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5章 王子很無奈
三少爺下旨質問:高麗軍隊侵略瀋州的賬是如何了結的?咋就隨隨便便的把軍械物資送出去了,那不是花銀子做出來的嗎?
王典曉得馮貴奇扯到那一節后說不清,要想空手套白狼更是不可能的了。他不敢接馮貴奇的話題,也不願意耽誤時間,直接說他帶了多少銀子來,要馮帥賣軍器給高麗國。
馮貴奇寸步不讓,大大方方的叫後勤按照神威軍當年賣軍器給越國,大理的價格計算,有多少銀子給多少軍械。
王典看到五十萬兩銀子換了不到一萬人的裝備,求馮帥再給點。
馮貴奇連連擺手說公事公辦,新宋國是講規矩的。
他可以格外送十架最新式的神臂弩。
隨即便叫軍需調撥出來,馮貴奇拿著更加沉重寬大的神臂弩講解道:這是新宋剛出的神臂弩,通過機甲單槽供應箭矢,上弦極快,射程遠,可交給神箭手使用,遠距離擊殺敵方軍將。
跟著他就取過機甲來裝填射箭,王典看到馮貴奇輕鬆的上弦射箭,遠遠的命中目標非常吃驚。
馮貴奇拿來一支箭矢叫他細看,三寸長的箭矢,箭桿、箭頭的輪廓清晰,箭桿都是粗鋼製作,只有箭頭是精鐵打造。
他對著王典說:新宋家大業大,到處都要用精鐵,神威軍使用的箭矢都是這種兩節化的用鐵啦,王子就別嫌棄咱們賣得價高了吧。
其實,這是新宋國鴻蒙谷的大師掌握了兩種不同鋼材的合成制模技術,發明了把好鋼都用到關鍵位置的節約型制箭方法,徹底改進了箭矢的製作,該省的都省,絲毫不影響射擊精度。
半島王子王典完成了軍械採買押運著軍械回去,新年都過完了。
小皇帝看到他的幾十萬兩銀子就換來那麼點軍械很不滿意,認為王典不會談判,不會講價,被馮貴奇給坑了。
王典在大雪紛飛中來回的趕路已身心疲憊,很無奈的告訴他老爹:這次交易用的還是很多年以前神威軍賣給越國、大理國的價格,現在這兩個國家都已經化作新宋的一路、一州,新宋國官方的大米價格都上漲一倍了,馮帥沒有給咱們漲一文的價,何來坑咱們?
但是,小皇帝腦子裡裝著的新宋國是天朝上國,理當支持他的小國,這樣來算賬肯定虧了。
周邊的軍將取來軍器試手,一個個都嘖嘖稱讚。王典指著新制的神臂弩說:新宋國也不富裕,缺精鐵吶,新制箭矢的箭桿都在改用粗鐵啦。
眾人仔細打量,果真如此。
但是,小皇帝依舊不買賬。
他始終認為新宋是天朝上國,理當白送軍械糧草給他,如今卻是斤斤計較的要實收銀子,他的高麗國絕對是虧大發啦。
王典拚命趕路,早已沒了心勁,他懶得再和他老爹解釋,交差之後急匆匆回去倒床就睡。
那鄭家將軍手握沉甸甸的新式神臂弩歡喜極了,愛不釋手的細細打量著。小皇帝心疼的大呼:都是朕白花花的銀子換來的吶,可要珍惜咯。
成都,趙玉林就很輕鬆了,正抱著他老婆陳宸膩歪呢。
新年過後,陳宸莫名的吐了,找來太醫把脈之後發現有喜啦。女人激動的抱住他接連打響啵,根本就不顧及太醫都還沒有離開。
女人連呼:今天本宮要曠工,要趙玉林陪著她在家吃茶聞蘭花香。兩口子叫侍女去花廳備下吃耍用品,難得的躺在椅子上享受陽光。風和日麗,楊柳依依,迎春花兒迎風開放,空氣中滿是春蘭散發的陣陣幽香。陳宸要他把洪生調回來接任,趙玉林沒有同意,認為洪生雖是和咱們年齡相仿,但是在朝中的老人看來就太年輕了,調陝西的游顯忠回來接任她的安撫使大位,讓洪生先做陝西路的安撫使吧。
女人曉得他已有打算便不管了,給他說要學習馬靈兒和吳雨琦,不在成都幹了。
將來生了孩子之後她要回去做敘州的知府,哥兒不是說官員要能上能下嘛,她來帶這個頭,回去做敘州知府。
趙玉林讚許陳宸放得下,願意回去做知府當然是好事啦,敘州還真要有她這樣的人才鎮得住。
陳宸認為還有一個年輕人也挺不錯的,就是那個曾經跟著她一起做過錦官城拆遷的魏人生,據聞此人跟著余大異做各地工業園區的布局建設很用心,小哥兒捨得吃苦,總是風裡來雨里去的奔波,從來都不叫委屈。
呵呵,咱們的陳宸夫人也是太片面了,魏人生那小子就正在屋裡生悶氣吶。這傢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被他老子魏明堂逮住就是一頓教師爺級的訓導,要他多去尚書面前走動走動,別老是像個牯牛似的只管埋頭拉車。
魏明堂年齡大了,已經退休在家,因為他做事小心,按部就班的沒有啥建樹,衙門裡面沒有評上做台鑒、調研的職位,直接致仕在家裡養老帶孫子。
但是,他的獨生兒子魏人生整天忙於公務耽誤了相親,沒得孫子抱呀,老傢伙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為兒子打算上了,一會兒愁兒子沒媳婦,一會兒嘮叨兒子不進步。
他的女人見他沒事找事的都心煩了,認為她的兒子也不差,同齡的孩兒有多少像他家十七整天出入工部,常常和尚書大人出差的
魏明堂卻說這些有屁用啊,關鍵還是要瞅准機會向頭頂的上司表忠心,會來事,看看人家隔壁張三家的娃,和十七是同窗,人家都做了知州啦。
咱家的娃兒東奔西跑的還是個小執事。
跟著,又埋怨起自家的娃不食人間煙火,老大不小的只曉得忙公務,咋就不認一門親把婚事給辦了?
