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控
凌澈看著面前身子不停顫抖的女子,抿了抿唇,輕喚了幾聲,見她突然痛苦捂頭。
他蹙眉伸握住了女子的手臂,探查脈搏,卻突然覺得手被翻轉,緊接著被人狠狠的掐住脖子,抵在牆上。
事情反轉僅在一秒鐘,快到讓人咋舌。
棠妮單腿跪在地上,細長白嫩的手突顯出了青筋,冷若冰霜的臉上淚痕遍布,寶石般漆黑的眼眸,一片通紅。
此時她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戾氣,濃烈的嗜血氣息,眼眸逐漸赤紅,緊咬著牙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
要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殺之殆盡一般。
完了!樓主失控了!
伽藍驚呼一聲,連忙閃身過去,就要將女子打暈,卻被棠妮猛地抬手打出一掌,猛地撞上遠處的牆上,狼狽的跌倒在地上,狂吐鮮血。
凌澈趁著空隙,連忙從腰間掏出迷藥,朝女子撒了過去。
「你!」棠妮猛地回頭,眸瞳閃過一絲清明,昏迷前吶吶了一聲「澈……」
凌澈一愣,捂著胸口猛咳著,見女子無力的朝後倒去,連忙伸手接住了,緊抿著唇,眉頭緊蹙。
澈?
是在叫他,還是那個男子?
應該是突然看成了那個男子吧,畢竟她們之前並不認識。
不過還真是巧,那人名字竟然也有個澈字。
伽藍咳了幾聲,艱難的起身,瞥了一眼桌上的葯,幸好她之前怕樓主打翻,接過葯后,便先放在了桌上。
「你先認真幫我家主子看看,還適不適合喝那葯」
「……」
凌澈單手抱著棠妮,揉了揉脖子,冷眼看著虛弱至極的女子,這女人武功那般高,竟然被打成這般。
即便是沒有防範被打飛的,可也能看出來棠妮武功很高,而且剛剛那自帶血腥味的殺氣,可不是順便就能散發出來的。
這棠妮似乎沒那麼簡單。
「她這什麼情況,以前也有過?」畢竟這人剛剛看見后,嚇得便要打暈棠妮。
伽藍嘆了口氣,如實相告「有過,很久以前,主子重傷醒來,我強逼著給她喂葯的時候,也發生這種情況。
就跟失控一般,不認人,要把周圍所有人殺了,幸好那會重傷,不然我都被掐死了,就連靠近的侍女,都被碗砸斷了手臂」
她都不知道,樓主當時是哪來的力氣,每每回想都脖子發涼,何況剛剛樓主沒受傷的情況。
她也是真怕樓主把這男人殺了,畢竟是無辜的,還好心來給樓主看病熬藥的。
若是樓主醒來回想起來,肯定又要不言不語幾日了。
「……」
凌澈眸色驟然冰冷,氣極反笑「這麼重要的事,你也不跟我提?她這沒重傷呢,要不是我身上有迷藥,豈不被掐死了?」
「……你又沒問」伽藍虛心的偏開頭,她也沒想到樓主時隔多年又發狂了啊。
凌澈咬了咬牙,真想把人一甩,起身走人,可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他暗暗壓下了火氣。
可能是因為她外界那些純善的行為,可能是因為她是個深情的女子,又或許是那最後一聲無力的輕喚。
長得有點像,名字也有同音,或許,他跟棠妮多少有點緣分的吧。
「全部如數交代,否則我就不管了!還有,證金翻倍!」
這分明就是讓他拿命來治,來賭好嗎?!
伽藍眼睛一亮,這人還願意救樓主?
「沒問題,你若是把樓……把主子這討厭喝葯的病症也給治好,別說兩萬兩,我直接給你金票都成」
凌澈將人抱穩,起身朝床上走去,冷冷道「成交」
都是病,他就不信治不好了!
還有掐脖子的仇,他必須得找機會換回去才行!
簡直氣死了!
凌澈認真的探脈,眉頭微蹙「心脈受損,有悲傷過度的跡象,脈搏虛浮,應該是跟先前溺水沒調養有關」
「悲傷過度?讓主子悲傷成發狂的事?」
伽藍思索了一下,想起先前樓主在虎狼山下的模樣,難道真的有傷心事?
「除了她心愛的那男子去世的事情,還有讓她傷心的事沒有」
「心愛的男子去世?」伽藍一臉震驚,滿是不可思議,她怎麼不知道樓主有心愛的人了。
而且樓主十一歲那年,就發狂過一次,應該不可能是因為這個,想到樓主還有打算,便嚴肅的開口。
「主子一向沒心沒肺,我跟了九年,都沒見過能讓她傷心的事,心愛的男子我更是一點都不知曉,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簡直就是白跟了她九年」凌澈汗顏的看向她,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他將慕柚可在虎狼山下得知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伽藍坐靠在床頭柜上沉思,這件事肯定是假的,畢竟她都不知道,何況兩家沿路找了個遍,這種假話。
半響后,她緩緩開口「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之前有段時間沒陪著主子,才讓主子落了水。
主子應該就是得知了這件事,才連夜趕了過來吧,並沒有其他的傷心事了。」
凌澈思索了一下,又問「那她討厭喝葯呢?你認真想想,當真沒一點理由?」
以前就發過一次狂,看來是深愛著那男子很多年了,只是不知道上次發狂又是因為什麼。
不過,也不關他的事,現下了解病情治病要緊,不然沒拿到,脖子也被白掐了。
「這個我敢肯定沒理由,就連主子的父母都不知道,說是從出生起,第一次喝葯便很討厭,哭個沒停,
有記憶開始就會發脾氣,死活不肯哭,說看著葯就難受,心裡難受」
這是什麼毛病?
討厭成這個地步,簡直聞所未聞。
凌澈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那她父母呢,可討厭喝葯?」
或許是遺傳呢?
伽藍現時打臉,認真道「其他大夫也問過這個問題,可主子的父母都表示,誰都不喜歡苦藥,只是不會有病不喝葯,更不會討厭成這地步」
凌澈眼皮一抽,緊蹙著眉,思索著走到葯櫃,抓了一些養身的葯,便走了出去。
心病還得心藥醫,那男子都死了,還怎麼醫發狂的病?
至於討厭喝葯,呵呵,娘胎裡帶出來的,這都快二十年了,都改變不了,他怎麼改變?
這是接了個什麼奇葩病人啊。
院子里幾人神色各有不同,緊張,擔憂,嚴肅。
「出來了!」
慕柚可眼睛一亮,隨即愣了下,男人白皙的脖子上,是深紅的手指痕,明顯是被人大力掐,導致的。
「老三!怎麼回事?」
「凌澈,誰對你動的手?」沈言蹙眉跟著幾人一起走了過去,眼底劃過一絲擔憂。
「三哥,剛剛裡面動靜那麼大,你們這是打起來了?」
凌澈將手中的木盤扔在桌上,揉著脖子不悅的吐槽道。
「簡直病得不輕,我還沒逼她吃藥,突然就發掐我脖子,要殺了我,就連她的手下都被突然打了一掌,直接飛出去吐血了」
「我靠!妮姐發狂了?武功那麼高?」慕柚可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幸好送葯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