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好色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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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那古碑，楚天默念了一句，一如初次而來，那種震撼的感覺猶在

紫衣緊緊跟在楚天的身後，在她看來，如此恢宏的廟宇她還是第一次見，比起老君觀，三屍殿，這種古樸中保留著宏大不羈的壯觀紫衣從未聽說過什麼古佛教，蘭若寺之說，她只知道這世上除了萬壽山凌昆派，便沒有什麼能掛上正道稱號的派別就算是一些地方性的大門派，譬如乾坤門，九玄門，也頂多是依附於凌昆派的小門小派

推開院門，紫衣遠遠看到大殿上的金佛，她不禁張大了嘴巴，這等景象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訝然於金佛給予的震撼

巨佛雙手合十，眉目微垂，一副眾生皆在他眼下的姿態

楚天並非第一次見，但迎面而來的撼動依然令他心生敬佩仍記得那日靈兒在巨佛身上尋找舍利，與殘魂相鬥的場面，就是在那一刻，殘魂寄居在自己的身體內，從此再不離去

「當————」

紫衣一把抓住了楚天的胳膊，嚇得一跳

這聲音由遠而近，似乎是從隔院傳來，警鐘般響了三下

楚天連忙警覺地走出大殿，朝那聲源處走去，想要一窺究竟，到底是何方神聖還留在這個古寺里

來到別院，一口巨大的古鐘佇放在亭上，它搖搖晃晃地來回擺動，想必是那敲鐘之人剛走，鍾音回蕩了片刻

「??嘛呢叭咪?恕???p>「??嘛呢叭咪?恕???p>念經的聲音嗡嗡傳來，聲音來自蘭若寺正殿

楚天頓時一怒，看來這人是故意捉弄自己，來來回回愚弄他們，想到這裡，楚天也不管那人修為多麼高深，握著弦月便朝正殿衝去

紫衣慌不跌追了過來，等她在楚天之後來到正殿的時候，念經的聲音又突然止住了，但見楚天凝視著那三柱佛香

「敢問前輩是何方神聖，可否出來說話？」楚天突然高聲道

紫衣細心地聆聽著左右的變動，試圖尋找那人的藏身之處，想他定是躲在周旁觀測著二人

就在紫衣左右環視的時候，一張圓潤的臉突然浮在眼前，她大叫一聲，連忙退了幾步，斬龍劍立刻祭起，可就在抬手之際，一張枯瘦的手竟然握在了斬龍劍的劍身，令紫衣驚了住

光禿禿的腦袋，圓潤的臉上浮現些許愜意的笑容，他朝紫衣笑道：「小姑娘，臉蛋長的不賴，就是胸脯還沒發育成熟啊」

楚天冷不丁轉過身，這老僧何時出現的，為何他聚齊念力卻也沒有發現了他

「醜八怪，色鬼，混蛋」紫衣使勁想要把斬龍劍從他手中奪出，可任是沒有辦法

老和尚嘻嘻笑道：「跟你開個玩笑，竟然這麼生氣，真是不好玩，不過老頭我說句實話，你這小胸脯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嗯？小子，你說是不是？」

楚天臉上一紅，乾咳道：「老前輩是什麼人？」

老僧圓潤的臉上紅撲撲的，他突然放開斬龍劍，將紫衣摔了個踉蹌，嬉笑道：「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卻一清二楚」