女人總是護著孩子的,夫人冷冰冰的回了魏明堂一句:當年夫君還不是三十過後娶的奴家,人生咋就不能再等等。奴家看人生就不錯,三少爺就喜歡踏實做事的人,咱家人生他日定會大展宏圖。
魏人生此刻還在自家床上四仰八叉的望著窗外發獃呢,他老爹一通嘮叨,叫他心中長草了。
的確,他有好幾個外放的同窗,不是做了州官,就是跟在安撫使身邊做了相當於副職的差事,若是論仕途的進階,他是顯得落後了。當初他一步走進工部的大門,又跟在呼蘭夫人身邊搗鼓花溪村,同窗們都在羨慕,都說他是三少爺夫人身邊的大紅人,一定前途無量,如今咋就成了四處應急的替用呢。
小夥子正在無精打採的胡思亂想,姜同窗來約他吃酒了。
魏人生剛剛出差回來,左右無事,爽快的答應后從抽屜里抓一把新宋幣塞進衣兜,跟著姜同窗出門。
兩人來到琴台的望江樓,卻見裡面早已坐下衚衕窗、楊同窗等一桌子的書院校友。
魏人生歡喜的過去挨著衚衕窗坐下,衚衕窗馬上吩咐開席,他說今日是楊同窗榮升知州的大喜日子,咱們同窗畢業后各奔東西,難得一聚,正好藉此機會暢談人生。
衚衕窗順勢在魏人生肩頭拍拍,眾人都是會心的笑了。
暢談人生?不就是要談他魏人生嘛。
魏人生有點小不爽了,讀書的時候同窗們經常這樣調侃,如今長大了,入仕為官了還這樣,有點過分了啦。
他忍住不發,笑哈哈的舉起了酒杯。
三杯酒下肚,大家開始嗨皮起來。這一桌子的同窗不是知州,就是某個府的轉運、按察使,妥妥的有職有權。就連不做官的衚衕窗,也在校友之間左右逢源。做了許多修造的營生髮家致富,賺得盆滿缽滿成了一方土豪。
姜同窗歡喜的問:人生咋啦,吃酒啊,咱們難得一聚應該開心才是。
魏人生心裡有結,舉杯相碰,淺笑著飲酒。
楊同窗略帶輕蔑的對著他說:咱同學裡面就數人生最有前途,整天跟在工部余尚書身邊,可是余公的心腹之人,他日定會前途無量啊。
眾人曉得他就是一個做替用的小執事,舉起酒杯笑哈哈的叫吃酒、吃酒,提前祝賀人生春風得意馬蹄急,步步高升。
衚衕窗喝得興起,很隨意的把手伸到魏人生頭上一陣亂摸,笑哈哈的說人生還在考量人生的大學問,哪像咱們這些俗人,成天惦記著一日三餐的營生。
這兩人有權有錢,這樣說話分明就是在調侃他嘛,魏人生心裡難受,淡淡的說自己不過是工部一跑腿匠,哪敢和各位大哥相提並論。
衚衕窗笑哈哈的說:人生啊,不能急,得細細琢磨,俗話說成家立業嘛,先成個家,說不定就啥都有啦。看看人家楊同窗,都娶兩房媳婦了,可謂有家有室,事業有成,來來來,咱們敬楊同窗一杯。
魏人生頓時尷尬萬分。
這時,鄰桌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走過來問他:可是工部魏執事,我家公主有請。
衚衕窗看了看衣著樸素的丫環說:朝廷改得好啊,平民布衣家的女子也敢自稱公主了。
丫環瞪了他一眼說:新宋國講人人平等,為啥就不行?我家公主要把自己嫁給魏公子,敢不敢過去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