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瘟疫來了
大街上,人流穿梭,還是一排熱鬧景象。
可馨撩開轎簾,神情淡淡地往外看。大街上,偶爾能看見情侶或者帶著孩子的小夫妻,在街上漫步。
可馨看得心頭髮酸,想起以前,自己和葉知秋漫步街頭的情景。
知秋,你在哪裡?你可知道我在想你?
可馨默默在心裡呼喚著。
就在這時,遠處行人突然一陣大亂。爭前恐後往這邊跑。
抬轎子的轎夫趕緊把轎子往路邊抬。
這時,可馨她們突然看見,紛亂的人群後面,衝出一個大漢,面目猙獰,手中揮舞著一把菜刀,追著人群亂砍。
一個老人跑得慢,被這大漢追上,砍得頭破血流,倒在了血泊之中。往遠處看,已經被他砍傷砍死到在地上的,有十來個了。
有膽大的路人,抄起路邊店鋪的棍子亂打著要去阻止,但是那大漢全然不顧別人的棍子,只是不要命地一通亂砍。把前去阻止的路人砍翻。這樣一來,更沒有人敢於上前。
那大漢砍得手上、身上都是血,一路竟然朝著她小轎沖了過來!
轎夫嚇得轉身就跑,聽琴嚇得面如土色,也不知道是嚇傻了不知道跑,還是不願意拋下主人自己逃命。站在轎子旁邊只是尖叫。
可馨撩開轎簾,鑽出轎子,一把扯下脖子上的一串珍珠項鏈,叭的一聲用力扯斷,將珍珠倒在自己手心裡,望著那揮舞著菜刀口吐白沫朝她衝過來的大漢,蹲下身,把手中一把珍珠往他腳下一撒。
嘩!珍珠撒了一地。
哎呀!
那大漢一腳踩在珍珠上,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手中菜刀甩出老遠,後腦咚的一聲,重重撞在青石板的路面上,頓時昏死了過去。
跟在後面的人一陣歡呼。
便在這時,不知從哪裡鑽出兩個捕快,手裡提著腰刀,大聲吆喝著衝過來,一個撿起菜刀,一個把那大漢按在地上,拿出鐵鏈把讓鎖了,拉著就走,彷彿沒有壓根不知道是可馨制住的這個兇徒似的。
那些圍攏過來瞧熱鬧的人,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嗓子:「哎呀,地上好多珍珠!」彎腰下去撿了。
有一個人開頭,就有其他人跟隨。於是乎,場面頓時大亂,圍觀的人一個個你擠我,我擠你,搶著撿拾地上的珍珠,揀到的轉身就跑。
聽琴急了,嘴裡叫著:「住手!把珍珠給我!這些是我家小姐的!剛才扯下來撒了阻擋那瘋子的,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我家小姐制服了那瘋子,你們卻搶我們的東西,要臉不要臉!」說著,用力推攘著哪些人。
可是,這些人渾然沒有聽見一般。轉眼之間,便把地上的珍珠搶光,然後跑的沒影了。
聽琴只搶回來兩顆,急得站在那裡哭。
可馨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算了,回去吧!」
「這是四少爺買給你的!怎麼能………,嗚嗚嗚嗚。」
「沒事,」可馨勉強一笑,「多虧有這串珍珠,保住了我們的性命,也算功德圓滿了。回去吧!」
出了這件事,可馨已經沒有心情逛街了。聽琴便把躲在小衚衕的轎夫叫了出來一通臭罵,說他們也沒有良心,平素姑娘待他們不薄,關鍵的時候撒丫子,還對得起姑娘嘛。說的那兩個轎夫滿臉羞愧,連聲賠罪。
路上,聽琴問可馨:「姑娘,你怎麼想到用珍珠撒在地上摔倒他這主意的?」
「我看見他兩眼發直,別人拿棍棒打他,他都不知道躲閃,所以,撒珍珠在地上,他也應該不知道繞開。那時候也顧不得多想,就這麼做了。想不到還真有效。」
聽琴道:「那是姑娘沉著冷靜,觀察仔細,而且反應迅速,要換成別人,哪想得到這好主意。我當時就已經嚇傻住了呢!」
可馨笑了笑,她從來沒有見過瘋子發瘋原來這麼可怕,此刻才覺得一陣的后怕。
傍晚,可馨正在桃花樹下傻坐著,手裡拿著那隻剩下兩顆珍珠的項鏈,黯然神傷。這是葉知秋買給他的,平素當寶貝一樣珍惜,這次為了救命,撒出去制服那瘋子。沒有想到卻被人搶走了。
她的柔荑輕輕撫弄著珍珠,眼前浮現出葉知秋的音容笑貌,心中升起一股柔情。
便在這時,門房跑來稟報,說晏殊來訪。
自從可馨從良跟了葉知秋之後,晏殊就很少來見可馨了。想不到他這時候突然造訪,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聽說了自己遇險,特意來探望嗎?
