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尾聲
蒼白的月光從繁茂的枝葉中穿過,灑在幽暗的密林里。
巴瑞波恩低著頭顱,跪倒在亞瑟面前,緊閉著雙眼,血色覆蓋下的面容充滿了平和與安寧。
亞瑟的手顫顫巍巍地舉在半空,終究還是沒敢伸出去,探探他的鼻息。
「真是太可惜了,我損失了一枚黑暗系魂器!!」
斗篷男面色猙獰,咧著大嘴,「那就用你來彌補吧!!」
厲火仍然在他精神世界里洶湧燃燒,隨著他使用靈魂力量湧入其中,火勢更烈,已經開始向高塔和符咒蔓延了!
「拿到你的精神系魂器,就可以阻止厲火!」
斗篷男用魔杖對準亞瑟,他左手上的皮質手套同時閃爍起了微光!
這是一個精神系魂器,但其中蘊含的律令非常少,在戰鬥中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斗篷男戴著它,是因為只有精神律令強化過的索命咒才能製造魂器!!!
隨著皮質手套閃爍微光,他的杖尖也亮起了慘綠色的光芒!
亞瑟冷冷地盯著斗篷男,既沒有逃跑,也沒有求饒,只是用左手緊緊握住魔杖!
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斗篷男再神志不清,也不可能跟他廢話,那團厲火可還在瘋狂搞破壞呢!
不過亞瑟感覺時間快要到了,他已經隱隱察覺到,指環里的力量正在復甦!!
就在斗篷男大吼出「阿瓦達索命」時,遠處的森林裡也傳來克萊迪婭用魔法放大過的聲音,
「時間到了!!!」
不用她提醒,亞瑟已經感受到了!
這是巴瑞波恩用命給他換來的時間!!
他用左手從下往上用力一拉魔杖,指環發出璀璨的紅光!!
「盔甲護身!!!」
無數道紅色流光瞬間在亞瑟體表組成了一具近乎實質的鎧甲!!!
這鎧甲造型與中世紀騎士盔甲相同,其上紋理清晰,稜角分明,隱隱有泛著紅光的神秘花紋閃過!
盔甲在斗篷男的索命咒之下,巍然不動!
綠色的光束反而被崩碎成了光點,無力地飄落。
亞瑟透過盔甲的眼部,冷冷地看著他,「遊戲結束了!」
「不!!!」
感受到死亡威脅的斗篷男,慌亂地揮動魔杖,準備再次施放之前那個威力巨大的白色光球!
亞瑟只是輕輕抖了抖手腕,指環的光芒這次變成了白色,他輕聲念道:「烈焰熊熊。」
與之前斗篷男的滿天火焰不同,亞瑟施放的這個烈焰咒無聲無息,只是從他的杖尖里噴出了一股氣流。
然而氣流所過之處,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
彷彿是某種力量讓這裡充滿了極致的高溫和高壓!
「不!!!!」
氣流輕輕吹過斗篷男的身軀,如同清風拂面。
然而,斗篷男的身體卻彷彿被灌入了熾熱的岩漿!
皮膚由內而外寸寸皸裂,最終整個人連同魔杖、魂器、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化成了滿地焦炭!
亞瑟揮了揮魔杖,盔甲緩緩消散。
他蹲下來,仔細注視著巴瑞波恩的臉。
克雷登斯·巴瑞波恩。
亞瑟很早就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想。
他的前半生幾乎活在地獄里。
嬰兒時期就在海上漂流,得益於麗塔·萊斯特蘭奇將他與自己的弟弟互換襁褓,才躲過了那次海難,順利到達了美利堅。
可這卻變成了一切苦難的開端!
從小被痛恨魔法的繼母虐待不得不壓抑魔力,導致默默然寄宿在了他的身上。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對他好的人,嘴上說願意救他脫離苦海,結果卻是為了利用他。
遠渡重洋回到了歐洲,找尋自己身世的線索,結果卻發現,自己才是本應死在那場海難里的人!
巴瑞波恩當時一定在想,要是真的隨那艘巨輪一同沉入海底也不錯,至少不會再經歷那麼多的痛苦。
亞瑟用長袍抹了抹自己的臉,隨後將巴瑞波恩平放在地面上。
又用魔杖把他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
此時巴瑞波恩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
這時,旁邊傳來窸窣的聲音。
克萊迪婭走了過來,將一束剛剛採摘的芸香放在了巴瑞波恩的胸前,「黑森林裡貌似只能找到這種花。」
「你沒有離開?」亞瑟輕聲問道。
克萊迪婭搖了搖頭,說:「我沒想好該怎麼跟教授們解釋今晚發生的事。」
「不用解釋,等他們找過來。然後會發現這裡有幾具屍體,和兩個昏倒的學生,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亞瑟面無表情地說道。
克萊迪婭點了點頭,「裝暈倒我很擅長,我從小就有這門家庭課程。」
亞瑟瞥了她一眼,舉起魔杖,「但在此之前,你應該知道我要幹什麼。」
克萊迪婭張了張嘴,隨後低聲說道:「對我用遺忘咒?」
「我必須這麼做,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讀取你的記憶,你很難瞞過他們,而且之後我還要消除你魔杖上的施法痕迹,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施放過鑽心咒。」亞瑟說道。
克萊迪婭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隨後說道:「好吧。」
亞瑟的杖尖開始亮起朦朧的光芒,「對了,忘了問你,你的手錶到底在哪裡?我只看到了虛幻的錶盤。」
克萊迪婭翻了翻手腕,露出長袍袖子上的一枚銀色袖扣,上面用花體刻著一串精緻的法語字母:Babos。
「巴博斯出品的魔法鐘錶。可以隨意變化成任何樣子,特別定製版。」
亞瑟吸了口氣,巴博斯是一家位於法國的魔法公司,在巫師界可以說無人不知。
比如最出名的飛天掃帚公司,彗星、橫掃以及光輪,都是巴博斯旗下的產業。
巴博斯出售一切與魔法有關的物品。只要有足夠的金加隆,那麼你可以在那裡買到任何東西。
就連亞瑟這種窮逼,也聽說過巴博斯的大名!
「我可以送給你一個,不算太貴,2000加隆而已,畢竟你救了我。」克萊迪婭在說到錢的時候,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不用了,你已經送了我一條項鏈,我們又扯平了。」
亞瑟乾巴巴地說道,隨後他面色嚴肅起來,「我要開始了,今晚的事情對你一定印象深刻,所以可能會有些不適。」
克萊迪婭看著他杖尖的微光,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今晚已經不討厭你了。但今晚之後,我恐怕又要開始討厭你。」
「好吧,那我以後不跟你計較了。」亞瑟笑了笑。
「你要知道,開學那天,在列車上我真的沒有別的惡意,我只是看不起你而已。」克萊迪婭說道,「我如果從那時就知道你的底細,我不會看不起你的。」
亞瑟嘴角抽了抽,委婉地說:「克萊迪婭,我覺得你還是不說話為好。」
「說話是神靈賜予我的權利!誰都不能剝奪!」
「那神靈一定很想讓你早亡...」亞瑟這時挑了挑魔杖,突然念道,「一忘皆空!」
克萊迪婭瞬間雙眼無神,愣在了原地。
片刻,她失去了今晚的所有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