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蔣家往事
秦辰緩緩站到蔣蟄羽身前,「行啊,你要打,那就來,我倒要看看你又是什麼樣的貨色。」
蔣滄海笑道:「這麼急著送死?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的,你剛和薛寒戰完,現在打,就算我贏了,也難免落人口實。」
「等你把狀態調好,我再與你一戰,到時候你應該就沒什麼借口了吧?」
秦辰露出滿臉的驚恐道:「不會到時候你輸給我之後,立刻就會有一堆蔣家的修士跳出來要殺我吧,那我可要避戰了。」
蔣滄海皺眉道:「你放心,只是你我二人之間的戰鬥,蔣家不會摻和進來的。」
秦辰玩味道:「是嗎,那你可要通知一下蔣家了,讓他們準備一下,馬上就可以推出下一個年輕一代的門面人物了。」
蔣滄海嘴角上揚,搖了搖頭道:「你很自信,也確實有點天賦,你這種人我見得太多了實在。」
「開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傲氣,口氣一個比一個大。」
「最後要麼死在我的手上,要麼跪在我的腳下。」
「我改變主意了,秦辰,到時候我不會殺你,你就跟在我身邊當個奴僕好了。」
秦辰懶得和蔣滄海繼續爭口舌之利,扭頭看向蔣蟄羽道:「沒事吧。」
蔣蟄羽輕聲道:「沒事,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眼尖的秦辰發現蔣蟄羽在開口說話的時候,牙齒已經變成了紅色,顯然有一口血含在口中沒有吐出,受的內傷並沒有蔣蟄羽嘴上說的那麼輕描淡寫。
拉著蔣蟄羽走回五院弟子的方向,秦辰只留給蔣滄海一個背影,「半個月之後,我當眾斬你。」
「秦辰來了!」
「太了不起了,當中擊敗了聖院的弟子,那些人也沒那麼可怕啊。」
「那只是因為挑戰的人是秦辰罷了,你去一定不是一合之敵。」
「也是,看來秦辰本就有加入聖院的資格,只是不願加入罷了。」
「這等戰力,確實駭人,秦辰當是武院第一人了吧。」
秦辰面對這些五院弟子火熱的目光,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今晚來找我,有事情要交代於你,蔣滄海很不簡單。」
秦辰轉頭望向面無表情的蔣淵澈,看來這位執教對於自己的兒子,也不是真的漠不關心么。
今日蔣滄海縱然奴僕傷了蔣蟄羽,蔣淵澈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波瀾,現在看來心中也是有怒氣的,很可能只是礙於長輩的身份罷了。
人狂自有天收,蔣滄海也許確實是蔣家這一代最有天賦的人,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秦辰,你真的不打算加入聖院嗎,你都已經戰勝薛寒了,有資格加入了。」
「是啊,聖院的修行資源肯定是三域學院中最好的,不去太可惜了。」
「雖然看不慣聖院那群人,但秦辰你真的要好好考慮此事才行。」
秦辰回過神來,微笑道:「不要太高看聖院那群人了,也就那樣,你們以後也可以做到,沒必要神化這幫人。」
「不過是因為此前得到了更多的修行資源,被大勢力堆出來的罷了,論天賦,你們很多人也未必就比他們差。」
「所以有什麼必要加入所謂的聖院,我看武院就挺好的。」
聽到秦辰的話,有些人若有所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也有人深以為然道:「不錯,這些人也沒想得那麼強,是我們此前想的狹隘了。」
在眾人崇拜的眼神中,秦辰飄飄然地在五院弟子的簇擁之下,離開了聖院。
聖院弟子中一位女子修士皺眉道:「這秦辰好生狂妄,全然一副不把我聖院放在眼裡的態度。」
「別急,他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有人在一旁安慰道。
「我太了解蔣滄海的為人了,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女子一愣,有些驚訝道:「雖然他以前下手也很狠,但是難道還敢在學院里殺人不成?」
「呵呵,規則約束的是弱者,是那些散修,不是我們這些人,這個道理你難道還沒明白嗎?」
秦辰跟在蔣蟄羽的身後,再次來到了蔣蟄羽的院子,剛一進入院子,開啟陣法,蔣蟄羽立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煞白,癱倒在地。
秦辰挪揄道:「看不出來啊,你還挺要面子,在外面死撐了這麼久,何必呢。」
