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梁巧仙的心態
舒月回到家裡,整整地哭了一夜,她把眼皮子都給哭腫了。
舒月跟朱小立搞上對象,他們儘管沒有像電影上那樣,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地相戀,也沒有像其他情侶那樣,雙雙出去旅遊,但是她覺著,他們之間是心心相印的。她自從跟朱小立搞上了對象,心裡就變得非常踏實。她有什麼不痛快了,或者是什麼苦惱了,只要跟他一說,他會立馬來逗她發笑,要麼還會用開心的話兒讓她高興。他們說笑上一會兒,高興上一會兒,心裡的苦惱和不痛快,就煙消雲散了。是的,那時她已經把朱小立看作是自己的丈夫了,她認定朱小立是自己依靠的一生,她覺著自己如果跟朱小立結了婚,他們是會幸福的。她決定要同朱小立好好地來過日子,廝守他一輩子。可是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朱小立先是丟掉了工作,現在還又給病了。
朱小立剛丟掉工作時,她心裡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她覺著,朱小立只要不倒,他能堅強地站起來,以後仍然會有新的希望。當時她擔心他想不開,只要有了時間,她就陪伴在他的身邊,給他做思想工作,想方設法來開導他。他在開導中,也漸漸地發現,朱小立很有志氣,他雖然遇到了困難,但是他根本不向命運和困能低頭,還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繼續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是的,他賣過菜、找過工作,雖然都失敗了,但是他仍然沒放棄自己的目標,這是她非常敬佩和讚賞的。只是妗子和舅舅一直在擔心她,跟朱小立繼續來往了,會影響到她的命運,他們才不讓她跟他來往了。
她當時也想著,不跟他來往了,可是他心裡仍然放不下他。她還覺著朱小立是有希望的。人不能看他一時的失敗,要看他長遠的情況。他覺著朱小立就是創造不出成績,也東山再起的。可是讓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現在他卻病了,讓她陷入了進退維谷之地。
唉,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呀!舒月睡在床上,想著哭著,把眼睛都給哭腫了。第二天清早起來,她仍然覺著頭暈暈沉沉的。她清早起來,準備要過去接皓皓時,沒想到梁巧仙把皓皓給送過來了。
皓皓被梁巧仙送過來,是昨天晚上,他沒有跟他父母親睡,而是跟著梁巧仙他們睡覺了。今天清早起來,皓皓嚷嚷著要找姑姑,她這才把他給送過來了。
梁巧仙走進舒月的屋子裡,她抬頭看見,舒月的兩隻眼睛紅紅的,眼皮子都腫了,她以為她感冒了,便問她說:「噢,舒月,你是不是感冒了?如果要是感冒了,我把皓皓還是帶回去吧。」
舒月聽到妗子說自己感冒了,她忙搖著頭說:「沒,沒,沒有呀!妗子,我沒有感冒了。只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今天清早起來,覺著腦袋有些暈。」
「噢,昨天晚上沒有體息好,那是因為什麼呀?」梁巧仙看著舒月問說。
舒月只好搖著頭騙梁巧仙說:「昨天晚上,在半夜裡,我給起來好幾次。」
「半夜裡起來好幾次?這又是因為什麼呀?」梁巧仙仍然用眼盯著她問說。
舒月覺著自己說得有些不圓滿了,她趕緊補充說:「哦,是這樣的。昨天夜裡,我聽到窗外有『唰唰』的聲音,反正挺嚇人的。我爬起身來看了好幾次。今天清早起來,就覺著頭有些暈了。」
