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第五年清明。

「你不是吹牛，今年有人來看你嗎？一大早把我們叫起來。」

我的墳頭坐了兩鬼一男一女，這兩位是我的鬼朋友，去年剛相識。

因為沒人超度祭拜，還沒排到他們投胎。

我想找他們炫耀，有活人能看見我，我也是有人祭拜的。

「散了吧，她就會吹牛，她還說有活人能看見她呢，困在這裡太久，困傻了。」

「我說的是真的，你們再等等，他馬上就來了，他會給我帶巧克力，我分給你們。」

他們表情無奈地陪我一起等。

太陽從東落到西。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天都黑了，人呢？」

「他不會騙我的，應該有事沒能來。」我解釋。

時間飛逝，轉眼十年過去了，每年清明我都在期待與失望中度過。

我坐在墳頭視線眺望遠方。

「傻鬼，你今年還在等那個人啊？別等了，和我們去拿祭品啊，今年好幾家準備了雞鴨，去遲了連骨頭都沒了。」

「不去，你們去吧。」我回道。

「別管她了，她估計腦子真有問題了。」

我晃著腿不想與他們計較。

今年清明太陽真大。

「姐姐。」

我眯起眼睛。

逆光中，有一身穿白襯衫，長相十分清雋的少年微笑朝我走來。

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沖我揮手，渾身都散發著青春與陽光的氣息。

這人不會是李向川吧？

那個小不點長這麼高啦？

4

「我來看你了。」他變聲了，那聲音有一種穿透空氣的空靈感。

很好聽，讓人渾身酥麻。

說話時性感的鎖骨和凸起的喉結，讓人移不開眼睛。

陽光下，他襯衫紐扣閃著瑩光，半挽起的柚子，露出節骨分明修長的指腕。

我怔愣片刻，覺得身體有些熱。

回過神，立即跳下來指著他罵。

「你個沒良心的，知道我等了你多少年嗎？為什麼現在才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說完，我臉一紅，怎麼感覺語氣像是被男朋友甩掉的怨婦？

他淺笑，從後背拿出一盒巧克力：「送你的，我沒有忘了你，我很想你。」

我心跳猛然加速，臉紅地發燙。

一時竟忘了怪他的話語。

「為什麼這麼多年不來看我？」我小聲問。

「那年我母親將我接到了國外，今年剛回來，說每年都來看你，我食言了，能原諒我嗎？」

他彎下腰驟然靠近我。

我直視他白襯衫里的小熊項鏈恍神，莫名地熟悉，半晌，我察覺失禮。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眼神躲閃望向別處。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他將脖子上的小熊項鏈摘下，小心翼翼問我：「你認識這條項鏈嗎？」

我再次盯著項鏈看，頭好痛。

「你為什麼要問我認不認識？」我覺得奇怪。

他解釋道：「我看你老盯著我的項鏈看眼睛也不眨，我以為你認識它。」

「我不記得，我因為沒有生前記憶所以一直無法投胎，只是覺得眼熟，這條項鏈是誰給你的？」

他凝視我，眼神中有疑惑，沒回答我的問題。

只是說時間不早了，改天再來看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