蔣蟄羽只是默默地掏出了一顆療傷丹藥服下,對與秦辰的挪揄充耳不聞。
真是脆弱又可悲的自尊心啊,秦辰也明白,蔣蟄羽無非是因為遭受到了太多的嘲諷,因此才為了面子,沒有表現出自己被一腳踹成重傷的事實。
更何況僅僅一腳就踹傷他的人,還只是蔣滄海的一個奴僕罷了,而蔣滄海的身份,說起來和他一樣,都是蔣家的世子。
灰蛟也是感慨道:「沒有實力,這種自尊心就顯得格外可笑了,就算是在一些宗門中,同輩修士的競爭都往往意味著你死我活,更何況蔣家這樣的皇朝世家?」
「秦辰你還真打算押寶在他身上,我怎麼看他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啊。」
秦辰傳音道:「我還真沒打算做什麼押寶的事,那是蔣家自己人該關心的,我只不過是單純地想幹掉蔣滄海罷了。」
「既然此舉也算是幫了蔣蟄羽一把,他老爹又這麼猛,這個人情不要白不要。」
灰蛟非常忌憚道:「也是,雖然他是廢物,他爹可是真的狠人,凶名赫赫,就算看在他老爹一個人的面子上,也不虧了。」
過了半晌,蔣蟄羽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緩緩起身,苦笑道:「讓秦兄你見笑了。」
秦辰無奈道:「不是我說你,你身為蔣淵澈的兒子,在蔣家肯定也能享受不少的資源,就算你再廢物,也不至於修為差成這樣吧?」
「恕我直言,有大量的資源堆砌,就算是條豬,也不至於混的這麼凄慘吧。」
蔣蟄羽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這涉及到一些往事,當年我母親在懷著我的時候受過重傷,傷勢之重,甚至影響到了我。」
「雖然她強撐著一口氣,但是當生下我之後,她心頭的那口氣放下了,很快便撒手人寰。」
「以至於我對於她沒有一點記憶,我也因此在修鍊上,寸步難行。」
蔣蟄羽說的很慢,雖然他盡量讓自己的口吻聽起來很輕鬆,但秦辰還是看出了蔣蟄羽內心的壓抑,和那股無法言語的恨意。
秦辰有些不解道:「你爹是蔣家當年最為強勢的世子,有著蔣家的存在,誰敢對你母親怎麼樣?」
蔣蟄羽笑了,「蔣滄海是這一代蔣家最出色的人,我和秦兄你卻在謀划著殺他,又是為何呢?」
秦辰眼中精光一閃,蔣蟄羽這句話透露了太多的東西,隱隱把自己母親的死,以及自己的落魄,都歸結於蔣家的某些人。
秦辰立刻又想到了幾十年前,蔣淵澈犯下大錯,隨後消失至今一事,在聯想蔣蟄羽的話,其中甚至可能還有隱情。
「嘶,灰蛟,我有些後悔趟這趟渾水了,這蔣家的水也太深了一點吧,連蔣淵澈都把握不住,弄了個妻子慘死,兒子半廢的結果,別說我了。」
「你話都放出來了,要是這時候避而不戰,豈不是徹底淪為笑柄了,你將被徹底釘在三域學院的恥辱柱上。」
「靠,那我能怎麼辦,和蔣滄海交手,輸了我成笑柄,贏了我不得被蔣家瘋狂的報復啊,被一個皇朝世家盯上,我還能有好日子過?」
「要不你私下去和蔣滄海商量一下,讓他到時候配合一下,弄個平局收場,勢均力敵,最後來個惺惺相惜,豈不完美?」
「滾蛋,我豈會和那種人為伍,我說灰蛟你能不能有一點修士的節操和氣節啊?」
蔣蟄羽似乎看出了秦辰的糾結,開口道:「秦兄是不是後悔和蔣滄海為敵了?」
秦辰沒好氣道:「梁子早就結下了,我和江夢茹走得那麼近,反正他遲早要對付我,躲也躲不過,有什麼好後悔的。」
「只不過我們得從長計議了,對付他是肯定的,但不能擺在檯面上。」
蔣蟄羽點頭道:「這是自然的,蔣家現在有一大批人都站在蔣滄海的身後,是他忠實的擁戴者,確實需要無比慎重才行。」
「不對吧,你們蔣家現任家主還沒死呢,他就已經開始在家族裡拉幫結派了?你們家主居然縱容這等行徑?」秦辰有些疑惑道。
蔣蟄羽嘆了口氣,苦澀道:「他太過閃耀,以至於讓蔣家的同齡人無不低頭,那群族老又都是老狐狸,自然懂站隊要趁早的道理。」
「按照現在的形勢,不出意外的話,蔣滄海的崛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有這麼多人支持他也是理所當然么。」
秦辰突然眉毛一跳,心中暗叫不好,趕緊問道:「你爹不在支持他的那批人之中?你爹在家族裡有沒有人支持?」
「我不想騙你,我爹本來就喜歡獨來獨往,年輕的時候更是壓得蔣家一代人喘不過氣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因此在家族裡別說朋友了,樹敵倒是不少。」
蔣蟄羽的話語很誠實,秦辰的心涼的也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