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卷 曇絲之夢,風鈴樹果

第九十七卷 曇絲之夢,風鈴樹果

羋花界,百花聖殿。

「什麼?!情花劫?」棠昳大驚失色。

「師父。」

「怪不得,為師能感覺到你體內的靈力逐漸消散,原來就是因為情花劫。」

「師父,我……」欲言又止。

「情花劫……是什麼?」旻憂不解。

「情花劫,乃是沾染情花而被情花下的情劫,亦是魔界的禁忌,唯有中情之人,沾染情花才會如此。」棠昳嘆息。

「師父,你對魔界了解得挺透徹的嘛。」莞爾一笑。

「對啊,對啊。」棠昳和旻憂紛紛表示贊同。

「情花劫,會時不時發作,情花印痕逐漸擴散,不久的將來,粟晚……便會遍身情花而亡。」心裡五味雜陳。

「什麼?!」一聽此話,荼爍他們倆紛紛大驚失色,瞠目結舌。

「我師父說得不錯,不久之後,我便會遍身情花而亡。」

「那有沒有解藥啊?」他們倆紛紛感到難以置信。

「情花劫無葯可解。」沖他們莞爾一笑。

「無葯……可解。」他們仨一聽此言,心裡五味雜陳。「粟晚……」

「我沒事。只是想到,要離開了。我還真有點兒捨不得你們。」哽咽,欲哭無淚。

「粟晚……」他們仨紛紛擁上來摟抱著粟晚。

「這麼大的事,也應該讓我們知道知道啊。」雲深和桑棘聞聲而來。

「這麼說,你們有辦法了?」棠昳不敢置信。

「雖然我們暫時沒有辦法,但是,我們會一起去找情花劫的解藥,來救你的。」他們倆面面相覷。

「我打算走了。」環看一周。「我想四處走走。告辭了,桑棘,雲深,師父,荼爍長老和旻憂長老。」

「去哪?粟兒,我陪著你一起吧?」

「不必了。」莞爾一笑。「我身染情花劫之事,還請不要告訴我姐姐。我怕他……」欲言又止。「總之,求你們幫忙瞞著我姐姐。」

他們聽后,面面相覷,最終答應了。

「謝謝。」莞爾一笑。「此生幸得遇見你們。」轉身離去。

他們目不轉睛地目視著粟晚那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藍湖。

月攬芳華,在這孤寂的竹林之中,束束流螢,散作滿河星。

「月攬芳華,滿河星。」她環看四周。「藍湖還是依舊如此,好景虛設。可,過不了多久。姐姐,我好想你。」她從衣兜里拿出一幅卷畫,往上一拋,那捲畫升上藍湖中央的半空之中,緩緩打開,散發出一道冰藍之光。

畫卷中是粟晚穿著一件藍羽黛粉羽裳嫁衣站在聖月界的聖月殿,她的裡層是一件紫色曇絲綢的衣衫,還有一個是上官冰月,他穿著一件與之相配的婚服,粟晚和冰月手牽著手……

「曇絲…羽裳嫁衣……」淚眼朦朧。「聖月界的……不,是姐姐的曇絲羽裳嫁衣,好好看。」泣不成聲。

忽而,一道冰藍之光灑下來,照在她的身上,那件曇絲羽裳嫁衣漸漸穿在她身上,她左顧右盼,驚喜不已。

她欣喜不已,俯下頭左看右看,喜悅地旋轉了幾圈,喜上眉梢。

「曇絲羽裳嫁衣……今生有幸能穿一回……」

忽而,半空中閃現身著與曇絲羽裳嫁衣相配婚服的上官冰月,他全身撒發出一道冰藍之光……

桑棘匆匆趕來,見此情形,愣住了,他像一樁柱子般立在原地。曇絲…羽裳嫁衣?

