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床共枕
指下傳來的脈象雜而亂，竟全是問題。
不止是那令傅沉雙眼失明的毒，還有好幾種慢性的毒素正在漸漸侵蝕傅沉的身體。
不出三五年，傅沉定會暴斃而亡。
「嘖，你這是擋誰的路了？」虞知知一臉驚嘆地收回手。
這人體內的毒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能令他死亡的強度，卻又偏偏在他體內形成了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
有高手出手替傅沉穩住了體內的毒，讓他不至於立刻完蛋。
「在我之前，是誰替你醫治的？」
傅沉心下驚詫，居然看出來了？
「本王手握重兵，在軍中威望甚高，除了父皇之外，只怕所有對皇位有意的兄弟們都覺得本王擋了他們的路。」
「至於在你之前是誰給本王醫治，本王告訴你也沒用，他為了能找到辦法徹底解了本王體內的所有毒，已經出發遠遊兩月有餘。」
虞知知扶額無語，說得好像等對方遠遊回來，就一定有辦法解了傅沉體內所有的毒似的。
「你倒是信任他，難道你就沒想過你可能等回來的人還是沒辦法解了你體內的毒？」
「若是解不了，那就是本王的命。」傅沉很看得開，是人都有一死，不過他會在死之前，把下手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的拉來給他陪葬。
誰讓他不好過，那誰也別想好過。
虞知知嗤笑了一聲，「你心地可真善良，居然不跟那些個給你下毒的人計較，若換做是我，死也要把他們拉下來給我墊背。」
「睚眥必報？」傅沉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舒心的笑意，他倒是沒想到對方跟自己的想法居然高度契合。
虞知知點頭露出兇狠，隨後想起傅沉看不見，又收了起來，開口答道：「當然，我這個人向來是有仇必報。」
「王爺，未來你要是對不起我，你也要小心呢。」
「只要是本王認定的人，絕不會存在對不起。」傅沉滿臉鄭重其事，好像是在許諾似的。
虞知知滿意地拍手：「那敢情好，你放心，我會讓你的眼睛重見光明的。」
「王妃對自己的醫術倒是自信得很。」傅沉有些驚詫，話說得如此之滿，若是結果不盡人意，豈不打了她自己的臉？
虞知知笑答：「這世上若還有人能治你，那非我莫屬，除我之外，王爺再找多少能人都沒用。」
「如此，本王就交給王妃了。」傅沉雖是沒信虞知知的話，但也不吝嗇此時給自己剛娶進門的小娘子面子。
虞知知眯了眯眼，心念微動，交給什麼的，倒是透著對她的放心，至於傅沉到底相不相信她能治，那就是另說了。
「時辰不早，知知，我們該安寢了。」傅沉說罷張開雙手，一副要虞知知給他更衣的樣子，因為他看不見。
虞知知沒有伺候人的習慣，但這裡只有他們兩個，除非她想別的人碰傅沉，否則類似於更衣這種事情，就必須她親自來。
不過——
「在我之前，你都是誰伺候的？」若是丫鬟，那這個男人髒了，不能要。
傅沉聞言突然福靈心至，輕笑了一聲，「方才跟在本王身邊的那個近侍，無根之人。」
他眼盲可心不盲，不知道多少人想趁著他眼盲對他下手呢，若不小心些，哪天著了道都不知道。
虞知知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近侍，男的，無根，沒問題。
「王爺說的是，時辰不早，我替王爺更衣。」虞知知愉快地上手替傅沉除去了外袍，接著是里袍子，最後只剩下單薄的裡衣襯褲。
有些男人即便是還穿著最後一層，也能讓人瞧出他的優越。
虞知知突然臉熱，撇開眼不敢再繼續看，徑直帶著傅沉來到床邊，讓傅沉先上。
「床上的棗子要去掉，否則會硌到你。」傅沉未動，出聲提醒。
虞知知經傅沉提醒，方才想起這茬，趕忙傾身把床上寓意早生貴子的棗子都給掃落在地，「現在可以了。」
「知知，來。」傅沉摸索著上了床后，抬手招了招。
明明看不見，但他的方向卻精準地鎖定了虞知知所在的位置，神色間隱約透出幾分撩人。
虞知知眼皮子猛地跳了跳，她懷疑傅沉在明目張胆地勾她，並且有證據。
「我睡外邊的小榻，王爺先歇吧。」虞知知並不想一夜那啥，說罷轉身欲走。
傅沉笑道：「喜床大得很，睡下你我還綽綽有餘，知知不想與我同眠，可是怕我會對你做什麼？你放心，我看不見，沒法對你做什麼的。」
「……這倒也是。」虞知知思考一秒，立時改變自己去睡小榻的決定，轉身往回走。
小榻雖跟床也差不多，但跟真的床還是有區別的，反正傅沉看不見，就算他是個男人，這會兒也沒法對她下手做什麼。
很快，虞知知褪去外袍，躺在了床外側，傅沉身邊。
沒錯，傅沉睡在本該虞知知睡的床里側。
一開始，虞知知神經還有些緊張，生怕傅沉會突然對她出手，結果過了很久，傅沉都沒動作，反而呼吸逐漸平穩，好似睡著了。
虞知知小心偷看了一眼，發現傅沉被子蓋到腋下，雙手合放在肚子往上一點，睡得格外乖巧。
不錯，是她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虞知知沒忍住彎了彎唇，笑著合眼醞釀睡意。
一刻鐘后，她沉沉的睡著了。
兩刻鐘后，她不自覺地蹭到了傅沉身邊，然後縮進了傅沉的懷裡，傅沉雙眼未睜，但唇邊卻出現了一絲笑意，同時將自己過來的虞知知抱住。
一夜好眠，良好的生物鐘讓虞知知在早上七點左右醒了過來，她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了傅沉懷裡，對方以一種略有些無奈姿態，抱著她。
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她自己滾過去，傅沉乃是無辜。
虞知知：「……」
這是睡知知乾的，跟她醒知知沒關係。
虞知知抿唇小心地把自己從傅沉懷裡挪出去，很好，傅沉沒醒。
只要傅沉沒醒，就不會發現她的罪證。
傅沉確定虞知知下了床，方才裝作剛醒的樣子睜開了眼。
下一刻，沒等他反應，他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捉了過去，緊接著食指指尖就是一疼。
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