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次課

「我是你們異術超能課的老師，你們叫我木先生就行。」穿著墨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鏡，「說實話，這門課很重要，但是對於你們不重要。」

「異術與天賦一樣博大精深，只不過一個由血脈演變，一個由靈魂造就，對於你們來講，大多數力量都沒有辦法用到實際行動中。」中年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緩緩說到，「還別不信。」

「現實可不像你期末考試，很多信息你要自己搜集，要你自己判別真假，然後再利用自己有些的條件應對……」

「說實在的，這門課就跟百家通識一樣的，主要目的就是讓你們知道有這麼一個東西，這麼一些方法。但是真要深入探究，那就不是幾節課，幾本書的事情了。」

「不過終究這是夢域的夢界，不是異術界，異術人才非常稀少，你們不加入大型跨域勢力的話基本用不到更詳細的內容。」

「你們的名字我會下課前點一遍，之後的課就不好說了，反正本人的習慣是一切看緣分。」將茶杯放下后，他拿起了一個發光的立方體。

「這東西有人見過嗎？好東西！我的一個月的工資也就這麼一個的三分之一。」木先生將立方體展示在眾人面前，而大部分人都是一頭霧水。

木先生也不意外，「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嗎？沒關係，很正常。不過它的名字你們應該聽說過，夢境之種，雖然只是街道級別的。」

「夢境之種？」地下開始一陣竊竊私語，木先生到也不急，等同學們先交流一下。

夢境之種是什麼呢？

最簡單的，門檻最低的創世神器，而且創造出來的夢界相當於一個副本，裡面的東西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後，是可以具現到現實之中的。這「東西」既包括法寶丹藥，也包括學識感悟。

夢界上限很高，公開的記載中，成就的最高者留下的一篇名為《夢中證道》的法訣，那是曾經引起世界的震動的。

不論是走什麼樣的道路，夢界都是優良的寶物，推演前路，獲取財物，臨時避難……

夢界不罕見，甚至有很多開放副本，有的甚至都不要門票，不抽稅收。

但是夢境之種就少見了，這個除了夢境之種本身就寶貴之外，還因為它限購。

這裡的限，即指限量，也指許可權，而許可權源於貢獻，貢獻又與工作、任務、成就、資金等掛鉤。

一般不忙個數年，是很少有人能夠有一個居室級別的夢境之種的。

「這東西拿出來，就是讓你們看看自定義夢界的難度，以及異術超能世界的特殊之處。」木先生將種子拋到半空中，而後每個人面前都出現一個虛幻的微型立方體。

「你們這一節課的任務，就是在一個異術超能的世界中，讓一個擁有吞噬異術能力的人過的正常。要求是在保證那個人存活的前提下，世界總體損失的能力越少，最後評價就越高。準備好了就動手吧。」

同學們開始握住立方體，而後，一個微小的窗口出現在他們面前。

最開始裡面還是混沌的白雲，隨著同學們的操作，一個個人物，場景開始出現。

單純的夢境塑造並不困難，想象就可以了。但是製造一個合格的夢界，就要更加困難，幻想的因素越少，世界的底層規則越完善，夢界就越穩定。

而不夠穩定的夢界，它的壽命會極速下滑，維持的能耗也會非常之高。

在嘗試的過程中，已經有好幾個同學的夢界崩潰，不得不從頭再來了。

「非常好，已經有一個同學做出來了一個穩定的夢界。」木先生喜悅的說到，「沒有試圖達到種子的極限，非要全面的展示街道的情況，專註於最多七人的場景，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張敏。」少女微笑著回答到，美麗的笑容帶著一絲絲莫名的疏離，但是卻又不讓人心生不滿。

