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追悔莫及

凌晨三點一刻，聶勝男打開了家門，他的身上充滿了煙酒的沖味。

「曉燕？我回來了——」聶勝男拖著長音，慵懶而又習慣的喊道，他的聲音回蕩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陪伴他無數日夜的老婆已經離開他了。

「嗯？」

他快步走向那封留筆。

「.......」

深夜，叢風偷偷從寢室爬起來，低身躲過呼呼大睡的宿管阿姨，一口氣跑進了操場，徐天在那裡等候已久。

「哎，這裡！」徐天沖她小聲喊道。

「嗨！」叢風眼裡閃過一絲光亮，臉上也露出難得的笑容。

夏夜的蟬鳴聒噪著青春的氣息。

操場上，叢風和徐天並排坐在潮濕而雜亂的塑膠草地上，叢風擺弄著地上的橡膠皮墊，而徐天則出神的看著遠處的街燈。

「叢風,你最近好像有點不開心？」徐天突然歪頭問道。

「害，這，多說無濟於事。」

「怎麼了，連我這鐵杆朋友也沒資格聽了？」

「我覺得，最近學習上問題挺多的...」叢風實在搪塞不過，隨口編了個理由。

徐天臉上的疑慮消散了不少，挪了挪身體。急忙說道：「嗨，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有事求我這個大才子。」徐天顯得格外興奮。

他接著說道：「我還以為，是別的什麼事兒？」臉上浮過一絲嫉妒的表情接著說著：「我還以為你是因為聶老師給竇以彤輔導的事呢...」

叢風原本想跳起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怔了怔神嘟囔著：「誰會在意他啊？你想太多了。」

「對了，上次？...」徐天欲言又止。

「什麼？」叢風見話頭改變，急忙應聲道。

「哎呀，就是，我想問你一句，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嗎？」徐天將頭埋入了手臂中，害羞的笑了笑說道。

旁邊的叢風因為最近的煩心事擾的已經幾晚沒有睡一個好覺了，現在，微風輕拂，樹夜蟬鳴，不知什麼時候，叢風已經合上了眼睛。

旁邊的徐天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上課!上課鈴都響了，怎麼還有同學隨地走動？！」

聶勝男夾著一本物理課本，雙眼掃視著教室，他也一夜未眠，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是老婆回娘家待兩天而已，他心想。幹嘛整的這麼聲淚俱下，言語哀動。算了，還是先工作吧，不過曉燕的這個舉動的確大大震動了聶勝男的心，他有一點良心發現，覺得這些年來，自己看似庸庸碌碌的生活，是因為曉燕的存在才能夠如此溫馨和諧。而如今，自己心裡的異動已經被曉燕察覺。他越想越覺得愧疚，可是又想為自己辯解，自己畢竟並沒有背叛她。這種混亂而不理性的思考在他的腦海里盤旋著盤旋著。

「鈴鈴鈴...」直到上課的鈴聲將他帶回現實。

他急忙站上講台，「上課！」

「老師好——」

轉頭面向黑板的一瞬間，他的餘光又掃到了叢風，心裡不免顫動。而叢風此刻並沒有注意到聶老師的眼神，滿腦子都是昨天夜裡徐天說的話。

「今天，我們來學習第六章，課本翻開。」聶勝男邊說著邊拿起粉筆，掰斷一截，在黑板上寫下了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