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獵人
「沙窐爾，殺了他！」
重金屬音樂下的格鬥場，周圍人群的怒吼像是一群野獸在咆哮著，持斧壯漢沙窐爾連續得手，將對方的身體逼向格鬥場的角落。
白鬼的鬼面具下有鮮血溢出，手臂也在顫抖著，他本是普通人，在賭場欠下了高利貸，被人砍了手，順便安排了『醫生』為他裝上機械手臂，但作為代價需要來參加格鬥以償還債務，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他走上了格鬥場，而且獲得了好幾次勝利，直到今天他遇到了沙窐爾。
「我不想死！」白鬼面具之下的臉色煞白，眼神陰冷的盯著朝著這邊走來的沙窐爾，音樂聲和周圍人群的咆哮聲無不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瘋狂的怒吼一聲，身體彈射而起，雙臂同時爆射而出，想要刺穿壓迫而來的沙窐爾。
沙窐爾舉起巨盾擋在身前，鐺的一聲巨響，盾牌擋住了一隻機械手臂，而另一隻機械手臂則是抓在了他暴露在外的腿上，鋒利的刀片直接撕裂皮膚，鮮血直流。
沙窐爾怒吼一聲將盾牌移開，手中的斧頭直接飛了出去。
「噗呲……」斧頭直接砍在了鬼面人的腦袋上，巨大的力量將腦袋都劈開來，血腥恐怖的場景讓許末閉上了眼睛，心臟為之顫動了下，好狠。
但在格鬥場的周圍卻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猶如一群瘋狂的野獸在咆哮著要撕裂獵物，讓他感覺有些格格不入，彷彿和眼前的世界割裂了般。
有人走上格鬥場清理，受傷的沙窐爾在享受歡呼之後走向了許末對面的通道，人群的咆哮聲也漸漸熄滅。
「沙窐爾太強大了，已經五連勝戰績了吧，出場費不知道達到多少了。」
「要看對手，這場和白鬼的格鬥，怕是收入不菲，後續如果遇到強敵，出場費只會更高。」
「真TM賺，老子也想去搶錢了。」
「你是去送死。」
周圍議論聲此起彼伏，鑽入許末的耳朵里，看來有些像前世的拳擊，只不過更血腥殘酷，用性命做賭注。
「下一場會是誰？」有人問道。
「剛看到萊恩進了後台，可能會出戰。」
「萊恩，他也三連勝了吧，實力不弱。」
「恩，萊恩是眼鏡蛇的人，來參加格鬥，怕是眼鏡蛇的授意，拿手下來拚命，真狠。」
「噓，你想死嗎？」
「萊恩？」許末心中暗道，是那兇徒嗎？剛才對方走進的那條通道應該就是格鬥場的後台，他的感知窺探不進去。
周圍的人大多都沒有離開，許末也沒有走，等待了一段時間，許末對面的通道打開，兩道身影走上了格鬥場，站在了左右兩道光圈之中。
「是他！」許末盯著格鬥場左邊的一人，他帶著銀色的頭盔，雙手帶著金屬護臂，將手腕上半部分護住，他的對手更魁梧一些，拿著一把鋼刀，眼神中透著殺意。
「挑戰者，三勝萊恩；應戰者，三勝白刃。」一道金屬聲音響徹在格鬥場的上空，瞬間引爆了格鬥場周圍。
兩人都是三勝，狹路相逢，誰贏便是四勝，輸了就是死。
爆燃的重金屬音樂在耳膜中炸響，在人群的山呼海嘯聲浪中又有聲音傳來：「開始！」
伴隨著這道聲音落下，白刃手持鋼刀一步步朝著萊恩走去，萊恩站在原地，雙臂舉起，做出了格擋的手勢。
在狂暴的音樂聲中白刃手中的鋼刀筆直的砍了下去，充斥著暴力美感，萊恩舉起手臂格擋。
「鐺……」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混雜在音樂聲和咆哮聲中，萊恩手臂被震得往下，腳步也後退了一步。
白刃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鋼刀再一次劈下，似蘊藏千鈞巨力。
「鐺、鐺、擋……」
狂暴的碰撞聲連續傳出，刺激著人群的神經，萊恩腳步一步步後退，手臂有些發麻。
「砍死他、砍死他！」
見到白刃佔據上風狂野的嘯聲鋪天蓋地，想要看到白刃將萊恩砍死。
許末盯著戰場，白刃雖然佔據上風，但卻暴露了很大的破綻，如果萊恩還有餘力的話，只要抓到反擊的機會，勝負會瞬間逆轉。
似乎也受到了吶喊聲的刺激，白刃變得更加狂野，雙手持鋼刀聚更強的力量劈殺而下，欲畢其功於一役，將萊恩擊斃。
「嗤……」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尖銳刺耳，萊恩手臂順勢往下卸力，使得對方的身體也隨慣性往下，就在這時，萊恩突然間暴起，右手臂狂暴的甩了出去，鋼鐵護臂直接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鮮血飛濺而出，對方的腦袋直接被砸破來，身體也被砸飛向了左側，鮮血不斷流淌而出，身體痛苦的抽搐著。
