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都是為了百姓
整個南興都很混亂,喝的爛醉的人在酒肆里互毆,輸的紅眼的人掀翻了牌桌,青樓里男人在咆哮女人也在咆哮……
大街上小巷裡,有異族人械鬥,有異族人和中土人起衝突,更多了中土人則在看熱鬧,其中不乏叫好聲,整個南興都是喧囂的。
但縣城北邊那間驢肉小館卻靜的可怕。
因為楚牧給了來封小店的衙役一巴掌。
大鬍子衙役被想到有人敢打自己,小店老闆也沒想到,都愣在了那裡。
楚牧身邊可謂是高手如雲,孟達小八血鴞還加兩名神捕,這種配置別說在南興了,就算此刻要闖聖光寺只怕都沒人攔得住。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大鬍子立地往生,而且大鬍子到了地府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但偏偏動手的是以往一樣待人平和的楚牧,而且看起來皇帝陛下很是生氣!
作為一個長在紅旗下的好青年,他從上輩子開始就極其厭惡仗勢欺人為富不仁的行為,更是見不得以權壓人,即使來到了這個世界,楚牧當了皇帝都沒有欺壓過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太監或是宮女。
而這個大鬍子衙役仗著自己是衙門的人,趾高氣昂吆五喝六,甚至剛才還動手打了無辜的老嫗,楚牧本不想搞事情,權當沒看見直接離開,想不到這廝還無故找茬,像極了前一世那些動不動「你瞅啥」的混子。
「他媽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公然毆打官差,給老子把他……」大鬍子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發不出聲,一臉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好像不能呼吸一般。
孟達笑嘻嘻的輕聲道:「沒人能在這位面前自稱老子!」
大鬍子的三位手下見狀大驚,但是他們更驚訝的是楚牧身邊的幾個人毫不在乎的樣子,尤其是這樣襲擊官差,那幾個人似乎一點也不怕。
甚至血鴞還面無表情的望向孟達問道:「殺么?」
「不該殺么?」顧斬補了一句。
楚牧並沒有再說什麼,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幾個衙役還沒反應,倒是小店老闆跪在了他的面前。
「幾位爺,求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吧!」老闆一臉惶恐的雙手合十道。
「為什麼?他收了你的錢還要封你的鋪子,你卻幫他求情?」楚牧蹙眉問道。
「這是在我的店裡,幾位爺神通廣大無所謂,可我不行啊!日後衙門豈會放過我!小人只是一介平民,萬不敢招惹是非啊!求幾位爺高抬貴手!求求了!」老闆哀求道。
楚牧一聽很理解老闆的苦衷,正要擺手示意孟達罷手。
這時另外幾名衙役路過,他們一邊拿著棍子招呼百姓,一邊大喊大叫,忽然看見了驢肉小店的一幕趕緊跑了過來。
「幹什麼呀!幹什麼呀,誒,老姚!」領頭的衙役看著大鬍子跪在地上,一擺手身後的衙役紛紛呢舉起大棒。….「多留無益,還是先走吧!」孟達笑著說道。
楚牧點了點頭,對著地上的大鬍子道:「今日暫且饒了你!你以後也不要跋扈,更不得為難這位老闆,聽到沒有!」
大鬍子趕緊點點頭,但這麼一說老闆卻知道壞了,他不強調自己還好點,越是強調自己越要倒霉。
後來的衙役見狀大罵道:「哪兒來的刁民襲擊官差大放厥詞,還想走!」
說著一擺手就和幾名衙役一起沖了上來。
不一會就有百姓發現小店裡的動靜,紛紛圍在了門口,看衙役和人打鬥,當然準確的說是衙役單方面挨打,老闆看的欲哭無淚乾脆直接跑出了自己的店子。
圍觀百姓看到幾個一貫飛揚跋扈的衙役被打皆大聲叫好,只有幾位年紀大的老人不停的搖頭,他們活的久了也見過這種場景,知道這些大概是外鄉人一時衝動一時爽,事後難免要被處理。
看著躺倒在地上的衙役們,楚牧本想再說幾句警告他們日後不得再欺壓百姓,但轉念一想這種無用的廢話又何必說呢!這幫人真的是壞人么?也不見得,不過是穿上了衙門的衣服,擁有了一丁點的小權力便開始為難別人為自己牟利,真要是警告幾句便能讓他們悔改那天下早就一片祥和了!
