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明月巷13號

見氣氛變得凝滯，一位女同學開口，轉移話題道：「聽說所有覺醒的人，都要在神劍署進行登記，神劍署還會招募，讓成為預備執劍者，大龍你們會答應招募嗎？」

趙飛龍快速恢復過來，回道：「那當然了，我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強大的執劍者！」

李宇航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爸媽也想讓我加入神劍署，只要過了考察期，成為了一名正式的執劍者，就能有編製。」

杜凱文說道：「我昨晚已經跟家裡商量過了，我準備加入錢氏或者宋氏集團，這兩家都跟星陸那邊有業務往來，爭取以後移民到中央星陸去。」

大家又一次看向了蘇小苗。

「我、我家裡比較困難，我媽想讓我加入一家國企，這樣能馬上領到一筆豐厚的薪水，減輕家裡的負擔……」

趙飛龍、李宇航加入神劍署，杜凱文選擇錢氏或者宋氏，準備移民星陸，蘇小苗即將進入大型國企：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氣氛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只是大家都十分欽羨。

「大家不用羨慕，而是應該感到高興！」班長竇明明微笑寬慰道，「咱們班出現了四名超凡者，這是一件值得驕傲和自豪的事情。」

「這可是咱們的同學啊，說出去咱臉上也跟著有光，與有榮焉。」

「再說了，咱們只要好好學習，考上大學，賺取覺醒學分，一樣可以獲得成為超凡者的機會。」

「所以，咱們不應該羨慕、嫉妒，而應該為大龍、宇航、阿凱、小苗他們送上祝福！」

在竇明明的開解下，沒有覺醒的同學心情都變好了，繼續跟趙飛龍四人討教覺醒有關的事情。

沒有人注意到，竇明明轉過身去后，眼睛卻隱隱有些發紅。

……

方程沒去湊熱鬧，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舊陸與星陸史》，準備早讀。

不管這個世界變得怎麼樣，人們都需要掌握知識，才能讓生活變得更好。

在六門主修課里，方程最喜歡的就是《舊陸與星陸史》。

這是一套大部頭，總共分為四個部分：《舊陸大夏史》、《舊陸世界史概括》、《星陸發現史》、《星陸開發史》。

其中后兩部分詳細介紹了星空群陸，被發現和發展的歷史進程。

那是一個災變與神話同時降臨，絕望和希望交織相伴的時代，既波瀾壯闊，又可歌可泣。

最終大夏的先輩，用血與劍，為國人贏得了一方凈土，不僅舊陸的祖地寸土不失，還在新發現的星空世界，獨佔了五塊大陸，讓大夏文明牢牢屹立於兩個世界的東方。

方程剛翻開《星陸開發史》，趙飛龍就發現了他。

也不管其他人，他化作一道虛影，瞬間出現在方程邊上。

「橙子，怎麼樣，你覺醒了嗎？」趙飛龍滿是期待地問道，「昨晚我問你，你還沒回答我呢。」

其他同學也都看著方程，班上50人，現在也就方程還不知道有沒有覺醒。

面對著大家的目光，重新戴上舊眼鏡的方程搖了搖頭：「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大家反應各異。

有人覺得惋惜，有人則大受安慰。

方程也沒有覺醒，果然幸運兒只是少數啊。

趙飛龍卻有些不甘心，說道：「不可能啊，你學習那麼好，悟性那麼好，人長得也那麼帥，各方面都只比我差一點，怎麼可能沒有覺醒？」

「連凱子那貨都覺醒了，你沒道理不覺醒啊。」

無辜躺槍的杜凱文，撇了一下嘴。

他的綜合成績也很好的好不好，怎麼就連他都覺醒了，好像他覺醒多麼不可思議似的。

不過他知道趙飛龍就是這麼個玩意，也不計較。

其他人則有些想笑，大龍這小子都成超凡者了，還是這麼賤，也不怕被人打。

方程卻很是淡定，回道：「可能是機緣不到吧。」

趙飛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咧咧地說道：「不要緊，以你的天賦，就算這次沒有覺醒，到了大學以後，也一樣能覺醒。」

