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的苦衷

掌門的苦衷

天心廣場大院內,一間空置的房間中,包銅博把段門不堪回首的往事悉數說給了劉飛宏聽。

劉飛宏聽完不禁陷入了巨大的精神震撼當中。

在這一瞬間,劉飛宏忽然感覺包銅博是那麼陌生,那麼疏遠。

他本來十分信任包銅博的,他對包銅博也是十分心意地去輔佐的。而在他心中,包銅博也對他很好。

包銅博一直很信任劉飛宏,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去辦的。

因此,長久以來,劉飛宏都在心中認為,他和包銅博就是推心置腹,無所不可言的莫逆之交。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他心中十分敬重,十分信賴的掌門師兄,居然還有這麼一件天大的事情藏在心中隱瞞著他。

劉飛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看待包銅博。

他還能繼續信任包銅博嗎!

當你特別特別信賴一個人,而那個人卻對你有所隱瞞被你察覺了時,你就可以理解劉飛宏現在的心情了。

現在的劉飛宏心中忽然覺得,是包銅博虧欠了他太多的信任。

他給了包銅博十分滿分的信任,而包銅博呢?他不知道,或許包銅博給他的信任只有五分,甚至更少。

而且,他現在知曉了包銅博有一件事瞞著他,不禁又聯想會不會有更多事也瞞著他。於是,包銅博在他心中,就變得越發虛偽了。

他甚至覺得,包銅博是不是僅僅把他當做一個管理門派的工具,而根本就沒把他當過兄弟呢!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大門忽然被重重推開了。

包銅博大吃一驚:

「誰!」

門外,李敬先和鄭華東一先一后沖了進來。

李敬先一進門,就扯開嗓門嚷了起來:

「掌門師兄,你的城府也太深了吧!咱們同是段門子弟,又都是管理門派的元老級別。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你卻要隱瞞我們這麼久!」

鄭華東立在李敬先一旁,並沒有說話。可他看包銅博的眼神,卻是分外失望,失望中,還夾雜著幾分怒惱。

包銅博連忙走去關上了門。

劉飛宏立在原地,什麼也沒說,但他的臉色是說也說不出的難看。

包銅博關好門,便轉回身對李、鄭、劉三人說道:

「3位師弟,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非常憤慨。是的,這件大事,我確實是對你們所有人隱瞞了。可,可這件事畢竟太嚴重了,因此,我段門前任掌門錢掌門才千萬囑託我保守秘密的。」

「莫說你們,我也是在錢掌門臨終傳位時,才知道的這個秘密。3位師弟,這件事,其實我也曾被隱瞞過啊!」

「哦,這樣嗎?」李敬先聽聞此言,態度便收斂了些。

此時包銅博的表情誠懇極了。他輕輕走來二人面前,先是伸左手搭在了李敬先肩膀上,口中說道:

「李師弟,你也做了多年元老,又是我段門藏寶閣主管。試問你有否試過,天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師弟與下屬,反而選擇獨自一人承受的滋味呢?」

「這,掌門師兄……」李敬先陰顯被說到了共情點。

可包銅博並沒有聽李敬先繼續說下去,反而將頭轉向了鄭華東。

他將右手搭在了鄭華東肩膀上,繼續滿含真情說道:

「鄭師弟,你心思細膩,凡是總是思慮周全。我知道,這件事,你一定也惱恨我。可我也屬實無奈的。」

「想我師父生前,也是為這個秘密而攪的寢食難安,夜不能寐,甚至半夜三更猛然驚醒,腦海里全是自己的師弟被鎖在鐵衛大牢里,困獸一樣嘶號地凄涼模樣。」

「現如今,我繼承了師父的遺命,接替他守護這個秘密,你又可曾知道,我又受了多少精神上的苦楚呢!」

包銅博說道這裡,忽然收回搭在李、鄭二人肩膀上的手,轉而卻解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

發簪除下的一瞬間,包銅博本來盤好的頭髮,立時間就散落了下來。

本來他盤著頭時,別人看他頭上滿是黑髮,都誇他年輕。

可現在他散落了頭髮,李、鄭二人這才看到,包銅博的黑髮,只是外面那一層,而黑髮里包裹的,是滿滿的白髮。

此刻的包銅博顯得是那樣蒼老。

李、鄭二人見此倒頗有些扎心了。

包銅博滿臉真情望著二人,手指著自己的白髮說道:

「二位師弟,你們看看吧,好好看看吧!咱們年紀都差不多,我也就比你們大4、5歲。可是,你們看看吧,你們哪個有我這麼多白髮。」

「我今年,也才不過四十歲呀!諸位師弟,我現在的樣子,怕是像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吧!若不是身為一門之掌,諸多事務,勞心勞神,還要守住只有掌門才能知曉的秘密,我又何以會老的如此之快呢!」

包銅博說道這裡,眼中已經噙了些淚花。

李敬先和鄭華東見狀更是心軟了不少。

劉飛宏此時仍然木在原地,背對著包銅博3人。包銅博說了半天的話,他卻是不為所動。

包銅博的表情開始凄傷起來:

「哎,3位師弟,你們沒坐在掌門的位置上,根本不知道掌門之位的擔子有多重。我一心為了門派,全心全意撲在大小事務上,卻仍然不見什麼作為。」

「可我也是個人啊,有家室,有情義的人啊!為了門派,我竟,我竟把冰嬌氣得離我而去,我,我也真是愧對她們母女,啊……」

包銅博終於支撐不住哭了出來。

「掌門師兄,不要難過了。」鄭華東最先一個上前去扶住了包銅博。

李敬先站在一旁,臉上是一副慚愧得模樣:

「掌門師兄,是我不好,我,我沒想到您竟有這麼大的苦楚。您莫要傷心,日後門派事務,我們弟兄幾個多幫您分擔些便是了。至於嫂子,要不,師弟我親自下山一趟,把嫂子追回來吧!」

包銅博沒回答,蹲在地上只是哭,還哭得越來越撕心裂肺。

這個時候,劉飛宏忽然轉過身來了。

他面無表情,木木地問了一句:

「掌門師兄,需要我做什麼!」。

「啊,劉師弟。」包銅博抽噎著,慌忙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諸位師弟,師兄我真是失了體統,居然就這樣當著你們哭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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