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擲象之力
是什麼呢?
這種可以打敗靜止領域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眾人揣測紛紛,卻不敢往時間本源上去想。
因為在鴻蒙大世界,每一個領悟了時間本源的力武者都是名垂千古、功勛卓著的存在,怎麼可能會被困縛在這暗無天日的斗獸場?
卻他們哪裡知道,自從江湖隱約之間,得知這斗獸場與屍鬼一族有關係后,便決定留在這裡了。
畢竟人族與屍鬼族之間的仇恨,簡直可以用「不共戴天」來形容!
謝蟹、陳酒兩人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陳酒打了個呵欠,道:「明日主上會選擇角鬥士送往黑暗森林,陪伴東、西、南、北四位殿下,尋找羽蛇,我們需不需要早做打點?若是能夠被殿下看中……」
謝蟹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這事強求不來。」
陳酒笑呵呵道:「沒錯,聽天由命,聽天由命。」
兩人假笑著離開。
江湖在隔壁聽了半天,緩緩勾起了嘴角。
翌日。
數百位丙級角鬥士被召集到角斗場上,牛角力士高聲道:「殿下有令,擢選得力助手,入黑暗森林,尋找羽蛇,現在,我念到名字的站出來」
「葉破軍、杭知劍……謝蟹、陳酒、薛世鏡、金樓子、江河……」
二十名丙級角鬥士跨前一步。
謝蟹、陳酒在人群中面面相覷,尷尬一笑。
斗獸場終年不開的穹頂向兩邊打開,一艘由白骨鑄成的飛舟冉冉升起,自穹頂飛去寂寂無人的黑暗森林。
二十位丙級角鬥士心中激動,面色血紅。
要知道,這角斗場乃是崔閻王的私人產業,本來他們琢磨著跟隨崔閻王也不錯,現在四殿下出現了,要是能為殿下效犬馬之勞,還用得著看崔閻王臉色嗎?
陳酒看著謝蟹,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此次行動,你不參與嗎?」
謝蟹冷哼一聲:「時勢造英雄,如今殿下有令,我等當然全力以赴。」
路過兩人身邊的薛世鏡「呸」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給上頭塞了多少好東西。」
謝蟹反駁道:「難道你沒有嗎?」
……
牛角力士不動聲色的將眾人臉上的表情記在心裡,暗自冷笑:一群蠢貨,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以為投靠了四位殿下就能平步青雲,殊不知你們在進入斗獸場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默認為是崔閻王的派系了,如今找上你們,只不過是用你們探路而已,畢竟相對於甲級、乙級角鬥士來說,丙級角鬥士不值一提,而丁級角鬥士又毫無誠意,容易被四大殿下「完璧歸趙」,所以你們這二十個不服管的「眼中釘」,就成了崔九離與四殿下之間的政治犧牲品……
輕飄飄的瞥了一眼「江河」,牛角力士暗自納悶:主上對這小子不是挺看重的么?為什麼這次交易,又把這小子推出來趟雷了?
半個時辰后。
偌大的黑暗森林遮天蔽日,如一位黑色巨人,噴吐著淡淡的鼻息,出現在眾人眼前。
白骨飛舟的兩翼緩緩收攏,穩穩落下。
二十位丙級角鬥士走下飛船,站在黑暗森林的入口處,環顧四周。
黑暗森林的界限涇渭分明,那一層淡淡的灰色霧氣,便將它與外界隔開。
一道嘹亮的哨聲響起,但見天空飛來四頂白色轎攆,懸至黑暗森林上方時,才堪堪落下。
纖纖玉手掀簾而出,露出四張國色天姿的臉。
傳聞單于妙音、單于燭火、單于無味、單于樹心,乃是當年鬼帝自泥黎地獄中培育出來的四位黑暗鬼影。
鬼帝在泥黎地獄中種下了四棵樹,分別是迦羅樹、濕婆樹、無憂樹、沙利樹。
泥黎地獄——天上一天,地年,痛苦傷悲,不分晝夜。
這四棵樹以泥黎地獄的痛苦為雨露,哀嚎為養分,終於在千年之後,開出了地獄中最美的四朵花,並化為人軀。
東方鬼殿單于妙音,乃是迦羅樹——見月光開。
西方鬼殿單于燭火,乃是濕婆樹——見日光開。
南方鬼殿單于無味,乃是無憂樹——聞香方開。
北方鬼殿單于樹心,乃是沙利樹——人蹈才開。
也因此,迦羅樹、濕婆樹、無憂樹、沙利樹,這四種樹結出的花,在屍鬼族被奉為聖物。
但見單于妙音、單于燭火、單于無味、單于樹心,分別放出各自本命鬼花,一化為二。
其中一朵花飛至不著鞋襪的右足之下,凌空搭成階梯,待邁出左腳時,另一朵鬼花則自動飛至腳底,變成另一方台階……
