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刃禍之前奏

凌晨的光線像是細流一樣穿過重疊的樓層射入到了壹和娥姒所在的樓層，在這座層高三十米的廢棄大樓里，壹和娥姒所在的樓層不高也不低，追殺他們的人發現他們應該會需要費些功夫。

娥姒還在睡夢中，壹已經起來站在了缺失了阻擋玻璃的窗口處，從那裡望出去，壹看到的是一座徹底廢棄的城市，看起來比他離開時更殘敗。

壹對這個時空里的這個城市有特殊的感情，但是他也無力阻止時空的變幻，這裡應該已經沒有人類存在了，很快它就會被從時空間隙里抹去，從所有曾有過關於這裡記憶的人的腦海里消失。

就這樣任由腦海里的雜念四處飄蕩的壹不知不覺度過了一整個無趣的早上，他其實還沒有想好娥姒醒過來以後的說辭，畢竟他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尤其是對於還是這麼小的一個特別的孩子而言，有些話一旦說出去影響很大，他不想眼前這個小孩子成為曾經的自己。

說起來壹真的很喜歡娥姒的笑，每次娥姒笑起來，他都會莫名覺得她的笑里好像有著整個世界一樣，總是那麼純粹和美好。

當然不久前娥姒的哭也同樣震撼到了壹，壹還是第一次看到那樣哭泣的人，她是那麼的絕望而不甘，但連線的淚滴里卻有著一雙決絕而不舍的眼睛。

壹回頭看了一眼睡夢中的娥姒，他不由得在想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孩子，為什麼她會給自己這樣感覺，又為什麼他會覺得拯救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突然就有了特別的意義。

不過壹明白他承擔的終究只是個任務，在任務完成後他將不會再與娥姒有任何的交集，娥姒甚至也都不會再記得他，這讓他不由得又把目光從睡夢中的娥姒身上轉移開，他再一次望向了沒有任何阻擋的窗外，這一眼望去，他突然整個身子躲了下去，在對面比這裡稍高一點的樓層上有人，而且那人正在瞄準著這裡。

難道是時空間隙的殺戮者找來了？壹覺得不可能，以他對時空間隙的殺戮者的了解，他們最早也就只能明天才能找到這裡來，那對面突然給他壓迫感的存在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裡還有其他人，他和娥姒的出現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也應該不可能，按照零的話，娥姒是個特別的存在，她的時空穿梭不可能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一點雖然目前她自己還不知道。

當然她控制時光倒流的能力確實引起了意外，但她來到這個時空是絕對不會被時空間隙的殺戮者之外的人察覺到的，而他自己也已經十分小心了，他不可能犯引起時空存在者注意的低級錯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對面發現他們的人和他們有某種相似性，雖然壹並不相信除了他之外還有比他更厲害的時空間隙的逃亡者，但是他肯定也不是唯一，所以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儘快除掉發現他們的人。

但壹並不想在娥姒身邊進行戰鬥，所以他抱起娥姒快速做了轉移，同時他也發現對面關注著他們的人也隨機變動了位置。

很快壹把娥姒帶到了頂樓，而對面與壹所在樓層一樣高的頂樓上並沒有人出現，但是壹已經注意到了盯著他們的人現在藏身何處了，他快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將娥姒安置好后，一個人突然朝著對面的頂樓躍去。

那一瞬間在他耳邊傳來了幾聲劇烈的炮擊聲，居然是重型武器，看來盯著他們的人與他掌握科技的水平應該是一樣的。

然而壹從來都不喜歡使用重型武器，他腰間有一把特別製造的激光槍，可以算是現今科技的最高水平了，同時他的身上還有一件非常傳統的冷兵器，壹喜歡叫它細刃，是一把極其鋒利的猶如絲線的利器。

壹就是依靠這兩樣武器在複雜的時空間隙里完成任務的，他甚至因其不敗的戰績被稱為是殺戮者的幽靈，自然能請動他幫忙的任務都極其特別。

幾聲重型機炮聲落去后，一直在沉睡的娥姒也被驚醒了，出於本能，娥姒並沒有立馬爬起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更加本能地蜷縮靠近了隱蔽的牆體，然後開始四下尋找起壹的身影。

發現壹不在自己身邊之後，娥姒有些緊張，但是她並沒有害怕，畢竟在被壹帶走之前，她已經聽到了壹說了什麼，她覺得壹是在帶她遠離危險，雖然不清楚現在正在發生什麼，在她沒有看到壹回到她身邊之前，她決定就在這個隱蔽的牆體后躲著。

能遇到娥姒這樣年齡不大卻心智極其敏感成熟的孩子，確實給壹省了不少照看她可能引起的麻煩，在那幾聲重型機炮響聲出現時，壹確實也朝著娥姒所在的隱蔽牆體看了一眼，娥姒並沒有被驚嚇到，這讓壹瞬間輕鬆了些。

而他現在已經穩穩地落在了盯著他們的人藏身的大樓。

落地后，壹迅速找了個隱蔽但視野開闊的地方，原本壹可以很輕鬆地解決掉對面盯著他們的人，畢竟他已經準確定位了那人的位置，而他的激光槍絕對可以一擊致命，但是他卻選擇現在這種方式，這搞得就好像他打算活捉盯著他們的人似的。

可能是壹故意暴露自己的行為讓躲著人發現了危險，在壹跳到對面頂樓之後，躲在下面一點的人居然快速地離開了，而選擇隱蔽地方等待的壹很快也發現了這個事實，不久后他自己無趣地又從對面的頂樓跳回到了娥姒所在的地方。

當他一出現，娥姒就立馬沖向了他，伸手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大哥哥，你去哪裡了？你不能丟下我，不能！」

被娥姒緊緊抱住的壹突然也緊緊地抱住了娥姒，說起來壹也只是比娥姒大幾歲而已，和娥姒一樣從未與親人呆在一起過的壹，也不曾感受過什麼叫做溫暖，但這一刻壹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溫暖，他再一次用力地抱緊了娥姒，這讓娥姒有點喘不過氣，她掙脫了奇怪的壹后很認真地看著他問道：「這裡是哪裡？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我不想讓阿婆擔心。」

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斂起臉上剛才露出的表情，壹又恢復了過去娥姒見他時他臉上常有的樣子，「這裡是別的時空，因為你任性的行為，現在我們正在被人追殺，暫時還不能回去……不過我可以去幫你跟那個阿婆說一下，以後你要跟著我走。」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跟你一起去找阿婆？我要和你一起！」

「不行，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你現在哪裡都別去，就在這裡等我。」

壹說著準備離開，但是他突然又轉身看向了娥姒，他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似乎她他就這麼走開不太好，「你剛才聽到了什麼嗎？」

「炮聲，很響的炮聲！」

娥姒脫口而出，壹皺了一下眉，神色稍變后他走回到了娥姒的身邊，「這個叫激光槍，若是有人靠近你，分不清好壞的時候用它來防身！」

「那你呢？」

娥姒並沒有接壹遞給她的武器，而壹則震驚於娥姒看到他手上的武器居然會如此冷靜，「你為什麼這麼容易就接受了身邊發生的除了關於那個小女孩的事情之外的一切？」

「因為我早就習慣了身邊來來去去發生的一切，除了小蝌蚪以外，因為我想保護她，就像你還有很多保護我的人一樣。」

「放心吧，這不是唯一的一把，聽我的話，在這裡等我！」

聽到壹這麼說，娥姒還是有所懷疑，但是她伸手接過了壹遞過來的激光槍，而壹則迅速轉身離開了娥姒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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