「噢,『唰唰」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音呀?」
舒月仍然搖著頭說:「我也沒有看清,後來才聽不見了,嚇得我一晚上沒休息好。」
「哦,或許好颳風吧。」梁巧仙安慰她說,「要不然,半夜三更的,能有什麼聲音呢。噯,舒月,你以後不管聽到了什麼聲音,在半夜裡是千萬不敢開門的。」
舒月看見妗子相信自己的話了,她點著點說:「是,是,我知道了。」
梁巧仙這下才向皓皓說,「那好,皓皓,咱們別留在這裡了,你還是跟奶奶回去吧。」
皓皓快四歲了,他生得虎頭虎腦,非常討人喜歡。他聽到奶奶說要帶他回家,他立刻掙脫奶奶的手,走到舒月跟前,乍起自己的胳膊,讓舒月來抱。舒月彎下腰去,抱起他後向梁巧仙說:「妗子,我真得沒有感冒了,你讓皓皓還是留下吧。」
皓皓這時抬手就攆梁巧仙說:「去,奶奶去!我不要你,要跟姑姑在這裡!」
舒月忙向皓皓說:「噯,皓皓,你咋能這樣說話哩,不能攆奶奶走呀!」
皓皓仍然奶聲奶聲地說:「去,奶奶你去!我不跟你回家,要眼姑姑在里!」
梁巧仙看見皓皓攆自己,想跟舒月在,她笑著向他說:「皓皓,你看姑姑給感冒了,還是跟我回家吧?」
皓皓說:「沒,沒感感。你去,奶奶你去!我要跟姑姑在!」
梁巧仙看見皓皓不想跟著自己回去,她這才不領皓皓了。然後對舒月說:「噯,舒月,朱小立他病了,你知道他的病究竟嚴重不嚴重呀?你舅舅讓你捎去的一千快錢,你給了人家朱兵沒有呀?」
舒月點著頭說:「給了,給了。妗子,我倒忘了給你說了。小立他的病情究竟嚴重不嚴重,我現在也不知道呢。」
「你不是過去了么,沒有見著朱小立嗎?」
「沒有。他還住在小南溝村裡呢。朱兵現在只是在家裡給他湊錢呢。」
「噢,湊得怎麼樣了,你知道嗎?」
舒月搖著頭說:「我也不清楚,估計差不多了吧!我聽說好像湊到五千多塊錢了。」
「噢,要是這樣,就能去看病了。」梁巧仙說,「唉,這娃娃是怎說的,好好的就給病了,也怪可憐的。」然後她話鋒一轉又說,「不過,妗子也要跟你說明白了,朱小立要是精神方面的病,那就不好治療了。以後你可千萬不敢跟他再有任何的來往了。」
舒月點了點頭,沒有吭聲。皓皓看見奶奶一直在高聲說話,他以為奶奶是在罵舒月。他從舒月的懷裡掙脫出來,走到梁巧仙的跟前,抬手推著她說:「奶奶,你走!你別再罵姑姑了。我,我不喜歡姑姑哭。去,你趕快去!」
梁巧仙看見皓皓一個勁地攆自己走,她仍然沒有生氣,而是笑著向皓皓說:「你看你,皓皓,奶奶這麼疼你,你怎麼攆奶奶走呀?」
皓皓仍然推著她說:「走,走,奶奶你走!我不跟你回去!」
梁巧仙看到皓皓一直在攆自己走,她這才向舒月說:「好,舒月,我走了。」然後又向皓皓擺了擺手說,「皓皓,你要好好地聽姑姑的話,不敢搗蛋了。」
梁巧仙回到家裡,看見林風鍛煉完身體也是剛進門。他走進門來,將背上的寶劍拿下來,掛到門后的牆上,然後轉身走到沙發跟前坐下,端起梁巧仙給他沏好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說:「你把皓皓給送過去了?」
梁巧仙說:「送過去了。可是今天我送皓皓時,看見舒月的眼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是昨天晚上聽到窗外有聲音了,嚇得她沒有休息好。依我猜呀,可能不是這樣。可能是朱小立的病了,讓她給哭紅了眼。」
林風聽完了,放下手裡的杯子,抬頭看著梁巧仙說:「你沒有問一問舒月,朱兵湊得錢怎麼樣了?」
梁巧仙說:「我問了,舒月說差不多了,湊起來有五千多塊錢了。咱們給他的那一千塊錢,舒月說她給了。但有件事情,我心裡還是不放心。舒月雖然說不跟朱小立搞了,可是她的眼睛哭得紅紅的,你能知道他們還來往不來往了。朱小立得的病,聽說是精神方面的,你知道這種病吧,那是不好看的。你作為舒月的舅舅,在這方面要多操點心呀!」
林風說:「我操什麼心呀。她說不跟朱小立來往了,那就是不來往了吧。」
