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交易
大妖叫宋錚，在多年前幫剛到這塊地界的宋家莊人的祖先解決過妖獸入侵的事情，那些人感念大妖的恩德，問了大妖的姓氏，給自己要紮下根的地方取名為宋家莊。
也是念了這份因果，大妖才到宋家莊來。
宋錚太虛弱，化成本體以後沒有靈力再化作人形，只能由著宋京墨去做她想做的事。
宋京墨在山裡守了宋錚兩天，然後回到了宋家莊。
她給宋老爺子立下了衣冠冢，對外宣稱宋老爺子採藥時遭遇了不測。
喪事辦得簡單，沒有請人擺宴席，來湊熱鬧的人敗興而歸。
宋京墨站在門口看著這些人離開的身影，露出個諷刺的笑容。
說是來弔唁，一個個的眼睛都往廚房和屋子瞟，還想吃席？
過了兩天，姚記送來了這段時間的分成，從車上卸下來整整三大箱，每個箱子里都裝滿了銀子。
「外頭人多眼雜，進屋談吧。」宋京墨瞥了一眼在外頭躲躲藏藏朝這頭觀望的身影，只覺得無趣。
不能千日防賊，這麼多銀子放在家裡容易遭賊惦記。
掌柜招呼了夥計把箱子往屋裡抬。
「勞煩掌柜的替我把這些銀子換成靈石。」宋京墨給姚掌柜倒了杯熱茶。
「小山鎮上靈石稀少，這些銀兩兌換成靈石換不了多少。」姚掌柜面露為難。
「能換多少換多少。」眼下宋錚在深山裡養傷，她也用不上這麼多銀子，換成能充當修鍊資源的靈石更好一些。
姚記藥劑鋪的掌柜喊了外頭候著的小夥計進來。
「把車上那個木匣子取過來。」小夥計應了聲很快取來了木匣子。
「先前便做了兩手準備，現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場。」尋常藥劑鋪子主要就是做修靈者的生意，姚記藥劑鋪雖然這些年生意慘淡，早年還是積累下了一筆靈石。
「這裡是一百下品靈石，原本是族裡長輩留給我修鍊用的。」姚掌柜摸了摸木匣子上的雕花。
「要不是出了意外，我到現在這個年紀，至少是個大靈師。」
宋京墨聽宋錚講過姚掌柜的事情，姚掌柜是從御靈城來的，原本是御靈城中四大家族之一黃家的修靈天才，十歲便成為了靈師，十五歲突破大靈師的時候服用了有毒的藥劑，修為盡毀。
跌落神壇的天才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處境比原本就在底下的庸才更狼狽。
因為權力糾葛，姚掌柜沒能得到全力救治，成為了無法修靈的廢人，身上的資源份例都落到了黃家家主接回來的私生子身上，母族姚家也被黃家打壓，黃家吞併了姚家的資源，才有勉強躋身四大家族之列。
姚掌柜被送到小山鎮上，躲過了黃家的清算。
也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面。
得知姚家不復存在，姚掌柜便改姓了姚。
黃家家主知道姚掌柜躲在小山鎮這個小地方，念在父子親緣的份上，只把姚掌柜困在了小山鎮這個靈氣匱乏的小地方。
當時宋京墨聽了只當自己聽了個有意思的故事，現在和故事的主角坐在一張桌子上，突然能理解為什麼會有人想要穿進書里去改變既定的結局。
和她重生后想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有些人就該在雲端，不該在泥里。
該是怎麼樣就怎麼樣，自己的命運由自己主宰。
要麼就別給她喘息反擊的機會。
要麼就活在她的陰影里。
見不得光的老鼠，
就該待在陰溝里，不要妄想頂替誰站在陽光下，披著張人皮內里全是齷齪。
「姚掌柜還記得當年服用的是什麼藥劑嗎？」
「絕靈藥劑。」原本他要服用的是回靈藥劑，結果藥劑服下之後，身體里的靈力被一寸寸蠶食，靈核也一點點消散。
能達到這種效果的，只有絕靈藥劑。
絕靈藥劑因為對靈修的極大危害性早被列入禁止藥劑師煉製的藥劑名單，能躲過明面上的探查找來一支絕靈藥劑，他是不是還要感謝那個調換藥劑的人在他身上費了這麼多心思。
小山鎮雖然小，但也魚龍混雜。
姚掌柜運氣好，遇上了宋錚，才讓他撿回了一命，讓他沒被絕靈藥劑蠶食了生命力，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甚至轉修靈為修武。
宋京墨簡單算了算，自己十五歲，靈者三層，武者入門。
姚掌柜十五歲，大靈師修為，現在三十歲，五級武者。
這或許就是普通人和天才之間的差距。
「這一百靈石是小友的了，我想以此交換一份新的藥劑方子。」姚掌柜把木匣子往宋京墨面前推了推，收起思緒談回正事。
宋京墨篩選了一下手裡的藥劑方子，給了姚掌柜一份生靈藥劑的方子。
生靈藥劑的方子是她在萬獸珠里翻出來的，製作只需要幾種普通靈草，照方子上的煉製方法將靈草所含有的靈氣與藥力融為一體再進一步融合萃取，就能夠獲得一份生靈藥劑。
「小友手中有沒有成品藥劑？」姚掌柜看過方子，有些激動的問道。
宋京墨自己已經拿一堆低階靈草實驗過，手裡剛好有幾份藥劑，爽快的給了姚掌柜一份。
她還打算找個空閑時間去翻翻那堆資源里有沒有其他的傳承，煉丹師、陣法師、戰陣師什麼的也是很不錯的身份，反正技多不壓身，以後出門在外，總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姚掌柜拿到藥劑就喝了下去，-宋京墨愣了一下才把還沒來得及說的話說出來。
「這藥劑品質不好，最好不要直接服用。」畢竟她不是藥劑師，萃取藥液時靈力不濟還會停下修鍊一會兒再接著萃取，藥劑裡面有沒有多出什麼成分她也不清楚。
宋京墨自己都沒想過喝，姚掌柜倒陰差陽錯的成了第一個試藥的。
姚掌柜臉色變了幾變，但看起來還算正常，還能穩穩噹噹坐在椅子上，宋京墨勉強鬆了口氣，心道：還好還好，應該沒毒。
談妥之後的分成都以靈石結算，宋京墨抱著有些沉的木匣子進屋，姚掌柜重新招呼夥計把裝銀子的箱子搬回車上。
站在車邊，藏在袖子里的手摸了摸粗糙的紙張，姚掌柜心緒複雜。
這藥劑喝起來難喝，卻能讓他隱約感受到靈氣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用，那麼宋家又幫了他一個大忙。
宋京墨放好木匣子又出來，對著姚掌柜狀似無意的問道：「姚掌柜自己平日里喝養顏水嗎？」
姚掌柜愣了一下，笑道：「女子才喜歡養顏水，鎮上的養顏水如今供不應求呢。」
「我看姚掌柜這皮膚狀態也不太好，可不要心疼幾瓶養顏水的銀子。」
「最好是喝養顏藥劑，排毒養顏的效用更好。」宋京墨說完時夥計剛好搬完箱子。
姚掌柜不明白宋京墨的意思，道了謝之後上了返程的車，把宋京墨說的話反覆琢磨了一路，才明白過來，如果是真的……
姚掌柜手指死死掐著掌心，心緒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