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公平的時間

辦理完手續已經下午了，在一眾中介領導的目光中，唐川起身告辭。

當天傍晚，唐川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您好，請問您是時間…商人嗎？」

聲音有些耳熟，但唐川一時之間竟然沒想起來此人是誰。

「我是昨天夜裡送您回家的計程車司機，我叫郭皮牛。」

頓了頓，唐川恍然大悟，聽著司機師傅沙啞疲憊的聲音，輕聲道：「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一陣急促、低沉的喘息聲響起，郭皮牛像是做了某種重大決定一樣：「先生，您真的有辦法幫我搞到錢嗎？」

唐川莞爾一笑：「當然！」

「是…犯法的事嗎？」

此刻的唐川正在他新買的房子里，看著眼前波瀾壯闊的江面，他笑道：「當然不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能見面談談！」

……

一個多小時后，濱江大道的咖啡館外，唐川看到滿眼血絲的郭皮牛。

此刻的郭皮牛看上去無比憔悴，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樣。

「服務生，給這位先生來杯檸檬水！」說完，唐川看向郭皮牛：「郭師傅，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郭皮牛道了聲謝謝，喉嚨有些沙啞的說道：「昨天，我送您回去以後就接到我妻子的電話，我父親腦出血，搶救了一晚上，醫院已經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

「雖然搶救回來了，但是人在ICU里躺著，每天就得一萬多塊錢。」

說著，郭皮牛抬頭看向唐川：「先生，您說缺錢就可以找您，您是不是有辦法？我有一間房子，我可以抵押給你們。」

唐川有些愕然，沒想到郭皮牛把他當成民間借貸公司了。

片刻，唐川嘆了口氣道：「錢不是問題，只是這個代價可不是尋常的東西。」

話音落下，唐川打了個響指，原本四面八方源源不斷的聲音戛然而止！

郭皮牛愣了一下，隨後看向四周的眼神多了幾分動容，布滿血絲的眼睛，一瞬間睜的如同銅鈴大小！

不遠處端著托盤的服務生此刻單腳沾地，做出行走的姿態，然而那抬起的右腳卻始終難以放下去。

郭皮牛的目光在屋內掃過，發現這裡的人突然都靜止一樣，就連馬路對面的車子一瞬間都慢到極致。

郭皮牛感到一絲害怕，看向唐川的眼神多了幾分驚恐：「您是神仙？」

唐川搖頭笑道：「我是一名時間商人，向一些人收購他們的時間，然後再賣給有需要的人。」

「時間？」郭皮牛怔了怔，面色一喜道：「那您看，我的時間可以賣嗎？」

「當然可以！」唐川點頭道，「一年所獲得價值不足十萬元，我會以三十萬元收購一年時間，如果超過十萬元，我會以三倍價格，進行時間收購！」

郭皮牛眼中閃過狂喜，三十萬啊，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沉聲問道：「您可以告訴我，我還能活多少年嗎？」

「13年123天22小時45分33秒」

聽到自己的壽命，郭皮牛陷入沉思，沒想到自己只有十三年的時間了。

良久，郭皮牛抬起頭道：「我想賣三年的壽命！」

「我一年收入在十五萬元左右，所以，我能得到一百三十五萬吧？」

唐川點了點頭，面無表情道：「沒錯，但我要提醒你，這樣的話，你的壽命只剩下十年了，你要考慮好！」

看著眼前邁入中年危機的郭皮牛，唐川一瞬間有些傷感。

有人願意花費一個億去買一年的時間，有人僅僅賣掉三年時間才得到一百多萬，這中間的差距，實在讓人覺得悲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老天爺眼裡，哪怕是時間，都是不公平的！

郭皮牛欣喜道：「十年足夠了，足夠讓我看到女兒大學畢業，足夠讓我給我父親養老送終了！」

「說不定，運氣好的話，我還能看到我女兒結婚生子，邁入婚姻殿堂。」

郭皮牛神情坦然，像是一瞬間看透了生死。

唐川點點頭，打了個響指后，看著桌上緩緩浮現的羊皮卷，沉聲道：「既然考慮好了，那就簽署契約吧！」

兩人在羊皮卷各自簽下名字后，唐川右手虛空一抓，郭皮牛像是被抽走了什麼東西一樣，額頭緩緩浮現皺紋，原本黑白相間的頭髮一瞬間變得枯白。

隨後，唐川將一百三十五萬轉到郭皮牛的賬戶，這才揮揮手，將時間重新拉回正常流速。

看著卡里多出來的一百多萬，郭皮牛面色激動，看著唐川誠懇說道：「謝謝，謝謝先生！」

看著匆匆離開的郭皮牛，唐川像是想到了什麼，既然自己可以獲得永恆的時間，那為什麼不把一些權貴拉攏進來呢，或許，未來，他可以憑藉超脫於時間的能力，成為至高無上的時間神砥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