梁巧仙說:「我總覺著,舒月說得不是實話,你要考慮她的腦袋發熱。」
林風沒有再說什麼,他向妻子擺了擺手說:「不行了,我過去問一問她吧。」
梁巧仙非常贊成地說:「好,你應該過去好好地問一問舒月。」
林風隨即站起身來,走到衣服架跟前,穿上自己的外套,與梁巧仙就一起出門了。他們來到舒月的屋子裡時,看見舒月逗著皓皓正在玩。舒月抬頭看見舅舅和妗子都過來了,她的心裡有些疑惑。妗子剛走了,怎麼又把舅舅也領來了?她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問說:「哦,舅舅,妗子,你們……」
林風向舒月點了點頭說:「噢,沒什麼事情,我只是想過來問一問朱小立的病情。」
舒月聽了,將他們讓到床邊坐下說:「小立的病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朱兵說,他們湊到了錢,就領著小立去醫院裡檢查了。」,
「噢,他究竟湊下有多少錢呀?」林風問說。
「連舅舅你送去的那一千塊兒,我聽說他們已經湊到有五千多塊錢了。」舒月說。
林風聽了點著頭說:「噢,要是湊到了這麼多的錢,就可以去醫院裡看病了。」
梁巧仙聽見林風只是問朱小立的病情,沒有說其它方面的事情,她忍不住接起話來說:「噢,舒月,你舅舅過來,有些事情還想問一問你。一是想問你朱兵湊錢的情況,二是想問你朱小立的病情。如果他是精神方面的問題,你可千萬不敢跟他有來往了。」
舒月說:「我已經早說過了,不跟他來往了。」
林風點著頭說:「是的,朱小立生了病,他們家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唉,他的這個家庭呀,我真得不知道是怎麼了?今天這明天那的。朱小立的爸媽不在了,一切事情都由朱兵來操心。我覺著朱兵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一直在照管著朱小立。唉,只是牛昆生這個人呀,我不知道他怎麼啦。像朱兵這樣的家庭,應該是照顧的對象,可是他卻……」
梁巧仙還沒等林風把話說完,她接起話來說:「喲喲喲,你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了?」
林風說:「幹什麼了,說一說就怎麼了?如果朱小立有工作,他們看病還用這樣發愁呀!正因為他沒有工作,看病才出現了困難。我這樣說,是覺著牛昆生這個人,有些小題大作,太脫離群眾了。」
舒月聽到舅舅說出來的話,很符合她的心意,忍不住眼圈兒給紅了。
梁巧仙卻再次提醒林風說:「噯,老林,你過來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咱們現在也管不了人家的這些事情。咱們現在考慮的是舒月的事情。你作為舅舅,要在這方面多想一想。」
舒月聽到妗子仍然在擔心自己的事情,她隨即接起話來說:「哦,妗子,舅舅,請你們放心吧!你們說過的話,我絕不會當耳邊風的。」
梁巧仙說:「要是這樣那就好了。我跟你舅舅也是為了你好。」|
舒月點著頭說:「我明白,我明白,這些都是為了我好!」
皓皓看見爺爺和奶奶一直跟姑姑說話,他們都不搭理她。他有些不高興了,瞪起自己的雙眼,看著梁巧仙說:「奶奶,你去!你跟爺爺來了,都不理我了。」
舒月拉起皓皓的手說:「皓皓,你要聽爺爺和奶奶話,咋能攆他們走哩!」
皓皓仍然說:「去!你們都去!我不要你們在這裡!」
林風站起身來,向梁巧仙說:「咱們沒什麼事情就走吧!」
梁巧仙低下頭,抱了抱皓皓說:「皓皓,你要聽姑姑的話,爺爺奶奶就走了。」
皓皓看了他們一眼,只管自己走到手推車跟前,玩他的手推車了。
林風和梁巧仙這才向舒告別,走出了她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