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能收徒
「你們兩個崽子都幹什麼去了,不是告訴你們昨天夜裡不能出去,不要命是不是,招了什麼噁心玩意回來,搞得院子這麼臭!」
我還沒有走出堂屋門,就看到外面的曙光下就站著一位此刻能叫我熱淚盈眶的人,是伍叔。
經過昨晚離奇的經歷,現在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伍叔這個點妝匠更能叫我心安的了。
「伍叔!」
我激動的喊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什麼,伍叔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進屋,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始尋找張偉的身影。
我跟在後面小聲的說了一句,「張偉在屋裡炕上睡著了!」
伍叔也不說話,直接走了進去,沒一會就聽到他大聲的叫罵,「你們倆就作死,張偉,張偉……」
還伴隨著巴掌的啪啪聲,我都沒敢進去,心想以前伍叔脾氣挺好啊,怎麼今個這麼凶,這是在屋裡給張偉上了一道小鍋燉肉還是怎麼滴?
兄弟,我對不住你啊!
可是聽了好半天,愣是沒有聽到張偉出聲,沒想到這貨還真夠義氣,都被揍了還沒出賣我。
我壯著膽子湊上前喊了一句,「伍叔,昨晚上是我……」
我才想說是我非要出去,張偉捨命陪君子的,叫他息怒,沒想到伍叔的動作嚇了我一跳。
他直接單腿上炕,伸長手臂在張偉的鼻子前面摸了下氣息,還拔開張偉的眼皮看了下。
一臉風雨欲來的大吼,「葉三蔓,說你倆昨晚都作什麼死了!張偉的魂怎麼沒了!」
這一下可把我嚇壞了,不是昨晚經歷的那種恐懼,而是擔心的害怕。
「伍叔,張偉他咋了?他回來之後就坐這,沒多會子就躺下睡著了啊!」
伍叔在長長的大口呼吸,應該是在平復怒氣,知道和我這樣的外行人說不清什麼,只能緩了下脾氣,一字一句的盯著我問道,「你們昨個出去了是吧?」
「嗯,我們去了爺爺的墳塋地。」
然後乖乖的把昨夜前前後後幾次驚魂的事情盡量完整的說了一遍。
伍叔聽完只是臉上神情嚴肅,對我招招手,示意我和他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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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伍叔身後,並沒走遠,只出了我家大敞四開的院門,站在門前。
他一指地下,當時我背後又開始冒涼氣。
一把鐵鍬,一根木杠子,還有兩個手電筒,整整齊齊擺在門口旁邊的牆根下。
並且每個上面都有一個油了吧唧,黑乎乎的手印子。
就像是有人用手吃了一盆的豬肉燉粉條沒洗,還一手肉湯子直接抓在上面留下的一般。
我直接想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一臉詭異,推車子裝了好幾盆奇怪肉塊的賣肉婆子。
難道昨晚除了伸長身子進院要鞋的那個沒臉子之外,那老婆子也跟來了,還站在門前看著我們在裡面嚇得要死的一幕!
這個想法叫我異常震驚,更多的是后怕。
昨晚那個情況,要是她再進來插一腳,我保證,我和張偉一準等不到伍叔,直接昨天晚上就能嗝屁。
伍叔只看了一眼滿臉驚恐的我,沒多說話,直接進院,從柴房裡拖出一捆柴,扒拉著那幾樣東西到遠一點的空地上,直接點火。
老宅還是燒柴火的,這些乾柴倒是方便,火光很快燃起,伍叔朝一邊躲開點,對我吩咐道,「進去再抱捆柴。」
我沒敢耽誤,直接跑進去又抱了一捆,伍叔示意直接丟在火堆里。
我這一丟,下面已經燃燒帶著火星的灰塵被揚起,還帶起了一股子腥臭難聞的味道,和昨天那些肉的味神似。
「咳咳咳……」我直接被嗆得躲到一邊猛咳嗽,鼻涕眼淚都被嗆下來,唯一的好處就是沒吐。
這連著三四頓沒吃東西還感覺不到一點餓。
沉默好久的伍叔終於說話,他站在我身後拿著手裡的煙袋鍋子並沒有點燃,只在嘴裡叼著,「這味道不好聞吧,越邪性的東西這味越沖,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著急訓你們了?」
我依舊還在咳著,只能受教的點頭,看著面前那堆還在燃燒的火焰,強忍著噁心。
心中慢慢升起各種疑問,想要得到答案。
好容易能開口說話,我才擦著眼淚問伍叔,「叔,張偉到底咋了?是不是有啥不對。」
伍叔沒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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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哼了一下,「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告訴你們不能出門非不聽,張偉那是被人要走了貼身的物件,被壓住魂了。」
我倆最後再看了那火堆一眼,轉身回院。
張偉還生死未卜的躺在裡屋炕上,伍叔拉著我就坐在爺爺靈位前邊。
他習慣性的點燃香插進香爐中,看了眼桌上我擺著的幾顆水果,坐在椅子上,「你個小丫頭倒真是適合吃死人飯的命,招陰不懼陰,好一副九雷陽火白虎命。」
伍叔的話說的我一陣迷糊,這好好的咋還說上我了,不是應該說說怎麼救張偉么?
顯然這位親娘舅並沒有太著急,而是好整以暇的問我,「三蔓,你爺爺說叫你入陰陽行,當點妝匠,生前還托我帶帶你,現在我問你,就長期和昨天那些亂七八糟還有死人打交道,你敢是不敢?」
屋裡因為我而被壓魂的張偉還躺著,我自己更是不知道能活到哪天,身上還背著爛賬,說實話,我已經到了不能拒絕,更不能說不敢的地步。
只能強壓著心頭的恐懼,硬著頭皮的說了句,「伍叔,我敢,您教我吧。」
這就是我的命。
說著我就要對著伍叔跪下去,磕頭拜師。
之前也沒有拜過師傅,只知道要磕頭敬茶什麼的,可現在除了膝蓋是現成的,家裡什麼都沒有。
伍叔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掐得死緊拽著我不叫我跪,「你這孩子,說話就說話,你亂跪什麼,你這一頭磕下去,是想叫伍叔少活幾年么!」
這是伍叔不肯收我?
沒等我發問,伍叔把我扯到一邊繼續說道,「教你可以,但是我不能收你為徒,點妝匠這三個字我自己都沒有完全背起來,還不夠格教別人,以後你就跟著我做事,得了的喜錢也都分你一半,三蔓你看這樣如何?」
沒想到做這個還能有錢拿,我的心情算是好了一些,也沒有追問伍叔所謂點妝匠三個字沒背起來是什麼意思。
不管拜不拜師,能教我總比我自己瞎貓撞死耗子,連猜帶蒙的好。
「我都聽伍叔的。」
伍叔呲牙嘿嘿一樂,「都聽我的?那就好辦了,眼下張偉的事可還要靠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