格鬥場周圍的人群徹底瘋狂了。
「砸死他，砸死他！」
咆哮聲已經完全蓋過了響亮的音樂聲，萊恩盯著對方，隨後撿起了對方落在地上的鋼刀走向白刃，鋼刀舉起，在狂野的咆哮聲中刺下，直接刺入了對方的腦袋，鮮血飛濺在了他的身上。
許末這次沒有閉上眼睛，一直盯著格鬥場上，周圍山呼海嘯的聲音彷彿被他自動隔絕了般。
他的腦海中回憶起了那天的畫面，一家四口的無邊恐懼，兇徒闖入房間中手中的利刃直接刺入了父母的心臟，眼中還露出殘忍的笑。
他想起了自己蜷縮在角落的無力感、想起了五歲女孩歇斯底的絕望痛哭，這些畫面在剎那間湧現，像是一場噩夢般，佔滿了他的腦海。
一股暴戾的情緒自心中生出，許末轉身朝著人群外鑽去。
在那狂野的咆哮聲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個一個野蠻的世界。
許末擠出人群，也朝著之前萊恩走過的那條通道中走去，進入裡面之後有一扇門被人攔住了。
「我想參加格鬥。」許末開口說道，其中一人打開門，另一人則是帶著許末走進了通道內部，也是格鬥場的後台。
一位穿著性感戴眼鏡的女子接待了她，她臉上帶著假笑，問道：「先生要參加格鬥？」
「是。」許末點頭。
「規矩清楚嗎？」女子問道。
「敗方死？」許末問道。
「看勝方的心情。」女子笑著說道，但在格鬥場，勝利者基本不會手下留情，都會選擇殺死對手。
「出場酬勞怎麼算？」許末問道。
「看你挑戰的對手，但是，下了格鬥場再給。」女子笑容溫和，若死在格鬥場，自然就帶不走出場費了。
「我挑戰萊恩的話，酬勞是多少？」許末問道。
女子愣了下，隨後笑容更為燦爛。
新手，挑戰萊恩？
許末雖然帶著面具，但身材依舊顯得瘦小，尤其是在格鬥場上，他絕對是最瘦弱的之一，聽聲音年齡也不大，他竟然要挑戰萊恩？
「我算算。」女子認真計算了一番，隨後笑道：「勝利的話是一千八百聯邦幣，失敗則是三百聯邦幣，不過，我需要問問萊恩先生是否願意接受。」
輸贏出場費不一樣，而是失敗的話，大概率是拿不走出場費的。
「好。」許末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計算的，不過一千八百聯邦幣不是一個小數目，原主父母一個月的工資大概兩百聯邦幣。
不少，但也絕對談不上多，輸的話只有三百，甚至大概率要把命留下，這是拿命在賭，但即便如此，依舊有人鋌而走險，在地下世界，不少人本身就在絕路上。
當然，格鬥場新人最大的來源地，是旁邊的賭場，這就是賭徒。
像沙窐爾和萊恩這樣的，已經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
「請稍等。」女子離開了這邊，許末能感知到對方走向了後台下來的萊恩，萊恩朝著他這邊掃了一眼，有些不屑的同意了。
女子笑著走了回來，對著許末道：「先生怎麼稱呼，可以用真名，也可以是代號。」
許末戴著面具來的，應該不會用真名。
「獵人！」許末道。
女子認真的看了一眼許末面具下的表情，獵人！
這代號，似乎意味深長。
「獵人先生請先在後台休息。」女子帶著許末來到了後台區域，這裡有好幾人在，之前受傷的沙窐爾已經包紮好在養傷，萊恩則是赤膊著上身，有人在為他捏手臂，之前的那場格鬥，他消耗不小。
萊恩對著許末輕蔑一笑，像是看一個死人，和一位新人格鬥雖然出場費不多，但虐殺新人難度低，而且，持續出場能夠加深觀眾對自己的關注度，人氣越高，以後出場費也會越高。
許末也同樣盯著萊恩，面具下的眼睛一動不動，讓萊恩皺了皺眉，從這新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戾氣，像是要將他吞掉般。
過了片刻，之後的女子走到許末這邊來，道：「獵人先生，請您隨我前往武器庫挑選兵器。」
「好。」許末移開目光，跟隨著女子走向了另一扇門的後面，來到了格鬥場的兵器庫，這裡有各式的冷兵器，不同種類、重量的兵器都有。
「您可以挑選一套或者一件，或者您自備的兵器，一旦確認，不允許使用其他兵器，否則會被當場擊斃。」接待對著許末提醒道。
許末首先過濾了重量級兵器，鎧甲和護具之類對他而言也沒有意義，他要攻擊型兵器。
許末走到了刀具前，這裡有許多不同的刀，長度、重量、硬度都不一樣。
伸出手，許末握住了一柄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