半空中那位上官冰月沖粟晚莞爾一笑,伸出他的手,溫潤如玉。

「小晚,來,姐姐牽著你。」

「姐姐……」她抬起頭目視著他,欣喜若狂,急忙一躍而起,牽他的手,依偎在他懷裡。可她沒有意識到,身下就是湖中……

「粟兒,小心——」匆匆而去。

「啊?」回眸,看了一眼桑棘。不料此時,上官冰月化為一束束星光點,她也因此墜入藍湖之中。

「粟兒——」縱身一躍跳進藍湖中,將粟晚救了上來,把她摟在懷裡,順手收起畫卷。

粟晚睜開眼,她俯下頭目視著自己身著的那件濕漉漉的黛粉的流仙裙,苦澀一笑。

「原來……只是幻象而已。」

「粟兒,會有機會穿的,一定的。」抿緊嘴,笑靨。

「桑棘,你怎麼來了?」

「我怕你出事,所以……就一路跟著你。」尷尬一笑。

「這裡是藍湖,是我跟我姐姐初遇之地。那時,他身著女兒身,很美的一個姐姐。然後……我就叫他一聲姐姐……」哽咽,泣不成聲。「只因我喚他一聲姐姐,他便一直護著我……」

「而我……而我……我以後再也不能…再也不能喚他姐姐了……」梨花帶雨。「我就連……連再見他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粟兒……別這麼想……」哽咽。「雲深他們已經去魔界…去魔界為你尋找解藥去了。一定會沒事的。」摟著粟晚。

魔界,結界。

雲深、荼爍和旻憂徑直走來,被侍衛攔住去路。

「來者何人?所謂何事?」侍衛杵了一下手中的長矛。

「羋花界荼爍長老是也。」

「羋花界旻憂長老是也。」

「九天應龍雲深。」

「我們要找亓淵。」異口同聲,目視前方。

「你們要找我們尊主幹什麼?」蹙蹙眉頭,沒好氣兒的。

「那自然是……算賬了!」展開雙手,張開左手,朔月劍閃現,他捏著朔月。

一見此情形,那侍衛嚇得面色蒼白,躡手躡腳。

「你們究竟要幹嘛?我們尊主與你們可沒仇沒怨的。」

「沒仇?可不是沒仇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侍衛。「那為什麼每次我們粟晚跟他一起,就出了事?」

「就是,你以為我們羋花界好欺負是不是?」拿出搖藤漣,緊緊握在手中。

「朔…朔月劍…還……還有搖藤漣!!」失驚。

「還算識貨。」把玩兒著他手中的朔月劍,面無表情。「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放我們進去,要麼我們自己進去!」

「你們忘恩負義……這些年來,我們尊主為那天仙做了多少事,受盡了多少苦,你們非但不心生感激之情,還,要來我們魔界……」

「如果不是他妹妹,你們魔界公主屢次三番找我們粟晚的麻煩,我們粟晚也不會如此多災多難!我們羋花界一而再再而三忍讓,想不到她竟然變本加厲,利用我們粟晚不知情花之事,讓她染上了情花,試問,這難道不是你們魔界乾的好事嘛?」

「……」啞口無言。

「爍兒,你跟他廢話這麼多幹什麼?直接殺進去豈不快哉?」徑直走過去。

荼爍捏著朔月,快步上前,與他並排走。

「你們不可以……不可以……」還未等他說完,一道青色爍光橫掃而來,他躲閃不及,被擊中胸腹,當場化為灰燼。

「磨磨唧唧的。真是。」把玩著手中的搖藤漣。

「接下來……直接殺進去嗎?」雲深不解。

「不然呢,等著他們一家人專門欺負我們羋花界的人嗎?」抽了兩下搖藤漣。

「你不心疼粟晚,我們還心疼呢!我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就如親兄妹一般,我們一直拿她當我們親妹妹。」目視前方,執著朔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徑直往前走,可沒走幾步,他便停住了步伐,因為此時,忽然風卷飛沙,沙礫進他的眼裡,讓他睜不開眼。

「羋花界還真是大手筆啊,如此興師動眾,要來屠我魔界,你問過本公主嗎?」聞聲,亓禕從天而降。

「魔界公主。」冷哼一聲。「你不說我都忘了。你三番五次欺負我們羋花界粟晚,我們粟晚能忍,可我們忍不了。」

「誰叫她搶我冰月哥哥的,本來我跟冰月哥哥才應該青梅竹馬的,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她憑什麼憑空出現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愛。」勃然大怒。

「如果愛都能以先來後到來輪的話,那這愛,將毫無意義。」雲深咬牙切齒。

「這話,只是你們這些失敗者,用來安慰你們那顆愛而不得的心的一種方式而已。」冷哼一聲。「而本公主,喜歡一樣東西,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

「所以,這就是你屢次三番傷害我們粟晚的理由。」捏緊朔月。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麼樣?」

