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投奔

莫不是來偷魚的？

見這個古怪少年站在自己裝魚的籮筐旁，玉鱗之心中不禁嘀咕起來。

雖然不知一個小鬼為何有如此強的壓迫感，也不清楚紅色『氣』的傢伙代表了什麼含義，但看這小子面黃肌瘦的，一看就營養不良。

特別是那眼睛，都餓的發出紫光了。

鈦！何方宵小敢來偷他的魚！

「我是聖魂村的人，來這打水的，你是誰，為何村子中從未見過你。」

藍發少年聲音有些稚嫩，但冷冷清清的，保持著警惕打量赤足踩在河中的玉鱗之。

唐三將紫極魔瞳收斂起來，皺著眉，手裡下意識想掏點趁手的傢伙事，又想起自己現在身上早已沒了前世的各種暗器。

安全感這不就沒了嗎。

雖然唐三很少跟村裡的小孩來往，但是還是能判斷出對方絕對不是村裡人。

且不提那張比女生還好看的臉蛋，一開始唐三還真以為是個女孩子，主要是那一頭銀白色長發實在太惹眼了，還有那明亮帶著神聖氣息的黃金瞳。

這種但凡見過都不會忘記。

而且對方給自己的感官，也完全跟村子里的同齡人不同，剛才捉魚的一幕他就看到了，那把兩頭尖槍閃過寒芒怎麼看都不好惹，唐三甚至不敢說自己有把握拿下對方。

與還在顧忌中的唐三不同，玉鱗之聽罷臉上驚喜浮現：

「聖魂村？你聖魂村來的啊？這麼說這裡離聖魂村很近了？」

僵持的氣氛如潰堤瞬間崩塌，緊張的畫面一轉，聽到唐三說聖魂村后，玉鱗之眨了眨眼睛臉上不善盡退。

說著，玉鱗之興沖衝破開水面，光著腳走回岸上，手上兩頭尖槍每一次晃來晃去都讓唐三舉棋不定，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狀況了。

唐三眯著眼丈量著二者間的距離，想著此時是不是該蹲下撿幾塊石子好一點。

「既然這裡離聖魂村那麼近，那誰還夜宿野外。」

玉鱗之來到岸邊一隻手拿起自己的鞋子，手上長槍將裝著幾條肥美鮮魚的籮筐挑起抗在身後。

「我不是很認識路，既然你是聖魂村的人，能帶我去聖魂村去嗎？我能請你吃魚。」

玉鱗之一臉天真無邪，臉上帶著爛漫的笑容，唐三發現對方這時候又跟村子里那些同齡人沒什麼不同。

畢竟只是五六歲的小鬼，自己在想什麼呢，唐三心中嘆了口氣，警惕心暫時放了些許。

「你去聖魂村做什麼？」

「你們村子里是不是有個叫唐昊的鐵匠？」玉鱗之興緻勃勃地問道。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諱，唐三再次皺起眉來：「你要找唐昊幹什麼？」

「聽你這麼說唐昊大叔就在聖魂村了？我被我娘趕出來了，她讓我去投靠聖魂村一個叫唐昊的鐵匠。」

唐三臉上表情一愣，上下打量了玉鱗之一番，看起來卻不像是在騙人。

只是越是這般，唐三更加感到疑惑起來。

父親那邊的…親戚？

就他父親那個邋遢形象，實在無法跟眼前這個好看得像小神仙一樣的銀髮少年聯繫起來。

「走啊小老鄉，帶個路，這太陽馬上就下山了。」

玉鱗之走在前面，回頭提醒對方，像是毫無戒心似地一臉爽朗，只是從始至終，他的武魂空想之瞳都沒有關上。

剛才他就發現了，這個小鬼體內魂力凝實，悄然運轉至雙目，雙手和腿上，而且那種運轉魂力的法門玉鱗之看的嘖嘖稱奇，頗為奇妙。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了嗎，跟霍家村真是天差地別。

玉鱗之心有戚戚然，感覺隨便遇到一個小鬼就那麼難纏，看起來也一點不好忽悠。

有幾個瞬間，玉鱗之在對方身上看出進攻的架勢，那破舊衣服下隱藏的肉塊調動，根本沒有能逃過他的眼睛。

「喂，我叫玉鱗之，你叫啥？」

「唐三。」唐三淡淡道。

「嗷，你就是唐三？這麼說你就是唐昊大叔的兒子？」

終於找到自己接下來只要『跪舔』就能帶著自己躺贏的少年，玉鱗之瞬間精神大振，有些興奮，只是看著對方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臉，還是將那句「成為我的翅膀吧，唐三！」給咽回肚子里去。

算了，反正自己還有娘親給的『跪舔十八式』，雖然不知道娘親為何這般熟悉這個小鬼，而且這般篤定對方將來必會成神，但是娘有娘理，照辦准沒錯。

這樣一想，玉鱗之將一直開著得武魂關上，金光漸漸消去。

聽到這個古怪的白髮少年說出自己身份，唐三確認對方是認識自己父親，或者了解自己家的情況，臉上不帶其他表情地點了下頭，在前面默默帶起路。

「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終於，唐三還是忍不住問道，主要是對方剛才的狀態，居然跟自己的紫極魔瞳有異曲同工之妙。

難道對方跟自己一樣也有眼睛類功法，只是這個武魂的世界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這個啊，我的武魂是眼睛，所以就會出現你剛剛看到那樣。」玉鱗之無所謂地答道。

唐三聽罷一愣：「還有這種武魂，居然是自己的眼睛！」

這種眼睛類武魂，簡直天生為紫極魔瞳量身定製，若是對方修鍊了紫極魔瞳，想必輕易就能踏足他一直邁入不了的境界！

「確實，武魂這種東西什麼都有可能啊。」

玉鱗之承認，只是目前為止，他也沒覺得自己的空想之瞳武魂有何神異之處。

也就看得更清，看得更遠，看穿別人衣物下身軀內魂力的流動。

還能讓自己確認對面是不是大佬，自己是不是該裝孫子了。

……

兩人一路回到聖魂村，村中有人見到唐三帶著一個白髮的少年回來，圍觀的人影影綽綽，卻也沒人上前詢問。

那少年長得特別好看，讓人懷疑是諾丁城內的貴族，玉鱗之對著一個遠遠看過來的女生甜甜一笑。

天色暗了下來，還是能看到小姑娘臉上浮起兩片紅霞，腦袋冒著熱氣跑開了。

老海王了。

終於一路回到唐三家中，是間很破舊的屋子，一開門，撲鼻而來的是鐵屑混合著酒精令人難受的氣味。

玉鱗之剛邁步頓了下來，心中想讓那混雜難聞的氣味消散再進去，倒是一旁早已習慣這氣味的唐三有些尷尬。

剛剛一路二者又攀談了一會，玉鱗之將霍靈兒跟自己說的一些關於唐三和唐昊的事情，重新說給唐三聽，讓唐三有些相信這個少年確實來投奔他父親的遠房親戚。

唐三倒是挺高興的，因為幾年來，家中一直就自己和父親二人，如今卻是傳來他父親舊人那邊的消息。

玉鱗之心中吐了口氣，臉上神色複雜。

屋內連盞燈都沒開，一片昏暗，心道這便是那名昊天斗羅的居所了嗎，到底是什麼樣的打擊才能讓那等偉岸的人沉淪酒精不願面對現實。

這些，霍靈兒都跟他說過，只是看到這一幕，玉鱗之還是忍不住感嘆人生無常。

算了，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屁孩，哪裡有那麼多人生感嘆。

這樣一想，玉鱗之換上一臉不喑世事的天真單純，而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好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