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芥川龍之介

在一片沉寂中，我們到了黑手黨的總部。

他們的大廈很高，光是看看，我便覺得渾身上下難受的很。

踏進了大廈，我更加覺得手腳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以至於怎麼走到了監獄門口，我全然不知。

「進去！」黑手黨一下子便把我和谷崎推進了監獄。

我到沒事，只是摔破了點皮。反觀谷崎，不僅剛剛的槍傷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再加上這一路奔波。他的臉色早已有些泛白，額頭積了一層薄薄的汗。

他的表情很冷，自己緩緩的挪到了鐵門的一側。

遠離我的一側。

而我也知趣的縮在遠離他的一處牆角。腦子亂如麻，不知道是該想辦法逃離這裡，還是不做掙扎，死了拉倒。

噠噠噠——

是皮鞋擊打在地面的聲音，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我們。

谷崎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拄在地面的手攥成了拳頭，渾身上下都緊繃起來。

見此景，我也跟著緊張起來。

那人終於走到了牢房門口，漆黑墨鏡下是難以隱藏的得意。

他渾身都是的刀傷，看刀口的形狀不難判斷出是匕首所傷。

「想不到谷崎潤一郎的細雪竟然失效了，真諷刺啊。」墨鏡男的嘴角裂的更甚，諷刺的話語難隱喜悅。

細雪失效？

我打量著谷崎，發現他低下頭，眼底波濤翻湧，牙冠咬緊，沒有用話語做出任何反駁。

等等！我大腦抽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剛剛仲夏的雪花。

難不成谷崎的細雪不是失效了，而是出於某種原因出現在了我的世界？

想不明白，我甩甩頭。

嘩啦——

墨鏡男坐在了我們面前的椅子上，腰間發出一清脆的聲響。

我望見他腰間的反光，心中燃起了希望。

我用餘光瞥向谷崎，發現他也注意到了那串鑰匙。

「咳咳。」我輕咳幾聲，吸引谷崎的注意力。

谷崎注意到了我，詢問的目光望向我。

我用頭點了點墨鏡男腰間的鑰匙，伸出手指了指我的嘴。

他應該能懂得我的意思吧？

在做出幾個動作后，我滿懷希冀的盯著谷崎。

谷崎盯了我許久，隨後點了點頭，像是懂得了我的意思。

隨後，我看似悄默聲的走到了谷崎的身邊，實則卻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谷崎，東西已經交給偵探社了吧？」我壓著嗓子，看似小心翼翼的說道。

「放心，我都已經轉交給社長了。」谷崎點點頭，也用著可笑的音量。

畢竟我們心裡都清楚，對話的餘音足以穿到墨鏡男的耳邊。

反觀那墨鏡男，端著報紙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了。他的視線從報紙的上沿透過來，端詳著我們。

過了一會兒，他煞有閑事的站起來，清了清嗓子，大步走開了。

「谷崎先生，你的異能還能用嗎？」我轉頭問向谷崎。

「應該可以。」谷崎先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問我什麼，眼睛里閃出異樣的光。但隨後，他卻又肯定了我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墨鏡男帶著另一個西服男過來了。

這西服男到這，話也不多說。直接打開牢門，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

墨鏡男則不然，他的眼睛直盯著谷崎，一副生怕他逃跑了的可憐模樣。

然而，數秒之後，他的臉上還是頓然被驚異布滿。

此時此刻，我們的周圍下起了細雪，谷崎也應著這景象消失不見了。

我本想掙脫西服男的掌控，但怎奈他一見谷崎消失，手上的力氣卻是又加了幾分。

我被抓的生疼，並且沒有足夠的力氣與其匹敵。

「啊！」然而就在我焦急之時，西服男的手腕上卻憑空多出一道刀傷。

從傷口的創傷面來看，大抵是匕首所致。

「還等什麼，快跑！」谷崎焦急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被他猛地拉扯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仰。隨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過還好，我也因此躲到了細雪的屏幕之後，那兩個黑手黨暫時看不見我了。

我一個軲轆站起身，還未來得及扑打掉身上的灰塵，急匆匆的追趕谷崎的腳步。

轉過了一個彎沒多久，我便聽到了身後兩個黑手黨響亮的咒罵聲。

但就算他們罵的再響也無妨了，畢竟，我已經看到了從大門傳進來的光亮。

「我們抓緊逃出去，不然……」谷崎在我前面邊跑邊說道。

然而話音未落，一條迅猛的黑色藤條卻一下子堵住了那到光，並且猛地把我面前的谷崎穿到了側面的牆中。

「谷崎先生！」我的心頓時又掉入了無底洞，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走。

其實，也無處可走。

黑色藤條緩緩縮回，谷崎的身體也滑落下來：滿是傷痕，鮮血淋漓。

「在下從未在偵探社見過汝。」

一道黑色的高挑身影從拐角處走出，他的聲音凄冷，音調不見起伏。

就在他完完全全展現在我的視野之中時，我分明聽見了一聲來自我內心深處的呻吟。

來著不是別人，正是為命令可以付出一切的芥川龍之介。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認出他的，也許是因為他兩鬢獨特的白翼，也許是因為他可以化為黑獸的風衣，也許是因為他高傲厭世的雙眸。

「見了強者后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嗎，」芥川龍之介低語道，「偵探社絕不可能有汝等這般的膽小鬼。」

「羅生門！」芥川龍之介低聲吼道。

在聽到他的吼聲后，我感到渾身冰涼。我想跑，但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卻讓我停在原地。

巨大的黑色尖刺朝我沖開，我閉上了雙眼。

然而，想象中的刺痛卻遲遲沒有到來。與之相反，我卻只聽到了一聲來自胸口的脆響。

我驚訝的睜開眼，低頭驚然發現胸口的衣服布料早已破碎，一隻古銅色的舊懷錶露出來一半。

我本以為在經歷了如此重的一擊后，那懷錶會支離破碎。

但我的出乎意料，我的懷錶竟然連一點傷痕都沒有，依舊是之前那副陳舊模樣。

反觀芥川龍之介，他見此景也是愣住了。但隨後，他立即調整好狀態，準備開始新一輪的攻擊。

這回他的黑獸來勢更加洶湧了，幾隻一起出擊，血盆大口一張一合。

我這下可緩過來神了，拼了命的向芥川龍之介跑去。

我向他跑，不是因為我能打敗他。而是反正也是一死，為何不拼一把。

我衝到谷崎身邊，把他的一隻手搭到了我的肩上。他比我高了些許，導致我整個身子都向一邊偏去。

我的身體負重頓時多了很多，我跑的也越來越慢。

終究，那黑獸還是以閃電般的速度離我越來越近了。

我不想死。

這念頭如同病毒在我心頭飛快蔓延，最終糾纏成疾。

這時，一道淡藍色的光罩憑空出現，擋在了黑獸的面前，阻止它靠近。

芥川龍之介皺眉，他的手指向了我。與此同時，更多的黑獸涌過來，但無一例外都被這光罩擋住了。

我感到萬分驚愕，身後的谷崎仍舊虛弱的昏迷。那麼究竟是誰，願意伸出援手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