楚天皺眉道：「前輩就是歸一前輩的師父？」

「咦，你怎麼知道那個老東西？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咯？」

「適才在林中發現了歸一前輩的墓碑，墓碑上的字體像是歸一前輩的師父所賜，前輩難道不是嗎？」

老僧搖了搖頭道：「老頭法號潛色，歸一是我的師侄，算起來，你應該是我的師侄孫啊」

楚天一怔，道：「前輩，我跟你恕不相識，咱倆談不上這等輩分」

「歸一教授了你菩薩咒，那你就是他的徒弟，我師兄的徒孫，就是我的師侄徒弟，師侄……徒孫，這，這，你把我搞糊塗了」

楚天道：「大師誤會了，我跟歸一前輩只是相識一場，卻非師徒關係而且，我回來這裡，是想搞清楚一件事，這件事似乎跟歸一前輩教授我的菩薩咒極有干係」

潛色老僧點頭道：「方才只是與你玩個捉迷藏的遊戲，奈何你資質這般差，竟然找不到我等下，這個小妮子是什麼人？」

「本小姐是什麼人礙你什麼事，臭色狼」紫衣跺著腳道，她對這個老僧沒有一點好感，簡直是厭惡至極，方才竟然當著楚天的面說她的胸小

潛色哈哈笑道：「這個丫頭十分有趣，你怎麼知道我未出家時是個有名的色狼」

楚天哭笑不得，卻見紫衣被氣的捏著粉拳，咬著貝齒說不出話來

「小丫頭不是我們古佛教的人，有些人不當聽，去——」

一團魅影而至，紫衣只覺得眼前突然昏暗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揮劍便暈倒了過去

楚天連忙奔了過來，冷聲道：「大師你？」

「不用緊張，她無礙的，這麼個小可憐我怎麼忍心傷她，只可惜我出家的早，不然早就將她納為小妾」

楚天一陣無語，這個老僧還真是不正經，口口聲聲都是些妄痴色

潛色笑道：「小子，你可以說了」

楚天站起身，道：「前輩，方才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臭小子，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就算你不肯承認自己是歸一的弟子，可我已經把你當成我古佛教的傳人了」潛色道

楚天皺了皺眉頭，道：「承蒙歸一前輩恩德，教授我菩薩咒，還將半身修為傳於我，沒有他我絕不會到達現在的修為境界可是，倘若是以此將他的神魂嫁接到我的體內，這份恩德，我寧可不要」

「小子，你說什麼？」

楚天道：「大師你既是歸一前輩的師叔，歸一前輩尚且是人仙級別的修為，而大師你定也有功高蓋世之能，難道看不出我體內藏著一個詭異的異魂嗎」

潛色笑意退卻，盯著楚天看了半晌，修長的眉毛挑了挑，道：「你如實跟我說來？」

楚天疑惑地看著他，只好將關於殘魂的始末一一說出，其中還包括每次修鍊菩薩咒才能止住殘魂侵蝕自己思維，令他不得不揣測是否是歸一老僧故意懸放的念想

聽完楚天的話，潛色不禁點了點頭，道：「你有這般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你錯怪歸一了」

「嗯？」楚天一怔，抬頭道，「請大師明示」

潛色微笑道：「古佛教一直以死後屍骨安葬，魂歸西方極樂世界為至高念想，但凡弟子死去，我等都會誦念佛經為其度歸一死後，我那師兄為他度了七七四十九天先不說這些，你所擔心的殘魂企圖佔據你的身體之說，並非古佛教的法門，這種手段在世上被稱作『奪舍』，只有道派的人才會這樣的法術，我古佛教不齒於奪舍重生，彌害無辜的強者」

「歸一之所以傳授你菩薩咒，是因為他是真的以為蘭若寺已經無人看守，不願看古佛教逝后無人，至於他為何要傳你半身修為，是怕那鬼狐害你，卻不知你倆是一夥的」

楚天攥著拳頭，心頭疼了又疼，他苦笑道：「我錯怪他了」

潛色道：「好了，歸一的死你也不用自責，就算那鬼狐不害他，他的大限也已經到了，是該回到佛祖那裡好好修行了」

「大師，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楚天低聲道

「你說」

「一千年前，古佛教是不是曾分支過一脈歸字輩的弟子，化作凡人打扮，在上京城充作古佛教的眼線，被視作為蘭若寺提供情報的俗家弟子？那戶弟子後來改名換姓，以楚姓為宗院姓氏」

潛色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楚天的肩膀，淡淡地道：「我活了五百多年，從未聽說過有這等事，小朋友，你可知我彈指之間便能料天下之事不用說，一千年前修為震驚天上的燃燈古佛，若他還需用弟子聯通外界訊息，以此獲取世間變幻，那實在太可笑了」

楚天面容掙了掙，暗道：她騙我，她果真是騙我的，什麼楚家宗院出自古佛教歸字一脈，她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潛色去的無蹤，瞬間便消失離開，宛如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來的神秘，去的也讓人無法揣測

「啊————」

楚天大吼一聲，拚命發泄著心中的不甘，他心中暗暗念著：她是騙我的，全都是騙我的

「幻山古洞深處藏有萬年神玉——天壇琉璃盞，等你將體內的殘魂帶到那裡，就會明白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潛色的聲音回蕩大殿，許久才沉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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