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伏牛之威5
那羅老哥見吳聰岩不信,急道:「吳大哥,您別我看家大業大,面子光鮮,著實是賺不了多少錢啦!就說這胭脂香料,前些年從廣州府拿貨,那些從波斯、大食來的香料確實便宜又好使,可如今那裡兵荒馬亂,路途艱險,自是拿不了貨了,現今都往洛陽城裡拿貨,那裡的胭脂本價就高,哪能賺得了多少錢?」
吳聰岩道:「這江陵城裡就你一家胭脂坊,怎麼賣還不是你說了算。」
那羅老哥苦笑道:「若說與人打架爭鬥,吳大哥您在行,可是買賣這行當,裡面的門道可多了去了,咱家去洛陽拿貨,路途又遠,出門在外,風餐露宿的,搞不好連命也丟了。這一路上來來去去,上下都要打點。就說上前年,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個『飛騎盟』,橫在扶風、蔡陽一帶,手下兵賊數千,動不動便要殺人越貨,那架勢當真嚇人。咱們商隊每次經過,這『飛騎盟』抽成都要達七成,若是不給,那這買賣就沒法做了,就說咱羅老九,第一年遇上他們,手下就折損折傷了十幾人,那一年我可賠了不少,一年辛苦到頭,都給別人忙了。」
他咪了一口酒,似乎說上了勁,又道:「遇到兵匪,有時候還有人情可說,這一路上還有更可怕的,就說今年,羅老九他們一行走山路,還遇上了妖魔,那晚他手下兩個兄弟生生就給妖魔吃了,嚇得他連滾帶爬跑了,連貨都沒敢要。」
吳聰岩嗤道:「胡說八道,哪裡有什麼妖魔?」
那羅老哥道:「吳大哥,你可別不信,若是羅老九一個人說那也罷了,他一起十多人都這麼說,說那妖魔站起來幾乎有兩人高,兩個眼睛有銅鈴那麼大,一隻手一伸,就將蠍老三抓住,將他脖子扯斷,生生吃了……」
正說著間,包廂的帘子掀起,走進兩個人來,吳聰岩趕忙起身,抱拳道:「張公子。」
那羅老哥也趕緊站起身道:「張公子,您來啦!」
那張公子面目削俊,穿了一身勁衣,這時冷哼了一聲,直接拉開座椅坐上去。他身旁那人身形精瘦,也跟著坐了下來。
那羅老哥又道:「張公子,我叫羅進范……。」
他說音未落,那張公子一臉不耐煩道:「吳聰岩,找我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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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聰岩臉色一變,怔了好一會,那張公子進來時本就臉色不豫,這時更不耐煩,說道:「到底什麼事?快些說!」
過了片刻,吳聰岩臉上才堆起笑容,他心裡將那張公子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口中卻道:「張公子,是這位羅老哥有話要說。」
這時羅進范突然彎腰跪下,抱拳道:「張公子,您千千萬萬要幫我這個忙啊,您聽我說,前些日我與那賣鹽的劉湛起了恩怨,他硬是不願饒過我,我就想請您幫幫小人這個忙。」
那張公子道:「我能幫得了什麼忙?」
羅進范道:「張公子,您可是『江陵劍派』的人,只要您肯出面,一定能幫得了。」
那張公子正是張之鏡,他身旁那人是「林家堡」的子弟林劍傑,張之鏡這時皺眉道:「你快說。」
羅進范這才道:「張公子,我在城裡開了間胭脂坊,有一日,那劉湛的三姨太來我鋪里買胭脂,那日我那婆娘剛與我吵過架,見他三姨太在鋪里挑三揀四,卻又不買,我那婆娘本就心情不好,自然沒給好臉色,他三姨太便說了些不乾不淨的言語,我那瞎眼的賊婆娘脾氣又潑辣,受不得氣,兩人就打了起來,我那婆娘力氣又大,不小心抓花他三姨太的臉,這下可不得了了,她找來他相公劉湛跑到我府上,不僅打傷了我的家丁,還將我和我婆娘都給打傷,這還不算,他還揚言說他三姨太花容月貌,臉被抓花,若是不賠個一千兩銀子謝罪,便要拆了我的羅府。」
張之鏡白日里輸了比武,本就心情不佳,加之他平日一心練劍,哪裡聽得進這些市井言語,頗有些不耐煩,但見羅進范跪在地上,倒也不好發作。
羅進范這時又道:「我見那劉湛欺人太甚,可我又打不過他,便找來吳大哥幫忙,可是吳大哥查了那劉湛,才知他平日里囂張跋扈,除了有幫販鹽的幫手,還有個弟弟叫劉通,正是『江陵劍派』的弟子。我想請您給劉通說下,給我說個情,如果您願意幫我,我一定記得您的好處。」
這時吳聰岩也道:「張公子,還請幫幫這位羅老哥。」
說罷朝林劍傑使了使眼色,林劍傑這時便道:「張師兄,看在吳大哥的份上,你就幫幫他吧,也就是舉手之勞。」
張之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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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吳聰岩瞧了一眼,想了想道:「好吧!我就給劉師弟說一說。」
他說完起身便走,羅進范趕忙道:「張公子,坐下來吃些酒菜吧?」
他理也不理,徑直出了房間,林劍傑也跟著出了房間,二人剛走兩步,便要下樓,迎面遇上一人,那人一見他便道:「之鏡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張之鏡抬頭一瞧,是一位同門師弟,也是他的兒時玩伴,名叫張沖,張沖親熱招呼道:「之鏡哥,好久未見了!來來來,咱們那正好來了幾位師弟,之鏡哥你也一起來喝喝酒熱鬧熱鬧。」
張之鏡心中正煩悶難解,見是張沖,便道:「走,好久沒與你一起喝酒了。」
二人隨張衝進了一間包間,裡面也坐著四五人,都是「江陵劍派」的同門師弟,連忙起身恭敬招呼,二人落座,一桌子的師兄弟們便開始喝酒把話起來,談論的自然是這幾日的比武大會。
初時還對張之鏡一番恭維,說到後來,自然落到那晉級的「江陵五秀」五人身上。張之鏡聽了越發失落煩悶,不停地喝酒吃菜,待酒過三巡,酒桌散去,張之鏡已喝得頭腦發昏,醉的不成樣子。
眾師弟要來攙扶,他自覺沒醉,當然不依,將眾師弟推開,舌頭嚅嚅道:「我沒醉,林師弟,咱們走。」
林劍傑也已醉得不輕,二人踉踉蹌蹌出了酒樓,這晚月光甚亮,二人趁著月光在街頭亂行而去,早辨不清方向,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處荒僻的街角,見旁邊有間廢棄的小屋,二人此時內急,踉踉蹌蹌行到牆角。
這時便聽一人道:「師兄,救我!師兄,救我!」
另一個沉啞的聲音道:「你找死,怎會跑到這裡來了,要是讓先生知道了,只怕你活不了。」
那人又道:「師兄,我若是不找你,只怕也活不過幾天了。那惡狗追我追了幾天幾夜不放。」
張之鏡此時已醉得迷迷糊糊,也無心聽那二人說了什麼,拉開褲頭便既小解,突地聽那
沉啞的聲音輕喝道:「誰?」
一陣衣袂飄呼之聲直奔而來,張之鏡本能一驚,抬手便要抵擋,可根本抬不起手,只覺
耳根一痛,便暈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