可馨急忙把珍珠收了起來。迎出內宅門,來到前廳,便看見晏殊在花廳門口站著,低頭想著什麼。
可馨忙欠身福禮道:「妾拜見晏老爺。」
晏殊彷彿中夢中驚醒,愣了一下,才微笑道:「不必多禮,可馨,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托福,都還無恙!」
晏殊走到可馨面前,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咱們裡面說話!」
可馨看見他神情鄭重,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難道是葉知秋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她趕緊把晏殊往內宅書房讓。吩咐聽琴上茶,望著一言不發的晏殊,心中忐忑。
聽琴十分乖巧,看見晏殊的樣子,便知道有十分重大而隱秘的事情要說,上茶之後,便趕緊退到了門外,把門拉上,在內宅院子門口守著。
「出大事!」晏殊神色鄭重道:「今天有個瘋漢,沿街砍傷砍死了十幾個人!最後才讓捕快冒死抓獲!」
原來是這件事,可馨笑了,她對捕快把功勞全部搶了並不在意,心中的石頭也放了下來,只要不是知秋出事就好。
晏殊又道:「今天當街殺人的那個瘋子,死了!」
「死了?」可馨吃驚道,先前那個瘋子被捕快帶走的時候,已經蘇醒了,還在反抗呢?怎麼才半天就死了?
晏殊接著說道:「死的時候,都是全身抽搐,七竅流血!臉上,還有可怕的皰疹!」
「皰疹?」可馨不懂醫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過,她立即回想到,今天的那個瘋子,臉上的確是長著好多膿包!看來,那就是什麼皰疹了。
晏殊壓低是聲音道:「宮裡的太醫看過了,說這種皰疹,只有一種可怕的病才會出現!」
可馨的心一下子就懸起來了,也低聲道:「什麼病呀?」
「天花!」
可馨臉色微變:「今天那個瘋漢,因為得了天花,發瘋殺人?」
「不知道啊。」晏殊道。
「聽說,天花是一種瘟疫啊!」可馨緊張地說道。
「正是!」晏殊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原因!——昨天,剛剛接到南邊臨近大理國的環州府的緊急密報,說大理國出現天花和另一種不知名字的瘟疫。死了很多人,而且大理國已經發生的叛亂,大理皇帝已經被迫讓位了。現在權相高智升掌握了大權!」
可馨啊的一聲站了起來,臉色蒼白,急聲道:「那知秋呢?他沒事吧?」
「不知道啊!」晏殊嘆了一口氣,「這一時半會跟他們也聯繫不上。不過,你也別太著急,他們是大宋的使臣,叛軍不敢對他們怎麼樣。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等事態平息了,他們就會回來。」
可馨輕咬嘴唇,一張俏臉已經沒有一絲血色,道:「又是瘟疫,又是叛亂的。這可怎麼辦!」
晏殊道:「這次前往,有林憶和張老太醫他們老成之人,一旦勢頭不對,他們會立即離開大理的北上回來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再回來的路上了。」
可馨點點頭,心中期盼這個推論是對的。心上人正在回來的路上。
晏殊看了看門口,低低的聲音對可馨道:「還有一件事!——不僅大理出現瘟疫,在靠近大理的我大宋的一些州縣,也出現的天花等瘟疫!今天這個殺人的瘋子死在了衙門大牢里,而且臉上長滿了皰疹,他臨死之前,牢頭見他病得很重的樣子,便叫來了郎中診治。結果,這個郎中看出來個瘋子得的是天花!並跟老頭說了這個嚴重後果。牢頭趕緊往上報。一路稟報到了官家那裡。官家派蘇頌等太醫複查,發現果然是天花!一路追查,得知這人剛剛從南邊回來的。緊接著,就收到了在臨近大理的環州府等地發現了瘟疫的緊急密報!」
