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叛逆之人
「都弄好啦?」王小賤頭也不回問著。
「嗯,現在大多數人都已經昏迷了,藥效很強。」零說,「果然是二王子欽點的戰將,不僅意識清醒還能催動惡魔果實能力。」
「我戲演的怎麼樣?」第二個男孩湊了過來。
「嗯,不錯,要生在我那個時空,你絕對是個影帝。」王小賤站了起來,拿出那枚古銅色的戒指遞了過去。
「謝嘞謝嘞,老闆大氣,以後要是還有這種事記得聯繫我哦。我該跑路啦,這事鬧得蠻大的,我需要隱藏一段時間。」第二個男孩說著走了出去,黑夜掩埋了他的背影。
「怎麼了?」王小賤看見零一直盯著那男孩的背影。
「沒什麼,有點像第二個版本的你。」零扭過了頭,將棕熊將軍腰間的一大串鑰匙取下。
王小賤一愣,呲著牙無聲笑了笑,「走吧,二王子就快來了。很快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要知道了,知道后肯定會大發雷霆吧?想想他那表情都開心。」
「要謹記到了貧民區后不要說話,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零囑咐。
「你覺得我閑的住?」
「知道那個故事么?一頭狼進入羊群,要和羊做朋友,最後那頭狼的結局你能猜到么?」零問。
「那頭狼的腹部被羊角貫穿,並被釘死在了樹上。像一個罪人被釘在十字架,用時間來洗刷他的罪惡。」王小賤說。
此時,現實世界。
洛邑市,某商業街道。
凌晨兩點。深夜籠罩著整座正在沉睡的城市,寥寥的幾家門窗泛著微弱的光。今晚的大街頗有些不同,街的一頭一個鬍子拉碴,躺在廢棄的紙箱堆里發著酒瘋的中年油膩大叔,袒露著啤酒肚,嘴裡含糊不清地哼哧著。另一頭一個約莫二十幾歲的姑娘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似乎在抽泣,白色絲襪包裹著她那纖細勾稱的小腿,絕大部分生應該都會為之動容。此外,還有幾個服裝、年齡各異的人或走或站在這條街的各個角落。
在一千米開外一棟正在修建的高樓里,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一扇窗戶旁,一個黑影打開隨身的箱子,取出裡面的機匣、槍托、槍管等部件,開始安裝。鋁合金制的機匣與不鏽鋼制的槍管,在安裝中發出猶如晚間出來覓食老鼠的清脆而細小的回聲。
奇妙的是這幾人的方位編織成了一張網,而網的中心是一家整形醫院。這是一家三甲醫院,在國內也是名列前茅的。
整形醫院的門被推開,身穿囚服的男人踏步進來,嘴裡哼著自創的歌曲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自顧自地搖擺,給人一種他正站在萬眾矚目舞台上的感覺。由高潮,經結尾,最後向大廳內的人鞠躬,起身呲著牙看了看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人,又看向旁邊成熟妖嬈的女人,女人端著盤子,盤子上有幾張紙巾和一把匕首。
「都辦好了嗎?」男人繼續微笑著問。
曼陀羅小步走到男人身旁,微微低頭「蜻蜓和浮遊的屍體正在處理。」
「叛逆之人,必誅之」男人的微笑轉為冷漠。
「您的新身份及去美麗國的護照等證件已經辦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全程都是我一個人安排」曼陀羅拿出證件「參與辦理這些證件的人,現在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男人拿過身份證看著上面的照片,聳聳肩「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哦。」
曼陀羅又將盤子高舉到胸前,稍稍欠身。男拿起盤子里的小刀,看向蜷縮在角落裡的那些人。屋內有二十幾人,除了曼陀羅兩人,其他都被捆綁著,有主任醫師等技最好的幾人,以及他們的家屬,都驚恐地聽著眼前頗有談笑風生之意的兩人,內容的勁爆程度似一枚核彈在他們的中心炸開,他們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個高馬臉的主任醫師想:這種事不應該在夜黑風高月,兩人全身武裝穿著夜行衣,找一片無人的黑暗地方竊竊私語的么?不止主任醫師,其他人心裡也在打哆嗦,雖不願承認但理智告訴她們,可能看不到明天清最的太陽了。
男人漫步走向他們,頗有種窮途末路的流氓餓的受不住來向你家討飯吃的意味,但眼前這位拿著刀,且不是什麼無賴,而是身藏巨大的陰謀。
