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月沈湫

第十八章 月沈湫

深夜,赤城中又是響起一道撕心驚吼,守夜的城衛官好似對此見怪不怪,只有稍年輕些的兵士會詢問一下。

「這到底是…」

可話還未問完,執守久些的老兵就會訓斥:「好好守你的崗,現在不該知道的東西別打聽,當心自己的小命。」

聽得此言,那些新來的也不敢再多過問,連聲應附。

忽然一陣凜風吹過,守在城頭的兵士吃了一嘴煙塵,呸塵吐水時不忘罵兩句這怪風,殊知一人就站在他們身後,飛巾輕搖。

葉藏詩御風登到城頭之上,以風沙相遮施以障眼之法,無人可見他的蹤跡。

幽都之內已是早被「陳王」完全控制,因額前系赤帶又稱赤眉軍,此前他一路南下欲奪土地肥沃,糧草豐盈的江,淮兩地,幾乎是將夾中間的靖都佔了大半,非是蒼虎軍來援及時,今日怕是靖都也淪陷了。

之後陳王一眾叛賊連連敗退,退回了幽都,以赤城為關將虎月營三萬兵馬拒在外面,便是說只要赤城一破,陳王再無抵抗之力。

……

葉藏詩沒有理會城頭的守衛,經直御風躍下了城樓,宵禁時分,他也不想弄出什麼大動靜來。

而在空曠漆黑不見戶燈的街巷中還有另一人,一名玄衫女子,雖是褪下了袍甲,但葉藏詩見了定會馬上認出,她正是虎月營的主將月沈湫。

潛入半月之餘,無半點消息,除了夜間偶爾短暫的驚叫,她每次都追往,卻皆一無所獲。

一夥夜巡的甲士打著火把走過,月沈湫潛藏在暗巷之中不敢動彈。

忽又聞得一聲沉響的駭人低吼,她猛然抬頭望天,一道壯碩的黑影從頭上竄了過去,肩上好似還扛著人,再觀那些夜巡的甲士好像沒有看到聽到一樣,漠然走過。

月沈湫趕忙起腳踩牆借力輕鬆躍上了梁頂,她的輕功並不弱,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遠遠地看見那道身影在亂竄著,沒有猶豫,月沈湫跟了上去,今夜難得看見背影總是有了點線索,她豈能放過。

而更遠處也有一雙眼睛鎖定了那壯碩人影,葉藏詩笑著自言一句:「喲,來得真是夠巧。」

那人身形高大,身法倒是輕盈,月沈湫始終近之不得,何況還有那些巡夜的甲士,她不得不去躲閃。

葉藏詩一往無阻,可不敢靠得太近,怕打草驚蛇,他知道那個是什麼東西。

夜幕下的赤城沒有燈火,沒有人聲,在沉吼聲中壓抑,月光照拂人身更加地心寒。

……

不知是跑了多遠,一路是跑到了城北最端的廢廟,那東西剛落地,就猛衝過去將掩蓋的木門撞開。

後腳月沈湫到了不遠的街巷中,小心翼翼地觀望著。

乍傳一聲凄叫入耳:「娘!娘!放開,給我放開!放開我娘!」

那聲音很稚嫩,滿是驚慌,然後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及打砸的聲響,月沈湫一個激靈,剛想上去查看,一雙手把她拉了回來,同時並捂住了她的嘴。

葉藏詩伏在月沈湫耳邊輕言:「莫要去打草驚蛇,且你不是那東西的對手。」

月沈湫本能地肘擊幾下葉藏詩的小腹,一陣痛意葉藏詩鬆開了月沈湫。

月沈湫轉步回身,警問:「你是什麼人!」

葉藏詩直接扔過殷木棉的劍牌,輕聲笑言:「看來在下認人的本領還是相當不錯的。」

接到劍牌,只一眼月沈湫就有了答案:「他讓你來的!你是如何一眼認出我的?」

「說來冒昧,這些日子,在下一直有在看月將軍的畫像,故而印象彼深,不得說那畫師畫得是有十分相像了。若有冒犯,請姑娘見諒。」葉藏詩大方坦言。

月沈湫收起劍牌,擺手也是大方地回說:「罷了,本將軍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常居深閨之人,說不上冒犯,只是殷將軍會把這劍牌給你一個少年,讓你來此?」

「這件事情離開之後再細說,至於年歲,月將軍不比在下大多少已是一位將軍了,不是嗎?」葉藏詩婉言。

月沈湫站到一邊,應答:「雖不知你是何人,但他的劍牌作不了假,我便收回了。而現在我要去救人,你請自便,用我領賞還是如何都好。」

說完,月沈湫就要衝過去,葉藏詩忽一皺眉,起手將之拉了回來,應是用力過猛,竟然將月沈湫扯撞到了懷裡,不過腦子地抱住了她。

二人面對面,月沈湫有些惱火:「你…」想說的話未出口,只聞一聲巨響,隨之的是塵煙濺散。

二人往外看去,又見一道壯碩人影,扛著幾個大麻袋。

「別動,不然我們都有麻煩。」葉藏詩凝重地囑道。

月沈湫沒有多言,老實地一動不動,破廟裡的聲音停止,裡邊的那東西將一對母女扛了出來,像裝什麼瓜果似的,隨意將另捉的幾人一併塞進麻袋中,然後揚長而去。

葉藏詩立即放開月沈湫,乾咳了一聲,道歉:「咳,事出緊急,月將軍莫怪。」

「你便如此看他們把人帶走?」月沈湫在意的卻不是葉藏詩抱了她。

「月將軍放心,人,在下會去救,方才動手功虧一簣。」葉藏詩認真地回道。

「你能找到他們?」月沈湫略有驚訝。

葉藏詩:「運氣不錯,在下本以為要在城中呆些日子才能有眉目,今這股邪氣,想找不到都難了,月將軍可要與在下前往?」

月沈湫只應一聲:「走,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裝神弄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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