想到這裡楚牧搖了搖頭直接走出了小店,百姓們紛紛為他吶喊,歡呼著他為大家出頭,只是楚牧卻高興不起來。
一位老者趕緊過來道:「哎,你惹事了啊!快走吧,一會他們就回來抓你的!」
「別怕,你這是為民出頭,怕什麼!」
「就是,打得好!大傢伙都看見了,是這群人狗仗人勢,衙門來人又如何!」
圍觀百姓七嘴八舌,大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外鄉人,別聽他們的,還是快走吧!招惹衙門沒有好果子吃!」老者又道。
「往那兒走啊!縣城已經關門了,知縣說了現在只許那些外夷使團進出,百姓不得隨便出入,讓他們現在去城門口不是自投羅網么!」為官百姓喊道。
「看來您要回京可能還些麻煩了!」孟達微微一笑小聲道:「最近京畿守備加強,若是硬闖恐鬧出大動靜!」
「那該如何,我可不準備在此過夜!」楚牧心中不悅,所以語氣也很不好。
「您放心,這裡有我的人,這就去安排定然能悄無聲息的安然離去!」孟達小聲回道。
「也是怪了,天子腳下大文的土地上,來去還得這般,哼!」楚牧轉臉一看只見一大群人舉著火把跑了過來。
有眼尖的人已經發現來者皆是衙門的人,甚至挑頭的那個好像就是知縣大人。
「本官已經下令所有人立即返家,你們還敢再次圍聚,來人啊!全部拿下入獄!」
南興新任知縣聽聞有人鬧事不光違反自己的命令還毆打衙役,生怕鬧出大亂子便帶人親自前來。….剛才咋呼的最凶的百姓看見知縣來了,跑的比誰都快,頃刻之間幾十名圍觀百姓便作鳥獸散去。二十多名衙役馬上便將楚牧等人圍住。
楚牧沒有走,但臉上卻是憤怒,因為他看的很清楚知縣身邊的那個人便是驢肉小店的老闆。
「是這幾個人在你店中鬧事毆打衙役么?」知縣問道。
老闆不好意思看楚牧,點了點頭便趕緊低下。
知縣打量著楚牧幾人,他不像大鬍子那般魯莽,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尤其是在這天子腳下的南興,保不齊會出現那尊大佛。
看見楚牧雖然身著普通布衣,但器宇軒昂見自己前來都沒有半點懼色,便覺此人大概不簡單。
「在下南興知縣崔艋,不知足下何人,京畿重地為何不遵法紀打傷衙役?」知縣還算客氣的問道。
楚牧冷哼一聲都不願多說,只是瞟了一眼郭放舟,派出他手下的嘴炮強者。
郭放舟心領神會的上前一步,直接回道:「知縣大人此言差矣,我等守法之人,何曾不遵法紀?知縣當知,為官者污衊他人罪加一等!」
「哦!好**猾,爾等違令還反咬一口!」知縣說道。
「誒誒誒!知縣大人這麼快就要換詞了么?您第一句可說的是不遵法紀,這又變成違令了?」郭放舟冷笑一聲道:「那我便請教大人,這驅趕百姓回家不讓商鋪營業,是大文律中哪一條哪一款規定的?」
「這……雖大文律沒有明文規定……」
「沒有明文規定便是沒有!那知縣大人何以說我們不遵法紀?難道我等不遵的是知縣你的私法你的私紀?」郭放舟高聲質問道。
「巧言令色!我奉朝廷之命治理一方,下令百姓返家商鋪暫停也是為了百姓,更是為了國家,你在這裡巧言令色挑撥官民,好生歹毒!」知縣也不甘示弱的喊道。
「好一個為了百姓為了國家!調子唱的比天高,可您得說出道理來?為何要令百姓返家商鋪停業?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么?家無餘糧該當如何?家有老弱缺醫少葯當如何?郊有待收之田當如何?大人一句返家,可曾想過百姓之需?」
知縣被問的也不退縮,笑著道:「哼!你懂什麼,這是為了國家為了……」
「哦!又變了,這下不說為百姓了,是為國家了?我雖不才,但也大概猜到了,知縣大人膽敢如此,無非是因為南興此刻各國使團雲集,以致於酒肆喧囂青樓嘈雜,大人不敢去約束外人,又恐南興百姓和他們起了衝突,便乾脆把百姓都關在家中,以免生出事端來,沒錯吧!」郭放舟笑著問道。
知縣一時語塞,郭放舟說的大差不差,現在這幫子外夷在南興喝酒賭博鬧事,打架鬥毆調戲婦女,還和不少百姓起了衝突。他又不敢去拿這幫異域的人,乾脆把老百姓都關在家中免得出事,店鋪也別開了,省的這幫子夷狄去吃吃喝喝完了還鬧事。….「哼!萬邦來朝,國之喜事,南興百姓為了國家在家裡待上一段時間又如何!為了陛下的盛典他們稍稍犧牲一下又如何!再者說了,我們南興百姓是識大體的,他們都沒有意見你倒是再次大發厥詞!」知縣指著郭放舟道:「你能說出這些話,大概也是讀書人!卻不為國家分憂,還在此妖言惑眾,實乃士人之恥也!」
「口口聲聲為了國家為了陛下,我看知縣大人你是最陷陛下於不義之人!萬邦來朝本是陛下讓藩屬見識天朝繁盛揚我國威的盛德之事,然而天子腳下皇城之南,家家閉戶店鋪關張,各國使團看見了當如何想?是覺得大文百業蕭條啊,還是覺得大文畏夷狄如虎啊?在說了,我大文天朝上國,豈有讓四夷橫行而之約束自己百姓的道理?那到底誰是天朝之民誰是夷狄之人?大人這豈非自賤乎?」郭放舟說著搖起了扇子。
楚牧很是贊同郭放舟的說法,果然派出他這號嘴炮強者是對的,只是這麼大冷天,你說完非要搖個扇子裝那啥幹嘛!