男人像一頭飢餓的狼在挑選著他的獵物,這種將他人的生死握在股掌之間的感覺他已經體驗過無數次了,已經失去那種最開始的刺激,變得有些麻木。從整容醫師的家屬旁一個個走過,忽然停了下來,他已經找到能令自己稍微泛起興趣的獵物了,那是一個男孩,十歲左右的樣子,已經被嚇的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男人看著這個穿著睡衣的男孩,可以聯想到男孩在熟睡中被人塞著嘴綁起來時恐懼的場景,男人呲笑,忽然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領舉過頭頂,男孩子已經被嚇的失去了意識,像溺水了一般手腳來回撲騰。有人想要大喊但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嗚鳴的聲普,還有人想給男人嗑頭祈求放了男孩,那應該是男孩的父母。
男人閉眼享受著這一切,這些哭泣聲、嗚咽聲及他門的恐懼與憤恨。
男人的另一隻手動了,匕首反射出微弱的寒光在眾人眼裡彷彿死神的鐮刀,隨著男人揮舞的胳膊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規跡,直接刺入男孩的心臟,隨即又將男孩仍向一邊,眾人看向被摔在地上不斷抽搐的男孩,鮮血伴隨心臟的跳動一股股地流出,濃調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座屋子。
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看向人群中發狂般試圖接近男孩的幾人,「剛才只是開胃菜,為了紀念我出獄的日子總得見見血吧。還有啊,溫馨提示哦,我這人容易煩躁,那時躺在血泊中的就不止一個小鬼了。」
曼陀羅靜靜地站著,看著這個輕描淡寫地說出及其殘暴的話的男人。她狠狠地告誡自己:「我不會被拋棄,不會成為獵物,我還有價值,我會一直有價值的。」
她回想起與男人的第一次相遇,那是八年前,她衣服凌亂,猶如被扔在巷間小道的廉價物品,陽光暴晒著她嬌嫩的皮膚,臉頰上的淚水還未被蒸干
「喂,女人,你擋我道了。」一個傲慢的聲音響起。
她抬起頭,透過濕潤的眼眶看到了一個高大,張狂的男人。陽光刺眼,她沒看清眼前這人的臉,只看到他衣服里藏了一把略長的刀,以及身後跟著幾個凶神惡煞的人。
她懂了,在這座祥和的城市裡每天總有些血腥的事發生。
「你們要去殺人么?「她問。
他頗為驚詫地看著她,並開始打量眼前這個身材修長的女人。
「我要殺一個人,需要你們幫我」她冷漠地直視他「作為交換條件是什麼。」
他咧嘴笑:「那得看你有什麼了。」
「這娘們兒可是上等貨色啊」,「對啊對啊老大,你不要可以給我們嘛」……
後來她才知道這兩個人是蜻蜓和浮遊,而且有次蜻蜓喝醉她才得知原來他們三人原來是發小,也是最早一批跟著他的人。
幾人鬨笑,笑的肆無忌憚,大肆在她面前當著別人的面污言碎語。
他繼續微笑看著她,她面如死灰地也看著他。
「一個小時前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在這個世界上我成了一個多餘的人。若說我真的擁有什麼的話,那就是這條命了,你可以拿去」她頓了頓「幫我,這條命歸你。」
男人的聲音將曼陀羅拉回現實,「我認得你,你在這方面很有名,把我整成上面的模樣需要長時間」一張新身份證被送到主任醫師面前,並彼暴力地撕開了封著嘴的膠帶。
主任醫師顫顫巍巍,不敢直視男人的眼睛:「三、四個小時。」
男人拿出表,凌晨兩點零五分,「兩個小時,我只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你是想要整成另一個面孔,這需要從眼部、鼻部到面部,各個地方進行修整,工作量很大。況且大量壓縮整容時間風險會提高很多的啊。」
男人微皺眉頭,在空中打了個響指。主任醫師忽然全身毛孔收縮,有種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錯覺。在主任醫師未覺察之時,一道來自千米之外那扇窗戶里的寒意略過他的脖子。同一時間狙擊槍已安裝完畢,清脆的彈藥上膛聲在空曠的樓房間反彈、回蕩,陰影里的人沉浸了一秒去聆聽,他喜歡這種聲音。忽然他全身繃緊,似將要捕食的獵豹,眼角聚成凌厲的刀鋒。他扣下了扳機,子彈插上死神之翼呼嘯而出,切裂夜空,霎間便躍過千米到達整形醫院外,整個落地窗被子彈擊碎。主任醫師像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聞聲望去,但下一刻便覺察有個極速的東西從脖頸大動脈旁刺過,主任醫師渾身冷汗,他感覺自己剛才與死亡只相差不過一厘米,他向後看去,後面是這所醫院最有名的幾名醫師的簡介及頭像,而最上面、最耀眼,鑲嵌著金色邊框的是主任醫師的頭像,此時一枚子彈狠狠地插入了他那自信的頭像眉心。溢出的冷汗侵透了他的衣衫,他全力剋制內心的恐懼,他怕自己崩潰,也不能崩潰,這裡面還有他的妻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