如此循環,行雲流水,瀟洒自如,當真如花中之仙。
眾人似是看的呆了,待四鬼殿落下后,方才後知後覺地行禮。
「參見殿下。」牛角力士恭敬低頭。
單于妙音「咯咯」直笑:「我是崔九離的人,你給我行禮,我怎麼當得起呢?」
牛角力士不卑不亢道:「殿下抬舉了。」
單于燭火在二十位丙級角鬥士身上轉了一圈,略有不滿:「讓崔九離送幾個人來,你們便挑出了這些歪瓜裂棗?」
牛角力士的腰彎的更低了。
單于無味微微側首:「也罷,反正這位崔閻王也不是第一次兩面三刀了,聊勝於無罷了。」
「都是送死,這群傢伙也未必能入眼。」單于樹心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牛角力士心中一凜,知道這二十位丙級角鬥士,此次只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牛角力士乘坐著白骨飛舟離開。
二十位丙級角鬥士摩拳擦掌。
單于妙音對眾人道:「現在你一組,隨我等四人,探索黑暗森林。」
陳酒看著單于妙音窈窕的身影,躍躍欲試道:「不知我等如何才能為殿下效力?」
單于燭火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放心,一定會有用到你們的時候的。」
看著單于燭火那意味不明的笑,江湖心底的不安持續拉大。
關於黑暗森林的傳說很多,但每一個傳說的最後,都逃不開死亡。
他絕不相信這四個女人如此好心,也不信什麼「建功立業」的蠢話。
看來要早做準備才行了。
江湖將視線投向了黑暗森林的深處,心裡默默盤算。
小組劃分過後,江湖與陳酒、謝蟹這兩個蠢貨並在了一起,另加薛世鏡、金樓子,,跟隨單于燭火,向黑暗森林的西方走去。
翠綠煙紗碧霞羅綉著大朵牡丹,散花綠葉裙上是粉色水仙,女子細腰以雲帶約束,香腮染赤,更顯出不盈一握。
雲鬢浸墨,頭插鳳釵欲飛翔。玉嫩秀靨,艷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動人心魂,即便是靜立不動,也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之意,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在場的雄性生物,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陳酒的視線斜睨著單于燭火的身影,眼神火熱,殊不知這一切落在單于燭火的眼中,只覺得可笑。
遠處有撲翅聲響起,幾隻發光的蝴蝶振翅而飛。
陳酒驚愕道:「這是什麼東西?」
謝蟹淡淡一笑,撥開草叢。
但見草地靜靜的佇立著一株閃閃發光的植物:「這是守護火蓮獅月球的熒光蝶,羽蛇喜歡躲在潮濕陰冷之地,火蓮獅月球這樣的植物,可以將它吸引出來。」
單于燭火對著謝蟹盈盈一瞥,似是肯定。
陳酒暗暗咬牙。
火蓮獅月球長著大大小小的赤色旱蓮,蓮瓣張開,火紅色的小獅子如精靈一般,曳著鎏金色的光芒,在一朵朵花苞間穿梭循環,將這株火蓮獅月球照的澄赤一片。
嗯?
這植物不錯啊。
江湖眼前一亮,看著這朵火蓮獅月球,有了個想法。
單于燭火道:「不知諸位誰能為我將這火蓮獅月球摘來呢?」
陳酒方才被謝蟹駁了面子,現在正是輪到自己表現的好機會,當仁不讓道:「殿下莫急,我來試試。」
單于燭火盈盈一笑:「那你可要小心那些熒光蝶,它們會攻擊採摘火蓮獅月球的人,一旦被熒光蝶翅膀落下的粉末沾染,你的肌膚便會腐爛的。」
單于燭火當然沒這麼好心,她巴不得眼前蠢貨全都死了,可同時,她也需要蠢貨幫她做很多事情,所以只能耐著性子,讓這些人暫時活的久一點。
陳酒將單于燭火的提醒當成了金玉良言,感動的點了點頭,伸出右手,一片綠油油的芭蕉葉便被他擎在手中。
綠蔭領域。
江湖眼皮微動。
難怪這陳酒敢應聲,原來也是有點東西。
熒光蝶見有人膽敢採摘火蓮獅月球,躁動紛紛,翅膀上的熒光粉簇簇而落。
「刺啦。」
厚重的芭蕉葉迅速被腐蝕開一道裂口,幾粒熒光粉眼看便要落在陳酒的皮膚上。
陳酒一個滾地后翻,躲過一劫,起身的同時,又在身邊布下厚厚的植物防禦,這才試探著將手朝著火蓮獅月球伸去。
火蓮獅月球本就是火系植物,遠遠看著,江湖都覺得熱氣逼人,更何況親手採摘?
這陳酒毫無準備,赤手空拳的便去採摘這植物,一定會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