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 第五章 是個女孩

小分隊湊在一起商議，這時候余凈待不住了。及短的時間內，她打量過四周。

這是一個極為深的龐大洞穴，要想出去，憑她這個小身板根本不可能。

現在有人出現，如果她沒眼花，他們是會飛或者跳的很高，那麼肯定有辦法再上去。這麼一想這可是大腿啊！

於是她扒開披風，默默打量一番這幾個人，六個都穿著差不多的披風，看款式特別規整。一看就是統一制服，各自手中都拿著類似槍支的東西。

有三個人，頭上還帶著宇航員一樣的頭盔。透過面罩裡面的臉也能看個大概，長相上來看幾乎都是外國人。

雖然都很漂亮，但是余凈沒有妄動。自從成為實驗體，她對「人類」這個詞語已經有了新的定義。

畢竟那一幫長得好像西方神話里天使的生物，披著聖潔的外皮干著畜生一般的事。

所以，如何能夠確認對方無害，又能帶自己出去呢？余凈陷入沉思，忽然感覺有什麼舔舐自己的手指，余凈驚的跳起來。

一轉臉就見一直長毛大狗，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無辜的眼神、雪白的長毛看起來就很柔軟。

如果不是它身形巨大的像獅子，余凈一定會摸摸它的狗頭。

「拉達，你的虛擬伴生獸喜歡她！你看，它主動去觸碰她了！」

女性嚮導驚訝的對著年長哨兵說到，叫拉達的哨兵的虛擬伴生獸是一隻雪獅。說是雪獅，其實就是雪白長毛的狗狗別稱。

「我看見了！它是自己去的，難不成是嚮導？真小，這麼早就分化了？」

哨兵拉達眯著眼睛，對余凈露出警惕的眼神。

「隊長，你不是看見目標被攻擊了嗎？怎麼我覺得她沒什麼事？」

剛剛他們都被一股來歷不明的精神力攻擊，現在精神力還疲軟著，但是目標卻活蹦亂跳的。何況這個孩子在蟲族的包圍下，竟然毫髮無傷！

「難道是普通人類？不，不對。就算是普通人類，面對如此的精神力侵蝕，一般都會受點傷。會不會是非正常生物？」

拉達陷入沉思，青年隊長硬著頭皮上前去搭話。對方還是個小孩，幼生體！

拉達不知道，剛剛余凈狂暴的精神力第一次吃飽，還差點吃撐。要不是余凈被哨兵的精神力一拳揍醒，恐怕會因為精神力暴漲而死。

「呃！小朋友，你有名字嗎？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青年試探著開口，一面詢問一面觀察余凈的面部。腦蟲寄生的生物，眼神帶著獃滯感。可惜余凈根本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也沒有獃滯的眼球。

半響，余凈收回視線，摸摸身上的披風，毅然決然的走向扔給自己披風的少年。

余凈心想這個糟糕的環境下，還是找個看起來柔弱善良的抱大腿吧！少年嚮導剛剛緩和過來，精神力還在修復中。

余凈裹著披風繞到少年面前，少年避開她，她就跟著少年轉方向。接下來她做了個讓所有人掉下巴的動作——抱大腿。

「哥哥！」

「啊？抱抱抱——抱大腿？」

另一名年輕哨兵見狀驚訝道。

余凈其實只是覺得，這個人看起來瘦小，也很好心。抱大腿一定不能遲，所以才發揮幼星人無恥賣萌的精神，一屁股坐在少年腳面上，雙手抱著他的小腿，仰頭賣萌。

只是她也不知道，此刻的滿臉血跡，笑的露出白牙的自己有多讓人驚悚。

而且，她張口就是普通話，而在場各位和她間隔九千多年，語言體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互相之間雞同鴨講。

「呃！你，您認識？熟人？」

泰利對小女孩的語言不熟悉，但是她那熟稔的抱腿動作還是能看出來點什麼的。少年此次積極配合工作，眾人已經不太排斥和他交流。

所以日後提起今朝，余凈只能在內心吐糟——不，你誤會了！誤會大了！姐姐我只是挑了個軟柿子捏，啊不，只是對方看起來很溫柔。

「熟個屁！鬆開！」

冷不丁被抱住腿，還在自己精神力不濟的時候。少年嚮導低頭，看著自己被粘上污穢的褲腿，皺著眉頭抬起腿。

余凈察覺他的意圖，抱緊幾分。少年甩了半天，奈何這一坨牢牢黏在他腿上。於是少年忍無可忍的拎起披風，將人甩給青年隊長。

「是人！拿走！」

少年冷著臉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添了句。

「她說的是古地球華夏語！」

「唉？哎哎哎！」

看著明顯負氣離開的少年，青年隊長抱著髒兮兮的小女孩一臉茫然。

低下頭，和懷裡的小女孩對視一眼，收穫一個賣萌的笑容。啊，不，應該是血腥鬼臉。

青年隊長想到年初看的那部鬼片——血腥鬼臉。不自覺的打個冷顫，快速將女孩的臉裹進披風，當做看不見。

「隊長……」

斯科特有點擔憂的看過來。看到女孩的一系列動作，擔心對方身份不明，到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知曉他的顧慮，青年隊長溫和的笑笑。

