步而出,彷彿跨越了萬千山河一般,再次落下,老爺子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一片方圓千里都荒無人煙的山脈中。
「居然用了兩息,看來我的確命不久矣。」
老爺子說著,手中能量瞬間迸發,僅僅一息之間,乾癟的身軀迅速膨脹,晶瑩如玉的身軀上如同山嶽烈陽一般的氣息爆發開來。
翁滋翁滋的音爆聲傳來,將方圓幾十里的土地和樹木給摧毀成了粉塵,地動山搖之間,遠方數條高大的山脈瞬間崩碎。
「就讓我們倆,最後再較量一次!」
說完將手中的虎令向著天空一甩。
被甩出的虎令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漂浮在空中自動的排列了起來。
浮於表面的老虎雕刻緩緩的震顫了起來。
「咚咚。」
如同馬達聲一般的低沉心跳傳來,讓天色瞬間陰沉,溫度也瞬間降低,彷彿寒冬臘月提前到來。
「吼!」
令牌中,一隻彷彿能夠吞食天地的猛虎正在踱步,充滿獸性的銳利瞳孔就像能夠看破時間和空間一般,死死的盯著老頭子。
老頭子虛白的鬚髮被風吹的如同雄獅的鬃毛一般隨風飄蕩著,眼神冷冽無比,也有著對於戰鬥的渴望。
「呵!」
老頭子凌空而立,右手向著虛空一抓,遠方的山脈被連根拔起向著他的手中飛來。
渾厚的法力如同波浪一般瞬間將山脈包裹住,將其不斷的壓縮。
碎裂的山石下雨一般掉落在地上,讓地面搖晃了起來,甚至讓幾千裡外的人都感受到,以為發生了地震,慌忙逃竄到了街上。
將山脈凝成的戰戟抓在手中,王子彥彷彿回到了當初橫掃戰場的歲月。
伸出胳膊手持戰戟指向空中的猛虎,「我們最後再打一場?」
令牌中來回踱步的猛虎就像受到了挑釁一般,一個跳躍竟然從令牌當中一躍而出。
從手掌大小開始不斷的吸收能量變大,直至最後膨脹到五十多米的高度。
虎爪落地,將地面直接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殘軀對殘軀,很公平。」
說罷,王子彥將全身的氣勢凝結,背後彷彿有一頭雄獅一般,而這雄獅手可囚日,腳可裂星,同樣怒目圓睜,看向對面的猛虎低沉的吼叫著。
距離此地不知多遙遠的地方,一座青銅大殿懸浮與空中,而在大殿的中央,一枚碩大的水球安靜的懸浮其中。
但是從剛剛開始,某個地方原本平整的水面吭哧一聲瞬間升起,就像要捅破天空一般。
「總司,不妙啊,看這個能量波動,恐怕是突破了上三境的強者在打鬥。」
幾個身穿白衣盤腿而坐的男人滿頭大汗的說著,這樣的能量波動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查看的。
若是強行開眼查看,恐怕還看不到什麼,他們的眼睛就會爆開。
「沉穩,你們是夜遊司的中樞。我會處理。」
溫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讓下方的眾人安下了心,隨即閉上了眼。
而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青年,溫潤的臉龐,挺拔的身軀。
盤腿御空而坐,眼睛上蒙著一條黑色的布條。
「不知道又是哪個老傢伙。」
青年搖了搖頭,緩緩將布條取下,雙眼睜開,讓人驚悚的是,他的眼眶內竟然沒有眼珠,而原本應該黑乎乎的眼眶此時竟然光暈閃動。
若是有人仔細的看上一眼,就會瞬間迷失自己,那光暈中彷彿有整個世界一般。
僅僅只是睜眼,老頭子所在地的上方便出現了一個直徑長達十幾公里由能量構成的眼珠。
往下一看便瞬間了解了其中的緣由。
老頭子戰戟波紋閃動,一戟揮出,和猛虎的爪子碰撞在一起,咔吱咔吱的聲音響起。
一絲絲黑色的裂縫瞬間布滿天空。
抬頭看了一眼。
「這不是總司嗎?這麼快就注意到這。」
王子彥微笑著說道,手中的戰戟不斷揮舞,一時之間天地崩碎,而猛虎也毫不遜色,虎爪每一次揮出都會讓大片的土地湮滅。