「我們今天就來為我們粟晚討回公道。」用搖藤漣一抽而去,一道青色爍光隨之橫掃而去。

「那就來吧。」拿出夭漣,一抽而去,擊退了搖藤漣,她也倒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

他收回搖藤漣,撇了撇亓禕,然後將目光轉向荼爍,與他相視一笑,隨後沒好氣兒的冷哼一聲。

「怎樣?還要不要阻攔我們了?」

荼爍舉起朔月,欲朝亓禕刺去,她雙眼緊閉,有些膽怯。

「都住手吧。」亓淵湊上來,左手握著朔月劍尖兒端,手上鮮血淋漓。「荼爍長老,旻憂長老,你們有什麼沖我來。」

「哥,哥哥……」她抬起頭仰望著亓淵,泣不成聲,眼淚汪汪。

「行了,你就不能給我少添點兒亂嗎?」一把甩開朔月。

「亓淵……你手……不要緊吧?」雲深蹙蹙眉頭。

「亓淵,你……沒事兒吧?」

「亓淵……我……對不起……」

「這點小傷,不礙事。」

「亓淵,你慢點兒,我都跟不上了。」花雨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忽而看見亓淵的手在不停地流血。她便扯下她自己衣服上的一角,準備給亓淵包紮,卻被亓禕一把奪過。

「讓我來。」給亓淵包紮。「哥哥……對不起……」

「都說了,不礙事。」目視前方。「荼爍長老,旻憂長老,還有雲深,你們來我魔界所為何事?」

「就是因為情花之事。」大皺眉頭。「具體怎麼回事,你們比我們更清楚。」

「對不起,我亓淵……搗鼓半天,尋了我魔界所有書卷,都未能找到情花的解藥。」

「那怎麼辦?晚兒過不了多久,就會……」哽咽。

「對啊,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粟晚……」語塞了,不忍再說下去。

「對啊,我們倆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幸得梓榣收養,才有了今日的我們。粟晚和我們是發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直拿她當我們親人一樣,梓榣已經離我們而去了,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也……」泣不成聲。

「我也難過,當我看到她手腕上那朵情花之時,我心裡比你們都難過好幾倍,恨不得…恨不得那中情花的人是我。」轉身離去。「我去魔界花苑中看看,能不能利用情花煉出解藥來。」

「沒用的,哥,你醒醒吧。」

「等等我,亓淵。」跟上去。

藤界,鳳梟陵。

「你這又是何必呢?為了恨我,不惜害你自己,你用這樣子的方式懲罰於我。」苦澀。

「我就是想要讓你為你做的那些,為之後悔。」一笑。

「我鏡辭……從未後悔過。」

「你就是倔脾氣。」

「兩位前輩……你們……」

「鏡辭,在我臨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皺了皺眉。「你能不能別拿我當傻子一樣?」

「鳳梟啊,你還記得,以前你受了重傷,快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嗎?」苦澀一笑。

「我自然記得。莫非?」詫異。

「而當時,我們藤界早已脫離了聖醫界,自立門戶,雖有棠昳庇護,但,平日里我們兩界沒什麼交集。我看著你日漸消瘦,就跑去哀求棠昳,求他救你。」

「所以,你就拿我當人偶,拿我試藥。讓我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我……當時只有這種辦法……棠昳說,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救你。我才這樣……」

「比起像現在這樣不人不鬼苟且的活著,還不如讓我遭受重傷的摧殘而去。」

「鳳梟,我當時也是憂心忡忡,我也是萬般無奈,你知道……作為一位半世醫者,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離我而去,我卻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半世醫者?」冰月有些不解。

「半世醫者,就是……我曾經是聖醫界的族人,也幫棠昳配些藥物之類的,也從他那兒學到不少醫術這類的東西。所以,只算半世醫者。」

「這些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竟誤會了你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是你背信棄義。」一笑。「直到最後我才明白……不過,也不算晚。」

鳳梟全身在一點一點地消散……

「我灰飛煙滅后,便會化作風鈴樹。風鈴樹是用我的鮮血餵養的,只有我死了,風鈴樹才會現身,才有鳳鈴果。鏡辭,下輩子,我們還是好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

他全身灰飛煙滅,一顆晶瑩剔透的樹閃現,上面結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圓狀果實。

「鳳梟前輩……」欲哭無淚。

「鳳梟,你要好好的。」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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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月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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