「無礙，若是有問題，剛剛他就會直接下手！交給我，就說明沒什麼問題。」

「也是，他可是醫療塔的王牌！素有人形探測儀之稱！」

斯科特忽然想到少年出身，那種防備余凈的情緒瞬間就沒了。

只是他的語氣帶著濃厚的譏諷味道，一旁的蘭看了眼少年快消失的背影，擔憂的拉拉斯科特的衣袖。

「別！斯科特！我們不應該互相歧視，畢竟我們都是塔里出來的！」

斯科特看著小心翼翼的蘭，嘆口氣，說:

「蘭！你忘記自己遭受過的一切嗎？善良不是免死金牌，早晚都會害死你！」

蘭低下頭不發一語，她是一名溫柔善良的女性嚮導，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來戰線最前沿。

但是因為她拒絕匹配者的結契，被惱羞成怒的匹配者精神折磨到等級狂跌。

從曾經的B+級降到D-級，還被要求上一線作為違背醫療塔準則的懲罰。

嚮導本來就遠離最前線，何況一名等級低的、精神力受過重創的嚮導！

「算了！你自己多注意一些！戰場瞬息萬變，他們讓你來就是為了不臟自己的手，然後除掉你！如果可以，三年之後就申請離開那裡吧！」

斯科特嘆著氣，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希望蘭能夠活到服刑期滿那一天。

余凈聽他們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她雖然聽不明白，但是敏感的發現看著她的目光少了些寒意。

她不知道的是，對方如此小心是因為蟲族有一種腦蟲喜歡鑽進生物大腦寄生，並且控制宿主攻擊同類。

科學研究發現，腦蟲尤其喜歡人類大腦。因為腦蟲的幼生體，在孵化時需要高純度的基因蛋白和精神力。

生物的腦部是它們最好的溫床，無數次人類被同伴攻擊，最終發現都是受腦蟲控制。

而剛剛的少年是強大的嚮導，擁有感知腦蟲的能力。在判定余凈沒有被腦蟲寄宿后，才將她甩給青年隊長。

「各位，這裡應該是巢穴最深處了！所以安裝好光粒子炸彈之後，立刻撤退！」

泰利隊長將余凈放在自己的虛擬伴生獸背上，開始執行本職工作。

小分隊的任務就是收集資源，清理蟲族和蟲子的巢穴。如今收集到一份意外驚喜，剩下的自然就是炸毀此處蟲巢。

「是！隊長！」

小分隊除了少年嚮導，全部四散開來繼續安裝光粒子炸彈。余凈見他們在洞穴各處擺放著什麼，好奇的跟過去想看看。

只見那名女性將一隻閃爍著光芒的盒子貼在穴壁上，那個盒子就伸出四條管線***牆壁。感覺很神奇，於是余凈湊過去想看清楚。

「哎呦！不可以靠近哦！這些，這個盒子！是炸彈！很危險！嘭！炸了！死了！」

蘭一轉身就碰上余凈，被她嚇一跳。見她盯著光粒子炸彈，便拉開她給她打手勢。

余凈看著她指指那隻貼在壁上的盒子，又做了個爆開的動作，嘴裡還模仿了爆炸的聲音，那裡還能不明白那個盒子是什麼東西。

余凈點點頭，也主動離開那些盒子遠些。見女孩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蘭心情愉悅。

她蹲下身，用衣袖給女孩擦擦臉上的血跡。只可惜余凈臉上的血液已經風乾，蘭擦了半天也沒能讓余凈的臉露出原來的膚色。

「算了，等回到基地。可以給你洗個澡！這樣就是香香軟軟的小女孩了！」

蘭看著余凈笑著說，余凈看不清楚她全臉，只能透過防護罩看見一雙帶著笑意的藍色眼眸。

「抱緊了！」

泰利隊長笑著對余凈說到，話音剛便騰空而起。有人是乘坐鳥獸向上飛，有的則是騎在動物身上。

那些動物跳躍攀爬洞壁，將自己的主人往上送。余凈抓緊青年的衣服，看著屍坑離自己越來越遠。

等穿過一道曲長的坑道，余凈呼吸間忽然順暢很多。她能透過呼吸，感受到一些別的東西。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受，余凈沒有多想，還是以為投生的這具身體有著什麼天賦。

接著眼前一亮，已然是來到外面的世界！在這裡，余凈第一時間就看見先行離開的少年。

少年坐在一輛高大的車子上，這倆車子體型高大，沒有車輪，履帶與地面隔著很高的距離。

只它所在的下方地面，一直有塵土被吹開。余凈驚訝的長大嘴巴，歪著頭一直再找它的支撐物。

「我們要離開這兒嘍！」

泰利抱著女孩一個躍起，跳進車廂。少年看他們一眼，默默坐到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余凈沒有再次靠過去，她只要離開地穴就好。

她現在對這種停在半空中的車子很感興趣，因為車子真的是在半空中行駛。這輛奇怪的車子，就這麼飄在半空中。

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后，那個蟲穴開始因為爆炸坍塌。有一些火光竄出來，硝煙瀰漫中地穴向下塌陷。余凈趴在車窗邊一直盯著看。

一路上，余凈的世界觀不斷受到衝擊。那些巨大的奇形怪狀的蟲子屍體，看起來像是某國動畫片里的機甲的大傢伙。

天上飛來飛去、形態各異的東西，看起來和一般飛機差的老遠。

天地間到處戰火紛飛，四周不時有炸開的炮彈。熱武器與冷兵器在空中交替戰鬥，低空飛過各種飛行器。而整個世界都是黑色、紅色、黃色與黑色組成……

所有景象，無一不在提醒余凈——這裡是戰場！還是沒有結束戰鬥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