「相信哥的判斷，在給人看相這方面，我從來沒有出過錯，到時候你依舊是咱們班上第二靚的崽！」

方程翻了個白眼：「我謝謝你啊！」

趙飛龍擺手：「不用，誰讓咱是兄弟呢，我必須看好你。」

「呵。」

幾分鐘后，上課鈴響。

班主任高老師走了進來。

「除了趙飛龍、杜凱文、李宇航、蘇小苗四人外，還有其他人覺醒了嗎？」高老師詢問道，環視全班一圈，最後看向了方程。

除了覺醒的這幾人外，她最看好方程和班長竇明明，竇明明已經明確沒有覺醒，只剩下方程。

方程有些心虛地低了下頭。

高老師目露遺憾，說道：「既然沒有，那大龍你們四人跟我走吧，神劍署的人已經來了，過去備案登記一下。」

「其他人也不要氣餒，好好學習，等到了大學里，一樣有機會覺醒。」

隨後高老師就領著趙飛龍四人離去了。

其他人則繼續上課。

這堂課上的是《詭異污染防治學》，講普通人遇到詭異事件，面臨污染危機時的科學處理辦法。

……

直到下午放學，趙飛龍四人都沒有回來。

放學鈴響後，方程沒有立刻走，而是等其他同學都離開后，撥打了小希姐的電話。

這回撥通了，電話里傳來小希姐有些沙啞的聲音：「小程，怎麼了？」

「小希姐，你的聲音怎麼聽著那麼疲憊？昨晚值班沒落著空休息？」

「沒有呢，昨晚署里出現了一個緊急情況，一直在忙，剛剛才換班。」

方程自然知道這所謂的緊急情況，指的是什麼，作為罪魁禍首，他一瞬間負罪感滿格。

引發恐慌，浪費公共資源不說，最重要的是影響了小希姐休息。

「小希姐，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跟你又沒有什麼關係。」林希溫柔笑道，「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方程藏好心裡的愧疚，說道：「小希姐，你昨天送我的那副眼鏡，是在古董街哪個店買的？」

「這眼鏡很不錯，過兩天我一同學也要過生日了，我想去逛逛，看能不能也淘一個好物件，當做生日禮物。」

林希沒有懷疑，回道：「是在明月巷13號，一家叫做深夜齋的店買的。那裡東西不少，你好好看看，肯定也能淘到好東西。」

明月巷13號，深夜齋？

方程記在心裡了。

「謝謝小希姐！」

「這麼客氣幹嘛？趕緊去吧，一會兒天就黑了。」

「嗯嗯，我這就去，小希姐你好好休息，等周末你休班的時候我去看你。」

「好的，我等著。」

掛了電話，方程快速走出學校，去往了浮空巴士站。

目的地，古董街明月巷13號！

終究還是要去看一看的。

……

夕陽下，浮空巴士掠過波光粼粼的楓江，抵達南區。

方程在鼓樓台站下車，向東步行一百多米，就來到了古董街的入口。

這古董街方程小時候，曾在他爸的陪同下來過一次。

他當時買了一串不知真假的翡翠項鏈，送給了隔壁家比他大兩歲的小姐姐。

後來翡翠項鏈遺失了，小姐姐也搬走了。

記憶也就模糊了。

一想已經是很久遠的事。

那時候他的眼睛還很完好，爸媽都在，隔壁家小姐姐一笑起來，比翡翠項鏈在陽光底下的樣子還好看。

這一次，他獨自前行。

進了古董街，他先在各個行當的店鋪里逛了起來，假裝一個來尋樂撿漏的普通學生。

夕陽落下，楓城點起了萬家燈火。

八點多，方程從一家炒雞店裡走了出來。

今晚無月，夜色深沉，暗雲籠罩天空。

方程晃晃悠悠地走向今晚的目標。

來到路口，他的腳剛邁向明月巷，

「啪——」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