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道士賺來一份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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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無大礙,小友,郭某多謝。」
郭大俠抱拳拱手,很是感激,他本以為王老虎沒甚用場,卻不曾想虐殺血魔手到擒來,更是能屈能伸,跑的也快。戰場鐵堡之間,往來應當是最快的一個。
蓋因同溫層系統隨著王老虎境界提升,速度也會增加,郭璞威靈公當初設計,想必已經料定王老虎是個跑腿的命。
「郭大俠說的什麼話,你當王某是自己人,王某如何不知道投桃報李。」
王老虎正色道。
他陡然正氣凜然,倒是讓認識的人有些覺得不可思議了。
老道士還詫異:「你這廝倒也有些義氣。」
義氣不能當飯吃,但男兒皆有熱血時嘛。
「北俠一人領兵,頗為不便,郭某先行。」
一言既出,飛遁而出,郭解已經消失在鐵堡,一息過後,已經是千里之外,再去斗那邪神。
王老虎聽到郭解口中北俠之名,突然反應過來:「北俠歐陽春?!」
一個激靈,讓王老虎驚的虎軀狂震莫名。
枯木真人奇怪:「你怎地認識?」
「我倒是不認識,不過早年我家祖先,也曾學過兩手刀法,傳聞頗有北派路數。乃是行走江湖斬妖除魔的立命之本。」
說著,黑廝拿出玲瓏鎖日月,頓時流光溢彩,如此寶刀,只是略缺靈性,倘若有大能鍛煉,必定也是神兵利器。
耍了兩手刀法,虎虎生威,真元調動,也是生猛無比。
「咦?貧道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枯木真人見他刀法嫻熟,有了計較。
王老虎一愣:「什麼想法?」
「增強你實力的想法。」
老道士對王老虎那真是沒話說,黑廝連忙叫嚷:「道長什麼辦法!」
「且先等著,起先一卦,乃是大凶。如今你刀法嫻熟,倒是有了一線轉機。」
枯木目光灼灼。顯然是算計的緊,他對王老虎道:「太一宮已然插手三界之事,要爭道統。必然會下派各路斗神戰將。到那時,就是你施展手段的時候。」
黑廝不解,卻見枯木凜然:「貧道自會助你。」
地下界過了兩日,也不知道凡間如何。這地方昏暗混沌,乃是地獄之下,和人間顛倒的地方。
天空中煞氣罡風四溢,沒有護身法寶,乃是自尋死路。王老虎無奈,也只能縮在同溫層系統中,亦或是在鐵堡中和太行劍子說話。
等到這日夜晚,枯木真人手持拂塵飄然而至:「老虎,你的機緣到了!」
王老虎見老道士大喜過望,依然一頭霧水:「道長,你早先就說我的機會是太一宮下派神將,可我實力低微。除了東海那收過路費的神管說不定能打贏。其餘的,且不先說法寶,本身可都是廝殺出來的猛將啊?」
「不消多說,快隨我去。」
枯木真人駕起祥雲,後頭金髮碧眼的小姑娘連忙叫喊:「我也要去。」
一旁安德羅尼連忙攔住,勸說道:「妮莎。外面太危險,並不適合我們去。」
不過毫無疑問。瓦妮莎眼神閃爍,似乎是有什麼事情。安德羅尼必然也是知道的,只是這會兒明白王老虎有個機會在,她們去了,只是搗亂,所以再有什麼事情,也要往後拖一拖。
老道士將王老虎護送出鐵堡,朝著西南方向去了。
這地下界,和凡間好比一個巨大漏斗的兩頭。那善良光明的,都到了上邊。那混亂邪惡的,都到了下邊。中間夾雜一個地府黃泉,兩分世界,以為邊界。
三界至高,便是仙人天神所在,掌控星河,引導人道。
王老虎如今也是明白,他自踏上東海海市的那一刻,就註定身不由己。
神仙大能,他們的算計,從來沒有考慮過他這種小角色的心情。
「道長,到底是什麼機會?」
王老虎端坐雲頭,問枯木真人。
