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治安司
大地開裂,熱力升騰。
丁青尚未跨入修士門檻,所以還不能將屬性具象為火焰化,也無法像李靖那樣引動地火,化為己用。
但不斷破土而出的層層熱浪,還是將魔禮青和魔禮紅掀翻在地。
「大哥,這小子嗑藥了吧,戰力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高?!」
「還有,他……居然成了屬性者?!」
「大哥,現、現現、現在……怎、怎麼辦?!」
「走!!!」
現在的丁青,顯然與之前判若兩人。
魔禮海心知已失先機,再打下去,非但討不到任何便宜,而且很有可能把命搭上。
他剛剛失去父親,實在不願再拿弟弟們的生命去冒險,一咬牙,心不甘情不願地命令眾人撤退。
其他三人自然也不甘心,但畢竟丁青實力擺在那兒,大哥又已下令撤退,他們只能遵從。
片刻之後,
四人相繼消失在凄迷的夜色之中。
離開前,他們每個人都狠狠地瞪了丁青一眼,好像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到骨髓里,將來就算是死,也要隨自己的骨灰一起帶到地下去。
恨之入骨啊!
丁青並沒有攔著他們,更不會愚蠢到在他們的氣頭上,妄圖去解釋些什麼。
只是望著他們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我真沒殺魔滄海啊……」
僅管此次重創了四大天王,也算報了警告處分的仇,而且不管「偷學步法」還是「荒火十三式」,小試牛刀下來都很成功。
可丁青就是高興不起來。
非但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很憋屈,十分憋屈!
想想自己一個就算殺人不犯法,也一定下不去手的新時代五好少年,怎麼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殺人兇手?
正想著,一股疲勞感忽然襲便全身。
丁青一陣搖晃,幾乎站立不穩,連忙扶住一旁的樓梯扶手。
虛耗過度?
或者,
身體還沒適應這種高強度的戰鬥?
休息片刻,丁青總算暫時緩過勁兒來。
剛準備上樓,只見一輛黑色轎車急馳而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甩尾后,正剎停在樓道前。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黑衣墨鏡的頎長青年,他們長得幾乎一樣,應該是雙胞胎,臉色也是統一的蒼白冷漠,木無表情。
丁青微微皺眉,暗暗握緊雙拳,二人並未壓制戰力,所以他已看出,他們都是二品修士。
找我的?
丁青盯著他們看了片刻,又左右看了看,但見他們依舊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后,一動不動,才放心地長舒一口氣。
看來不是找我的。
可就在他準備轉身上樓的時候,其中一個黑衣青年忽然開口道:「丁先生,我們組長要見你。」
聲音機械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丁青心裡咯噔一下,轉頭問道:「你們是……?」
另一個黑衣青年道:「治安司特別行動組。」
「可否出示證件?」
「組長說,丁先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證件也能造假的道理。」
「我要是不去呢?」
「組長還說,這小子要是不來,就別想娶我妹了!」
「走!」
丁青已然猜到這位「組長」是誰,正好,自己也有滿腦子疑問要問問她。
……
……
轎車在一座藍牆白頂的建筑前停下,看著有點像前世的派出所。
只是門楣上懸挂的不是警徽,而是一個由錐子和鐵鎚交叉排列的莊嚴圖騰——下書「治安司」三個金色大字。
這個世界的治安司,等同於前世的公安局,隸屬地方衙門,管轄一市治安。
現在將近凌晨,整個治安司卻依舊燈火通明,年邁的文書伏案疾書,身穿制服的捕快眉頭緊鎖。
「這是在辦什麼大案子?」
丁青一邊跟著那兩個黑衣青年穿過走廊,一邊好奇問道。
不過他們好像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幽冥般走在前頭,明明生得極高大,腳步卻偏偏比貓還輕。
丁青努努嘴,不再說話。
四樓。
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掛著「總捕辦公室」的牌子。
所謂「總捕」,也就是治安司的最高負責人。
推開門,
就看見原本翹腳坐在大班椅上的木吒,欣然起身,笑著迎了上來,「妹夫,來啦!」
妹夫?
對於這個稱呼,丁青顯然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還是很不要臉地回應道:「二姐。」
木吒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隨即對那兩個黑衣青年道:「你們先出去,我和我妹夫敘敘舊。」
等到二人退出去並關好門后,丁青才輕嘆一聲,苦笑道:「收起來吧,太假!」
話音未落,
前一秒還笑得人畜無害的木吒,立刻換上了那張軍機處標準的撲克臉。
丁青感嘆她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同時,小聲問道:「你啥時候做了治安司總捕了?」
木吒重新躺回大班椅,故意把修長筆直的雙腿在丁青面前晃了晃。
接著交叉靠在辦公桌上,道:「我堂堂特別行動組組長在這,他一個小小的總捕還不屁顛屁顛讓位?」
丁青知道木吒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陳塘,所以並沒有心思欣賞她的大長腿,直接道:「找我什麼事?」
「魔滄海死了。」
「哦。」
「哦?!」木吒並不知道,丁青已經是第二次聽到這個消息了,所以皺了皺眉,道:「你好像並不驚訝?」
丁青並沒有馬上把四大天王襲擊自己的事告訴她,只是在她對面坐下。
沉吟片刻后,道:「是誰殺了他?」
「你!」
「我?」
丁青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連退出去七八步,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眼神詫異。
四大天王與我有過節,說我殺了他們的父親還情有可原,怎麼現在連你也這麼說?
我什麼時候殺的?
怎麼殺的?
夢遊殺啊?
丁青腦中一片空白。
木吒放下雙腿,身體前傾,冰霜般的殺氣逐漸在臉上凝聚。
接著,伸手敲了敲桌面,冷冷道:「魔滄海臨死前,用自己的鮮血寫下了一個『青』字,丁青的『青』!」
她忽然拍案而起,厲聲道:「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丁青雙腿一軟,差點跪將下去。
伸手一擼臉龐,從額頭一直擼到下巴,欲哭無淚,「二姐,妹夫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