可馨驚訝得瞠目結舌,道:「怎麼緊急密報反而不如人家南方回來的人?」
「這個很簡單,」晏殊道:「聽太醫說,天花這種病,是一種伏發病,就是說,染病之後要一段時間才會發病。所以這人從南方回來,發病了,南方的那些病人也才發病。所以,州縣的官員這才得知,讓后才上報。所以上報的緊急密報,跟這邊染病的人差不多同時出現。」
可馨沉聲道:「這們說來,京城有可能已經有很多人染病了,以後會大量的發病?」
晏殊緩緩點頭:「是的,咱們京城南面來的人很多,只怕京城此刻已經有很多人染病,只是還沒有發作而已。老夫得知之後,便來告訴於你,要及早做好準備!老夫走了,官家晚上要召集重臣商議應對之策。」
說罷,他起身拱手,準備告辭。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還有一件事,老夫告訴你,你和不要跟任何人說!」
可馨鄭重地點點頭。
晏殊走到門后,拉開門,探頭看了看,門外沒有人,這才把門關上,回到可馨面前,把聲音壓得極低,緩緩道:「官家……,有可能……,出城避難!」
可馨猶如頭頂響了一個炸雷一般。呆在了當場。她冰雪聰明,如何不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
晏殊告辭離開。可馨魂不守舍地一直把晏殊送到大門外。目送晏殊上轎而去。
聽琴見她臉色很差,忙問怎麼了。可馨沒有回答,她只呆了片刻,就想好了自己該作什麼。
可馨把聽琴叫到屋裡,取出一包金銀,讓她去兵部找關係購買足量的乾糧回來。在去米行採購足量的麵粉回來,要求在不同的米行購買,而且要今天必須送到家裡來。而且只能一個人做出租馬車去。
聽琴不知道可馨讓她去買這些作什麼。見她神情鄭重而帶著焦急,不敢多問。多帶著一包金銀匆匆走了。
等聽琴走了之後,可馨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叫來,每人給了一筆豐厚的盤纏,告訴他們,王爺已經讓派人來說了,今晚王府就來人接自己進王府去住,但是不能帶他們去王府,所以只能讓他們離開。
那些僕從早就知道可馨是國舅未來的妾室,遲早會進王府的。王府當然不能讓外人隨便進去。所以,可馨遣散他們也是自然的。
等他們都離開之後。可馨便在家裡四處張望觀察,沉思著。
聽琴辦事很麻利,不久,米行的送糧食的糧車陸續來了,送來了幾麻袋的麵粉。接著聽琴又買回來了一大袋的軍用乾糧。這些是部隊用得的。只要在乾燥的環境下,可以保持半年不壞。
聽琴發現家裡僕從都不見了,很是奇怪,問可馨,可馨也不回答。反而讓馬上去找十幾個農村進城打工的短工來,在自己指點的地方開挖一個地窖,作了一個很隱蔽的通風口和出口。
這些短工幹活很迅速,天黑之前,便把這的地窖挖好了。領了錢,歡天喜地地走了。
當晚,可馨讓聽琴幫忙,把糧食和金銀首飾換洗衣服等都搬運到了這個地窖里。
聽琴奇怪地問她:「姑娘,我們把這麼些東西放在地窖里,這是要防備什麼戰亂之類的嗎?」
可馨只說了一句話:「有備無患!」
第二天,城裡各處都是紛亂的人,聽琴出去一打聽,這才知道,城裡人風傳南面出現了瘟疫,而且京城也出現了,已經死了幾十個人了。所以,米行已經關門停止賣糧食,所有的飯莊都關門了。全城百姓人心皇皇。到處買糧食卻買不到。
聽琴回來一說,讚歎可馨有先見之明。可是可馨半點歡喜都沒有。她不讓聽琴再出去,兩人自己做飯。因為沒有菜,只能作饅頭吃。好在可馨和聽琴二女的廚藝都不錯,雖然只是素饅頭,吃起來也很香。(未完待續。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