道長拂塵一甩,看著前方,對王老虎道:「之前北俠主掌萬劍大陣,攻殺地縫魔主之時,與貧道一個消息。乃是太一宮已經邀請西天佛國插手此事,不過貧道也卜算一番,知曉其中關節,那西天佛國,並未攙和,只是有些神道人物,前來地下界。」
王老虎一愣:「什麼神道人物?」
「一員修羅斗神,生於地下界,早先被西天佛國收服,看守佛國與地下界的邊境。此時,正應了天殺大將的邀請,落腳西南一處。」
枯木真人又道:「不過麻煩之事也有一件,通天劍派的內山劍子,出來三個,都不好對付。」
黑廝琢磨一番:「那我們兩個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不要著急,五方力士已經前來助陣太行劍派,那兒,本就是行軍大營,這會兒,正是鬥法廝殺呢。」
枯木真人這般說了,王老虎更是大驚失色:「打仗?太一宮幫的是地下界叛軍?」
「那路叛軍,乃是修羅一族,和佛國守邊大將修羅斗神是一脈。如今太行劍派大軍壓境,被逼迫龜縮一隅。太一宮既然打定主意要亂道統,要想插手,方方面面都是可以的。再者,那龜縮一隅的修羅叛軍,自稱是被冤枉的。天殺大將出面說和,太行劍子又如何能夠認賬?如此,就有了幫扶虛弱的借口。」
枯木老道雖然宅了千年之多,可其中彎彎道道,還是明白的。
王老虎半晌沒說話,最後憋出來一句:「操,殺人放火受招安的橋段!就是來招安的不是太虛宮的人。」
「也可以這麼說。」
道長點點頭,倒也認可這番說話。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天上的仙人尚且如此,能怪凡人七竅玲瓏心么?想那天神尚且要勾心鬥角算計道友,落在凡人頭上,那自然落井下石也是有根據的了。
心神相通嘛,人心有神,神不正,人亦不正。
「那和我有什麼機緣?」
王老虎又問。
「那修羅斗神,本命阿修羅。狼首人身,擅使一條非天長棍,守衛西天佛國。是個步戰悍將。前來平叛的各路練氣士,雖也有近身搏殺的強者,可叛軍甚多,一處一個。也不剩下幾個。貧道和五方力士有些交情,當年江右春瘟張元伯播撒瘟疫,他與我一個方便,於是他前腳播撒瘟疫,貧道後面就除了瘟疫。保了江右一番太平。」
王老虎抱拳道:「道長仁心。」
枯木搖搖頭,笑道:「這是你不懂。非是貧道仁心,而是平衡。固然人人渴望無病無災,然無病無災,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但又不可太過無情,所以總是要有些彌補。故而張元伯播撒春瘟,也不是惡,貧道除了瘟疫。也並非是善。」
「互補?」
「可以這麼說。」
道士點點頭。道士讓王老虎有些明白:哦,那大概就是一團死水大家一起死,扔兩塊石頭,固然嚇人一跳,但水卻是活絡了。
不多時,兩人落腳一處大營。和地下界邊境鐵堡一般無二,旗幡林立。有無數敢戰衛士在側守護。
太行劍子認得枯木和黑廝,連忙迎接。護著他們落在鐵堡。
就見鐵堡內一員劍客目光如炬,看到枯木之後,抱劍行禮:「道友,別來無恙。」
「道友有禮。」
枯木也只是回禮,兩人目光對過,那抱劍之人立刻閉目冥想,想來是不想浪費任何一絲時間。
王老虎也只是行禮,並未說話。劍修大多刻苦,鮮有對人情世故琢磨的,又不喜享受安逸,秉承劍道剛直精神,天下間是獨一份的。
那人不說話,王老虎也揣著狐疑:這人是誰?好生猛的氣勢,比郭大俠還要厲害。
枯木自然知道王老虎的心思,傳音入密:「這人便是劍神蓋聶,以武入道,此時,不過是他的一具分身。」
王老虎一驚,錯愕問道:「該不會……該不會是元神高手吧?」
「自然是元神級數的高手。」
枯木真人顯得坦然,可王老虎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到元神級數的大能。先頭虐他的天神和地縫魔主,另當別論。
劍神蓋聶?