「張敏？哦，張姓，家學淵源，難怪如此。」木先生看著幻境中演繹的劇情，瞭然的點了點頭。

「木先生，為什麼班長演繹的劇情那麼跌宕起伏啊？一點兒都不平常的樣子，而且也沒有少殺戮。」一個折騰了許久沒有弄出來夢界的同學問道。

他倒是不覺得張敏做錯了什麼，班長的威望一個在於超能打的顏值，另一個也因為那全科目大滿冠的成績。

而且是那種「考一百分是因為試卷的滿分只有一百」的超牛逼學霸。

他只是好奇夢界中的演繹劇情似乎與木先生的題目並不太一樣。

夢界的劇情大概是非常古老的鄉村少年逆襲之路，人設有些像超低配的仙逆的王老魔，痴情又純粹，不過沒有珠子。

出村子只是為了活的更好，然後機緣巧合覺醒吞噬異能的異能，吞掉了一個火系的快遞盒龍套，並順著令牌加入了一家仙門。

之後的劇情，前半段是為了替村中父老復仇，後半段是為各個紅顏的困厄奔波。

這部分更像某炎帝，不過他是前期為自己的修行與紅顏奔波，後期為復仇與自己的修行奔波。

其一生可謂殺人無算，身下屍骨無數，手中血海濤濤。

「你要注意審題，我的限制條件是從要求之後開始，讓他過的正常只是干擾項，而且注意張同學的背景描述里，比起這個火系能力者，他之上還存在一個失落的帝境。」

木先生又解釋道，「當一個吞噬異能的異術師將主業放到火系的開發上，並按照著傳說中的，歷史上的名人的軌跡，幾乎復刻一般前行，那麼他的諸多可能就被斷掉了，也不是那麼讓人恐懼了。」

「而且，雖然那人殺人無數，但因為那些人被殺死，空出了一大片成長的空間，也改變了她設定中那幾乎接近人吃人的風氣。」

「越是龐大的勢力，敵人就越多，也有那眾多可以替代的成員。並且這些人的死，極大節約了男主成長過程的資源的損耗。」

「可以看出她在敵人的數量與順序方面廢了不少心思，讓男主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的同時，也與各方勢力糾纏在一起，投資人（老爺爺），愛情（接近白給的小姐姐），友情（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這些人會成為無形的鎖，避免他大吞天下。肉終究爛在了鍋里，不論是當下的高手，還是未來的發展，都會比最開始的時候更好。」

「你們要記住，自己的核心根基是什麼，成長路線是什麼，自己究竟是成為了基礎道路的後人，還是活成了前人的影子。小船好調頭，不要卡死在瓶頸時再後悔莫及。」木先生似乎是有感而發，不過又似乎不在意有多少人能夠聽進去。

「第二個，你的名字是什麼？」木先生見又有一個夢界平穩運行，再一次問道。

「白夜，白天不懂夜的黑的白夜。」白夜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茫然，之前他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在校生，似乎莫名就GG，而後又莫名的誕生在這個世界中。

印象里睜開眼睛的第一刻，眼前光影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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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制不良遊戲，拒絕盜版遊戲。

注意自我保護，謹防受騙上當。

適度遊戲益腦，沉迷遊戲傷身。

合理安排時間，享受健康生活。

「叮，託管結束，遊戲開始。萬界育幼園下線中，感謝您的使用。」

「姓名：白夜」

「年齡：18」

「天賦：次品推演」

然後白夜就通過腦海中的信息，知道自己來的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白夜？哦！生廟出來的人，天生地養的人生要更加的艱苦啊。」木先生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以示鼓勵，開始看白夜構造的夢界。

生廟，相當於遊戲中招募人員的場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功能也確實是這個。那是一個大亂斗時期，為了彌補生靈不足的問題，幾個大能聯手創造了這樣一座建築。

裡面招募出來的單位雖然上限基本鎖死，損耗的資源也沒有少太多，但是培養過程的時間就省了下來。

一方兵源補充源源不斷，哪怕潛力有限，但是動不動二換一，三換一。

而人家補充要3天，自己要三世紀，最終難免一敗塗地。於是生廟類型的建築一度在大陸上泛濫開來。

後來戰爭逐漸平息，生廟直接造戰爭單位的利益斷崖式跌落，資源用在培養自然人上的回報比更大。

但是直接拆除的話，又費勁又浪費資源，於是就改為刷新出12~20歲的零修為人類。這些人默認為當地縣民，只是一律默認孤兒出生。

當然，生廟出身的人不會有什麼其他方面的缺陷，那大能造物與自然演化還真指不定誰更厲害。

畢竟最初的人體要說多強悍，血脈多特別，靈魂多特殊，在影響規則，甚至制定規則的大佬面前那就是在開玩笑。世界都可以開闢出來，人還能比那些更複雜？

木先生看了白夜的幻境，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這個夢界。「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嗎？」

