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周山真南出世
不周山蒼翠欲滴的群峰簇擁著一條河流,這條河就是寒暑河,河岸邊有許多村落。桃源村就是其中之一,村裡人過著恬靜和美的生活,村民靠打漁和進山狩獵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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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哥哥,你快來啊,我抓住了一隻大螃蟹。」一個少女赤著腳,站在河邊對著一少年喊道。
「小花妹妹,你真了不起,注意別讓它夾住你的手。」一少年卷著褲腳,飛快的朝少女跑了過來。
「哎呀,它夾疼我了,還..還流血了,嗚嗚......」少女拚命的甩掉螃蟹,「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看看,乖,不哭啊。」少年抓住少女的手指,放到嘴裡,輕輕吮起來。
少女破涕為笑,嬌羞的說道:「你真好,真南哥哥。」說完把頭溫柔的靠在少年的肩膀之上,少年輕輕的撫摸著少女的頭髮,情意綿綿。
太陽悄悄隱藏在白雲後邊,彷彿整個世界都屬於這對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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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村的東面有一戶人家主人姓真名誠,世世代代狩獵為生,因妻子多年前病故,一直單身一人。
十六年前真誠進山打獵,連續兩天沒有收穫,心情沮喪,卻又豪氣上升,不打到獵物誓不罷休,遂又朝深山走去。
數日後,看到前方雲霧瀰漫,真誠頓時止步,因為獵人都知道,雲霧裡面是絕對不能去的,去了九死一生。真成長嘆一聲,轉身準備回家。
忽然天空烏雲密布,大雨傾盆。王成迅速躲到旁邊一樹洞中避雨,他蹲到樹洞中朝外張望,雲霧上空一道道閃電劃破密布的黑雲,直擊向飄渺的*,還沒有擊到,一朵朵更大的烏雲擋住了閃電,閃電發怒了,幻化成數道更強烈的光芒齊向*襲去,烏雲也不示弱,又簇擁起更多烏雲去阻擋,霎那間,天地變色,時而漆黑無比,時而亮如白晝。
閃電和雷聲相互交錯,大批野獸從雲霧中跑出,這些野獸王成從未見過,有的牛頭鹿角,獅身馬面,有的龍頭蛇尾,鷹眼虎牙,身形碩大無比。它們騰雲駕霧,驚魂不定的飛出雲霧,瞬間不知所蹤。
此時電閃雷鳴,獅吼龍嘯等聲音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令人發聵;龍騰虎躍,麒麟飛翔等奇異場景組合在一起,令人眼花繚亂,驚愕不定。閃電和烏雲相持了一個時辰后,漸漸歸於平靜。
真成驚愕的張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攏。正想速速離開,卻聽到不遠處的草叢中有嬰兒的啼哭聲。走近一看,草叢中有一男嬰,細看皮膚粉雕玉琢,兩眼炯炯有神,看到真成後由哭轉笑,紅撲撲的臉蛋上露出兩個小酒窩。
真成愛憐有加,抱回家中仔細撫養,取名真南。
一轉眼十六年過去了,真南面如冠玉,目光清澈,高大挺拔,並且知書達理,態度和氣,心地善良、是桃源村有名的美少年。
「真南,你劉大嬸一會兒來家,你準備好茶。」
「爹,是不是又給我說媳婦啊。」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今年都十六歲了,該成家立業了。」
真南頓時頭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擺手說:「爹,我還不想娶媳婦,我……」
「別說了,快去準備吧。」真成有點不耐煩。
無奈父命難違,真南只得遵從。真成不知道真南心中早有心儀的女孩子了,她就是本村的小花姑娘。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婦女拚命擺動著身體,還未進門,就喋喋不休起來。進門后拉著小善的手左看右看,嘴裡不停的誇讚著。
真成在旁邊緊張的搓著手,不知所措,催促真南上茶。真南嘴上附和著,心卻飛到小花那裡去了。
這次說媒真南好不容易推掉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送走了劉大嬸,真南回到屋裡,躺在床上獃獃的望著茅草屋頂,心裡一片茫然,冥冥中感覺他曾經屬於另一個世界。
從四歲那年,每天晚上他都在做同一個夢,一個巨人站在無窮無盡的混沌世界里,這個世界沒有山川、河流、沒有日月星輝,更沒有生命。他孤獨、傷心,最後悲痛欲絕的用嘶啞的聲音喊道「毀滅我,創造世界吧!」霎那間轟的一聲巨響,他肉身崩潰,巨大的身軀被分成千千萬萬個碎塊灑向四方。
他左眼化作太陽,右眼化成月亮月亮,呼吸化成風和雲,吼叫聲化成雷鳴,頭髮鬍鬚化成星辰,頭顱和腳化成大地和高山......