倘若是以前,王老虎心目中的元神級數高手,那必然是仙風道骨,舉手投足都是拿著星辰對轟,少說也要毀天滅地當飯吃。
可眼見當今行情,貌似那些劍修鍊氣士們,都以守護四方為己任,縱有爭權奪利在,其本分是不動搖的。
枯木真人如此、巢湖湖神周都督如此、宜城城隍郭璞如此、太行劍子還是如此。
可見,那句天下有德者而居之,倒是沒有說錯的。
大恩大德,只在手腳上,不曾聽說是靠一張嘴吧唧吧唧吹出來的。
粗布麻衣,抱劍而坐,形容隨性,粗獷威猛。
這就是劍神蓋聶,並沒有白衣秀士的飄然,也沒有仗劍高歌儒生氣度,豪放粗獷到了極致,也是一種氣象。
元神級數高人的一具分身鎮守,此地,還真是頗多微妙呢。
王老虎思忖一番,又是老老實實行了個大禮,這種大英雄,還是值當他這般禮數的。
蓋聶不曾睜眼,不過眼縫微微一動,旋即一閃而過恢復平靜。
枯木領著王老虎過去,拜見了另外一方神人,乃是五鬼力士,也稱五方力士。雖然也是陰神,罡煞境的極致,然而五鬼一體,不同別家,施展出瘟疫來,就算是金丹真人,也要被污染。
為首一個三眼闊嘴的,是總管中瘟史文業,左右春瘟張元伯,秋瘟趙公明,後面跟著夏瘟劉元達,冬瘟鍾士貴。
「道友一路辛苦。」
史文業領著四人,三眼閃爍,顯然極為高興。
他們是布施瘟疫的神明,人類大多不喜。只是天下總是有賞善罰惡的根本在,凡間律法也是如此。以刑名震懾邪惡,以道德鼓勵善良。五鬼力士唱黑臉,那些善神們,就唱個紅臉。
「五位道友幸苦,貧道來地下界已經不少時日,未曾拜訪,心有不安。」
「道友何須如此,你我乃是摯友,往來隨意。」
史文業和張元伯他們連忙笑著說道。
枯木引領王老虎上前拜禮,黑廝上前,鞠躬道:「見過幾位相公。」
他也是腦子靈光,不稱力士,卻道一聲相公,讓五鬼很是高興。
「你就是王老虎么?聽歐陽春郭解之前說起,打殺血魔,很是威風啊。」
「慚愧。」
王老虎連稱慚愧。
史文業單刀直入:「我等就直言不諱了。此地名叫白毛口,前方叛軍,乃是一方修羅大軍,戰將無算,兵員十數萬。若是平時,我等早就拿下,只是如今叛軍有天殺大將和修羅斗神助陣,我等不好撕破臉皮。你是外人,且枯木道人和我等分說了你的事情。三日後,你便領一支步軍與人對峙,倘若出陣者是阿修羅,你去戰上一場,有我等相助,便是殺了他,各方責難,也只是在你頭上,與我等無關。」
這是撇清厲害關係,王老虎思忖一番,知道枯木真人用心良苦,投之以感激眼神,隨即抱拳躬身道:「有勞五位相公幫忙。」
「好!痛快,這三日,你就在此地修鍊,扶你一程。」
史文業這般說話,顯然是要幫忙王老虎提升一重兩重境界,倘若王老虎如今五陽補身境界,亦或是六陽魁首,戰力就非同小可了。
不過也看得出來,五方力士這般說,大約還是看在枯木老道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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