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異矣

挺辛苦這句話其實並不一定能做到感動其他人。

應該沒有正常人會認為翠翠會被這句話觸動到吧？

只有傻逼才會這麼認為！

沒錯，我就這麼認為了……

像沙口一樣……

翠翠一點都不感動，她甚至非常害怕，我覺得她是在害怕我會找個借口打她。

我發誓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其他人以這種理由恐懼，而這人某種意義上也在理論上是最應該親近我的人。

能做人做到這種程度，被我替代的人活得也太失敗了。

幸好，造成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不是我，不然我就太羞愧了。

不管怎麼說，我也應該犒勞一下這位辛苦勞作的……

忽然！我靈機一動。

「系統，能告訴我翠翠是一個好女人嗎？她的……她這人會不會和其丈夫一樣存在著一些問題呢？」

丈夫一定不是好丈夫，但我也不確定妻子是否為好妻子。

系統：「好到談不上，但劉芳翠絕對談得上本分、也談得上勤勉。」

原來如此，看來翠翠真的很可憐呀，遇人不淑太慘了！

「幹活挺累的吧，我去給你買點東西吧，想要啥給我說說唄，我出門后給你買上！」

為了打消翠翠的顧慮，我特地重申了一遍話語。

「不了不了，」翠翠猛搖頭，「咱把錢省下來吧，俺沒啥想買的，大爺要累了可以出去玩一晚上，我在家裡等著你。」

我去，這啥意思？為什麼這句話單獨拿出來我都可以理解，連在一起就一個字都不懂了呢。

「系……」

系統：「原主有過幾次在花柳之地留宿的行為，您可以將系統給出的所有信息閱讀完畢之後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可以了解被替代者的生平與習慣。」

你還真會搶答呀！系統你個小機靈鬼是搶答大師吧！

沒說什麼話，我在翠翠恐懼的眼神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屋了。

身後又傳開了「咄咄」插針聲，這是一位賢惠的妻子以縫紉技術賺錢補貼家用的聲音。

很好聽！

之前說過院子的土牆不高，但木質部分其實不低，與土牆連在一起後足以遮擋我注視外界的視線，而我則仔仔細細的看完了系統給我列出的所有信息，花了四十分鐘！

站得我都有點累了。

好想再去躺一會兒啊，唉，沒辦法，我的體力就是這麼廢物。

然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

我隨便掃視了一下院子，地面衛生不怎麼好，有著一顆奇奇怪怪的「棗樹」，除此之外還有些雜物，沒什麼好了解的，出門吧！

今天天氣不怎麼好，超級多的低沉烏雲正緩緩從我也不知道是東西南北哪個方向的地方涌動過來，它們遮避了天空，讓天地間灰濛濛一片，卻也不下雨。

現在自然沒有強烈的光照，稍微有點陰冷，不過問題不大，我的體質足夠應付這一丁點問題。

因為害怕二樹找我麻煩，我就找系統加了點體質，也才花了不到十個點兒的混沌能量，我的體質卻已經翻了兩倍以上。

畢竟這可是混沌能量！讓我的實力比職業運動員還好一些自然不是什麼難題，輕輕鬆鬆好嘛！

清凈之氣甚至會一直維護我的身體，不會讓我的體質像幾天沒有鍛煉的運動員一樣自動下降。

系統還說了，因為這個世界與原來的世界不一樣，所以我的體質增加這麼多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受，比如虎軀一震就感覺有無窮的力量有上來那種。

也確實很好，我現在使用身體並不需要面對什麼難處，比如要辛苦適應強大的力量和更快的反應速度這種問題我就沒有遇上。

而且系統也說了，沒有「服用感受」也完全不影響我發揮出這具身體應該發揮出的實力。

這服務，簡直太棒了！

反正我是很看不慣某些小說中只要主角剛剛增強身體就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然後身上還有一股股黑色的污穢排出來，還美名其曰這是身體在排出雜質。

呵，你來告訴我，你身上哪個東西是雜物？高中畢業了嗎？生物是不是沒及格過？您確定自己的體質增強時會有舒適感？

我曾經思來想去也不知道那些雜質究竟是從哪裡來的，我認為唯一的答案就是腸子裡面。

唔，腸子里的「身體雜質」被洗毛伐髓的主角從毛孔里排出來……

這畫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看了一眼身後，翠翠沒有在注視著我，我便做了幾個廣播體操的動作來活動活動筋骨。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做完了，舒服！

打開門閂，我終於出門了。

與此同時，我也終於明白系統的「替代」究竟意味著什麼了。

幾條藍色的浮空虛線出現在了眼前，這些虛線旁都有隻有我才能看見的氣泡備註顯示著被我替代的那人習慣走這條路去幹什麼。

而我抬頭看見了的人臉旁也有著氣泡備註表示這些人是誰，這個人與被替代者有著怎樣的關係，如果我將注意力放在了備註上面，那就會有更多的文字會出現，那是更加詳細的備註。

一個男人存在於世界上的所有痕迹就這樣只剩下了一些備註與虛線以及在系統信息中不過寥寥幾萬字的介紹。

想到這裡，一種寒意募然間湧上心頭，從今天一睜眼起就很懵逼的我終於體會到了真實感，恐懼、警戒、悵然與失落也一同湧入了我的內心，難以平息。

「唉……」

我口中唯餘一聲嘆息。

「原來，被替代后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

系統：「不用擔心，切記保持一份正確的心態，這裡是修仙界，不管你最終選擇了哪個方案都要記住弱肉強食的道理。

雖然替代這種行為需要耗費頗多混沌能量，但也不是沒有好處，例如，被替代者的缺陷並不會出現在你身上，而被替代者周圍的一切都會將你認作是他。」

「難道根本分辨不出來嗎？所有人都會把我看作成他？」

系統：「哪怕你倆的身高以及長相等甚至性別會有出入，周圍所有人仍會將你看作成被替代者，不僅如此，被替代者所處的環境也會變得貼合你的數據。」

「哦？是嗎？就像衣服一樣？我穿起來后也會適合我嗎？」

系統：「不僅僅是衣服等物，舉個例子，劉芳翠也已經完全是你的形狀了。」

？？？

剛才不經意間是不是有車軲轆從我臉上碾了過去？

「那被子為啥那麼短？」

系統：「本來就短。」

「這可真是太……太……什麼！」

走過一個街道轉角，一片高聳裳雲又連綿不絕的美麗山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一片非常美麗的山脈，美麗到超越了我見過的任何景象。

也奪走了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