口中呼出的白氣也會讓天空瞬間凍結。
「原來你還活著,但是,無心你又能夠活多久?」
天上的眼球就像能夠看穿一切一般,直勾勾的盯著老爺子的心口。
「你這樣無疑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劉子彥你。。。」
還不等夜遊總司說完話,老頭子就大喝出來。
「閉嘴!我現在叫王子彥!」
聲音充滿了憤恨,氣勢瞬間暴漲,讓天上的眼球都不得不微微的閉合。
「我也很心痛,咱們兩個畢竟已經認識了上千年。」
總司的聲音有些低沉,畢竟下面的是他曾經的好友,現如今卻成了這無心之人。
「心,我還給他了。我現在只是個想要和老對手打一下的老頭子罷了,莫要擋我!」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的幫你隱藏,但是你需要單獨見他一面。」
天上的眼球緩緩的閉上,伴隨著眼球的逐漸透明,以一人一虎為中心,時空彷彿凍結了一般,一座長達上百公里的防護陣法將他們給包裹了起來。
「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
留下這句話的眼球逐漸的化為了金色能量消散在了天地間,就像沒有來過一般。
青年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將黑色的布條重新圍在了眼睛上,隨後緩緩開口。
「無事發生。」
但是其微微顫動的雙手卻顯示了其此時心情之激動。
「武之一途,懸崖走索。你我二人都已經粉身碎骨,但是以後會有新的人源源不斷的向上衝擊,無論是小川還是誰。」
老爺子喃喃自語,手中的戰戟瘋狂的旋轉起來,滅世一般的能量在戰戟的中心處迅速集結。
天空此時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摧殘,大片大片的崩碎開來,露出了後面深邃而又黑暗的空洞。
數十米高的猛虎見此,身軀微微的俯身,雪白的能量就向著口中凝結。
原本飛揚的塵砂就像被冰凍了一樣,就這樣定格在了空中。
翁的一聲,手中戰戟揮出,帶著莫名的氣息,毀滅而又新生。
虎齒和戰戟剛剛接觸的第一息,狂暴的能量瞬間爆發開來,充斥在了方圓百里的空間之中。
「這戰戟,終究不是我的戰戟,你終究也不是你。」
老頭子的視野中,山脈壓縮而成的戰戟上絲絲的裂紋在浮現,而對面猛虎的身後七枚虎令也在緩緩的崩碎。
「最後一面,老朋友。」
說著,將戰戟猛的往前一送,巨大的猛虎就寸寸爆裂,身後的令牌也瞬間化為了七塊碎小的碎片。
老頭子晶瑩的身軀向後倒飛,接連砸穿了十幾條山脈才停了下來,上一秒還晶瑩爆滿的身軀下一秒迅速的乾癟暗淡了起來。
吐出幾口血液。
「這次的出手直接削減了我剩餘壽命的三分之二,罷了罷了,一箭雙鵰。」
說罷一個招手,原本的七塊虎令爆裂的碎片就凌空飛到了他的面前。
躺在地上的老頭子艱難的撐起起身,緩了將近一刻鐘才一勾手指。
只見七枚虎令碎片慢慢的靠近,下一秒就結合成了一個盤腿而坐,雙手手心長有兩隻眼睛,虎頭人身的怪異令牌。
令牌中的生物掌心的兩隻眼睛緩緩移動,看了躺在地上的老爺子一眼后就閉合而上。
「真是個神經病,想獲得你傳承的基本都是些毛頭小子,卻設置這樣一道的實力壁障,你到底是想不想讓別人獲得。」
沉默了一兩秒后,卻笑了一下。
扭頭看了看已經不成樣子的大地,老頭子將手中的戰戟緩緩扔下,一步踏出,再次回到了院子中。
將拐杖拾起,將手中的令牌和地圖放在桌上,又將倒在地上的王川提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身形一個扭轉之間便再次消失不見。
「嘶。」
王川整整過了好幾個時辰才緩緩的醒來,剛一醒來就感受到后脖頸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