白夜的夢界，大概就是家有兒女那種，區別在於這個世界的人都有異能，還都是針對異能的異能。

比如沉默異能的異能，反彈異能的異能，複製異能的異能，放大異能的異能……

一堆操作下來，反正就沒有哪個對現實真正的產生了什麼影響。

「夢界的構造準則中說到，我未知的因素在夢界中的比例越少，那麼夢界就越穩固。」

「而現在的夢界雖然充斥著海量的特殊異能，但是這些異能的共同變數都可以歸結為——人體中不知名的因素，而這個世界的所有異能都只對人體中不知名的因素起作用，雖然還是不知名的能力。但是影響並不大，其他的世界規則，還是我熟悉的世界的樣子。那麼夢界的穩定性，也就比我幻想一堆不同的異能要好的多。」

「我不是班長，不清楚大量的異能足夠區分彼此的特點，不清楚大派在危機前的取捨，不清楚惡劣的環境中如何殺出一條路。」

「但是轉換思路之後，一個看似平凡，但是堪稱異術師之墓的日常繫世界就誕生了。」白夜解釋了自己的思路，劇情的核心和具體的異能是什麼情況倒也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思路。

木先生點了點頭，這種等同於在腦門子上明晃晃的刻著「針對」的行為，還真的從來沒有在異術超能的課堂上發揮過，尤其還是第一堂課就這樣。

「專心於擅長的領域，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析需要達到的目標，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能夠達成的最迅速的方式。」

「並且將所謂的未知變數，變成無效變數，那麼基於這個變數帶來的所有的困難，也就全部都迎刃而解了。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木先生話鋒一轉，問道：「那麼你如何證明這是一個異術超能的世界？而不是其他的，具有抑制超能因素的能力的世界？」

「打個比方說，假如我的頭上有一團火，但是他是隱形的，並且沒有散發熱量，無法被神識探查，也不是陰冥火，更不是……那麼，你如何證明它的存在？」

白夜對這個杠精之龍的問題（卡爾-我的倉庫有一條噴火龍）沒有興趣，而是抓著自己的根本設定，「您頭頂的火不會被您以為的人認知，所以除了您沒有人可以給出答案。但是我設定中的異能，是可以被偵測異能的手段偵測到的。」

「而如果一項能力，誕生條件像異能，探查機制像異能，作用原理像異能，祛除方式像異能，強化方式像異能，那麼除了異能，他還能夠是什麼呢？」

「在無法分辨彼此之間的區別的時候，在夢界的規則之中，他們就是一樣東西，他們就是異能。」白夜堅定的說到。

木先生拍了拍手，「很好，就像異能曾經還與天賦混淆在一起一樣，如果沒有辦法制定區分的邊界，那麼他們就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白夜的思路刺激了很多人，張大小姐的技術難學，白夜的思路和方法還不好走嗎？

學堂里的人擅長的雖然不一樣，但是忽略掉異能，讓異能在自己構造的夢界中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之後，所有的麻煩都不再是麻煩了。

這就像小當家裡的武林高手都去做菜了一樣，你不會做菜，武功再高在那個世界也沒啥用。

「第一堂課你們應該都學到了。異術超能的世界里，異能很重要，但是異能也不重要。而對於你們自己的夢界，哪怕是異術超能的世界，世界真正的核心體系是什麼，也僅僅取決於你們自己的體系。」

「不要被夢界局限了自己的發展與未來，夢界的作用是輔助你的成長，你自己才是不可替代的核心。好了，今天的課就到這裡，點名就算了，種子里有記錄。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