知縣被說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憋了半天道:「哼,我看你們蓄意詆毀朝廷,意圖破壞朝覲大典!來人啊!給我講這些歹人拿下!」
這次知縣也是有備而來,十幾名衙役身上的裝備已經從大棒子變成了刀。
郭放舟一看對方嘴炮不過開始動刀了,就自覺的退到了楚牧身後,顯然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工作範圍。
顧斬趁四維門幾個人還沒反應,趕緊護在了楚牧身前,理論上來說他不要拔劍但為了展示自己忠心護主,他不光拔劍還舉得很高,道:「誰敢動我家主子,我便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呀,好大的口氣!」知縣願意跟他們廢話半天,就是覺得這些人可能不簡單,但眼看這群人不準備輕易妥協也就不再客氣:「京畿重地竟敢攜帶武器,你可知這已經是大文律明定的大罪了么!哼,不要以為本官眼拙,我看得出你們有些背景!但我要告訴你們,如今天大地大陛下的朝覲最大,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敢破壞朝覲我就要拿下問罪!」
「好大的一頂帽子啊!」楚牧忍無可忍,指著知縣道:「你胡亂作為還敢隨意扣人罪名,著實可惡!南興之前在陳家楊治理之下一派清明,才短短數月,這裡便天翻地覆,你難辭其咎!」
知府聽出了楚牧的弦外之音,道:「敢直呼前任陳知縣大名,你是想說你和陳知縣有什麼關聯么?哼,小子,想拿陳家楊的大名嚇唬我!沒用!我告訴你,南興百姓必須返家商鋪必須關門,而你也必須下獄!拿陳家楊嚇唬我!哼,我告訴你,我也有人撐腰!」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一封文書舉起,笑著道:「看清楚了,這是當朝內閣竇首輔鼎之大人的親筆批示,嚇唬我,來人啊!給我拿下!」….………………
此時的南興縣西邊,縣城裡的最大那間青樓,衙役正在通知知縣大人的命令,責令青樓馬上關門,這兩天數錢數到手麻的老鴇自是不願意,正在和衙役拉扯。
青樓里不少烏薩人還在發酒瘋,草原人還在摧殘著中土的鮮花。二樓的每一間屋子裡都傳出令人躁動的聲響,除了最東頭的一間。
這一間屋子裡的客人,並沒有叫姑娘,當然現在也沒有剩下的姑娘給他們了,姑娘們不是正奮戰在第一線,就是負傷正在接受治療。
然而屋裡的四個男人也不在乎,唯有烏木稻哉一臉哀怨的透過窗外望著興山的方向,懷念自己那些剛剛失去的花草。
「好了!三弟,不就是些花花草草么,沒了就沒了吧!至少咱們順利撤出了!」那位蒙面的主子癱坐在椅子上說道。
他的護衛不時透過門縫注意青樓里的動向。烏木稻哉聳了聳肩膀走了過來,道:「兄長說得對,也只能如此了!」
「不過剛才到底都是些什麼人,真是嚇死我了!」蒙面主子說道。
烏木稻至啊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否則也不會約兄長去那相見!」
蒙面主子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臉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原來是烏薩二王子烏木粟哉。
「也罷!現在也顧不得那些了,待會我還得趕回去,免得世子起疑!咱們直接說正事吧!」烏木粟哉說道。
烏木稻哉笑了笑裝作一臉不解的道:「兄長來信只說相見,可沒說要聊什麼正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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