霎那間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形成了。
伴隨著萬物生機盎然,一顆火紅的心臟飄然落下,透著滿足,透著傷感融入一座大山裡,這座大山被一層厚厚的霧氣環繞著,蒸騰著,充滿了神秘……
每次夢到這個巨人和飄渺的雲霧,真南就會感動、流淚,激動的全身發抖,冥冥之中感覺這個巨人曾經是他最親近的人。
他經常朝著大山雲霧方向獃獃的遙望,感覺遠處有個親切的聲音在悄悄的對他召喚,「回來吧,回來吧。」
聽著這個聲音,他突然間會變得冷漠,不由自主的就要向雲霧方向走去……
「孩子,怎麼又發獃了?」真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真南的旁邊。這種情況十幾年來不知有過多少次了。聽到真成的呼喚,真南從恍惚中清醒過來。
「爹,遠方雲霧裡面有什麼啊?」
「哦,你是說雲霧啊,我也不太清楚,聽老輩人講,裡面是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不屬於我們,我也沒去過。」
「那有人進去過嗎?」真南又追問道。
真成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的說:「有,還不止一個人,不過……唉!」說到這裡,真成陷入了沉思,臉上浮現出莫名的恐懼。
真南看著父親的神態,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心裡彷彿明白了什麼。
「去的幾個人中,只有你王大伯回來了,不過人卻瘋了。」真成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彷彿突然凝結住一般。
.......
王大伯家住寒暑河河北,祖輩也是獵戶,聽村裡人講,張大伯年輕時身高九尺,力壯如牛,膽色驚人,經常獨自到山裡打獵,曾經用一把砍刀殺死過黑熊,村裡人見他都敬若天神。
自從二十年前從雲霧裡出來后,整個人全變了,披頭散髮,衣著襤褸,時而哭,時而笑,結髮妻子也離他而去,生活靠鄰居接濟勉強度日。
真南踏著晨曦的光芒,漫步在河邊,今天他要到王大伯家一探究竟。真南家離王大伯家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破舊的茅草屋前面有個小院子,院子里雜草叢生,荒涼異常,柵欄門也壞了。小善走進院子,看到屋門緊閉,門口的牆上掛著打獵用的砍刀,但已經銹跡斑斑,幾把鋤頭凌亂的扔在門的不遠處,鋤頭把已經腐爛。
真南輕嘆一聲。走到大門口,敲了幾下門。
「王大伯,在家嗎?」
無人回答,真南推門進去。
房間里還算整潔,一張床,一個八仙桌,幾把椅子,桌子上有茶杯和碗筷。想來是鄰居幫忙收拾的。
真南仍然沒有看到王大伯。
「王大伯,在嗎?」真南又喊一聲。
仍然沒有回答,真南正要離開,突然聽到有簌簌的聲音。循聲望去,在床與牆的縫隙里,一位面色蒼白,瘦骨嶙峋,滿頭白髮的老者蹲在那裡瑟瑟發抖,正是王大伯。
真南連忙走過去,攙扶起王大伯,在椅子上坐下。
「我是真南,今天來看看您老人家。」
王大伯臉上露出和藹的神色,目光從驚嚇轉為慈祥,他從小看著真南長大,對真南很疼愛。
真南倒了杯水,端到王大伯面前說道:「大伯,您有需要我幫忙的嗎?」王大伯先是點點頭,后又搖搖頭。
真南簡單的把房間重新整理好后坐到王大伯面前。
「大伯,我想向您打聽個事情,聽說您去過雲霧裡,您能給我講講那裡的情況嗎?」
話音還沒落下,王大伯臉色驟變,彷彿遭遇到了巨大的恐懼,茶杯也掉在地上摔碎了,只見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鬼啊,有鬼啊,別去別去......」
突然他猛地站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鬼啊,鬼啊,別去啊,別去。」
聲音隨著他漸去漸遠消失在遠方。
真南目送著王大伯遠去的身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此時在一片柴草堆里,王大伯蜷縮著身軀,臉色卻很平靜,他喃喃的說:「孩子,等你有實力了,一定要去不周山雲霧中啊,那裡能解開你的身世之謎,那裡才是你真正的家!原諒我,剛才嚇你是我身不由己啊!目前你還是個凡人,現在去只會白白送命,一定要抓緊提高能力啊!」
說完,王大伯竟然在草垛中睡著了,安詳的臉龐上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