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截胡了死黨的系統？

2016年6月。

「顧墨，那天在胡桃里清吧你加的女生微信可不止我一個哦，為什麼今天只約我一個人出來？」

作為舒州最為出名的夜市一條街，哪怕已經到了凌晨，舒州七街上依舊來往著不少行人，多數都是剛從夜店中散場的年輕男女，荷爾蒙的氣息籠罩著一整條街道。

儘管周圍穿梭而過的各種小短裙和大長腿，顧墨的目光卻沒有絲毫偏移，望著眼前的孫雨，眼眸清澈如水。

顧墨家庭條件不錯，老爸在舒州市市區經營著幾家連鎖餐館，加上繼承了父母的優秀基因，相貌清秀，從小異性緣就不斷，初中開始就開始自己的撩妹生涯，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渣男。

既然是渣男，那他對於女生的心理就已經琢磨透了。

當女生在你面前拿自己跟其他女生做對比的時候，說明在她心中你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了，這個時候決不能做出掉分的行為，大長腿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如果因小失大，讓面前的孫雨生氣，那可就錯過了跟這個知心大姐姐完成一次親密接觸的機會了。

一想到這，顧墨輕笑了一聲反問道：「那你怎麼知道我只約過你一個人？」

「嗯？」

聞言，孫雨瓊鼻一皺，露出了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雖然她們約過我，但都被我拒絕了，至於為什麼今天只約你一個人出來，這個問題很難想清楚嗎？

當然是因為我覺得你比她們重要咯。」

「真的？你可別騙我，姐姐我可不是那種小女生，能被你隨隨便便騙到手的。」

或許是對於顧墨的答案很滿意，孫雨畫著濃妝的臉上露出一絲傲嬌的表情。

看到她的表情，顧墨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這短短几句交談當中，卻是滿載著渣男的聊天藝術，刻意表現出沒有你孫雨，我還有其他人選，以此來激怒孫雨，隨後又明確的告訴她，雖然我有很多備選，但我最重視的只有你，一瞬間，就將主動權抓到了自己的手上。

像孫雨這種愛玩，且小有姿色的女生平常接觸的男生絕不會少，各種承諾和表忠心的話也沒少聽，如果像個憨憨一樣的直接說最重要的是你，反而適得其反。

顧墨的段位高，孫雨的段位也不低，她當然知道顧墨玩的是請君入甕這一套，可看著面前顧墨清秀臉龐下那抹壞笑，智商直線降低了一半。

從這點也可以說明，想成為渣男也得老天爺賞飯吃，顏值能打才是入門標準。

「嘴巴這麼甜，應該騙過不少小女生吧？前女友加起來有沒有一個排了？」

輕輕笑了笑，不經意間抓住孫雨的手，發現她沒有反抗痕迹的時候，顧墨小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哪有什麼前女友？那都是我的愛情導師，就更沒有談過戀愛了，那些都是之前玩的好的異性朋友，後來三觀不合就沒在一起玩了，所以姐姐願意做我的初戀嗎？」

「呸！都是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話。」

耳旁傳來的溫熱氣息和顧墨身上好聞的氣味，讓孫雨的荷爾蒙逐步上升，表現出從沒有出現過得嬌羞姿態。

顧墨見此趁熱打鐵，將她樓的更近幾分道：「所以今晚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更深層次了解一下對方好嗎？」

「才不要！」

嘴上說著不要，但牽著顧墨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開的跡象，老玩家們都清楚，接下來的情節應該就是順理成章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顧墨的手機忽然響起，看著備註上的「大城子」三個字，顧墨皺著眉頭接聽了起來。

「墨兒，我現在就在學校後面的燒烤攤，你過來陪我喝點吧。」

這種緊急關頭，如果是別人，顧墨連電話都不會接，但聽到這個多年死黨的語氣，顧墨一時間還真有點放心不下，畢竟今天高考結束后發生的事對他的打擊確實有點大。

外加上自己雖然是個理論王者選手，但還真沒實際操作過，對於今晚跟孫雨的深層次了解還是有點猶豫。

隨即掛掉了電話，朝著孫雨道：「看來今晚咱倆沒辦法深入了解了，要不改天？」

「哼！」

聽完顧墨的話，孫雨甩開他的手，掉頭就走，一點反應機會都沒給他。

看著孫雨離去的背影和扭動的小馬達，顧墨只能遺憾的嘆了口氣，隨即打了個的士，向著六中方向而去。

倒不是對孫雨有多遺憾，畢竟現在已經高考結束了，自己可以放縱的浪起來，沒有孫雨還有王雨、李雨，只是錯過了一次擺脫自己理論王者頭銜的機會有些可惜罷了。

幾分鐘后。

看到顧墨趕來，已經快要扛不住醉意的柳城抬起頭望向他。

「墨兒，你說他們女人都是什麼變的，心怎麼就這麼硬？

我追了她整整三年，結果一畢業，她就成了別人的女朋友。」

顧墨聽著死黨柳城用著熟悉的兒化音喊著自己的名字，坐下身看了他一眼，隨即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回答道：「那是因為軟的地方你沒碰過，等你碰到軟的地方，你就知道她們是什麼變的了。

而且我早就跟你打過招呼了，那個陳婷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高中三年，禮物不斷，無論男女都跟她處的像閨蜜兄妹似的。

這種資深感情玩家不是你的菜，你偏不信，你偏要撞的頭破血流你才開心。

怎麼著？現在高考結束，大家要各奔東西了，人家顯露原形了，你就開始借酒消愁，尋死膩活了？早幹嘛去了？」

同樣都是資深玩家，顧墨一眼就能看出陳婷是個什麼貨色，偏偏自己這個死黨還一副找到真愛的模樣，三年的青春就這麼活活餵了狗。

相比而言，柳城的性格跟顧墨就是天差地別，從他的長相就能看出是個老實木訥的人。

三年時間，省吃儉用，幾乎每年都得在陳婷身上搭進去個兩三萬，雷打不動，誰勸都沒用。

可能會有人覺得兩三萬不多，但要知道柳城僅僅是個高中生而已，所有的經濟來源都是往家裡伸手，可想而知柳城是怎樣喜歡吳陳婷了。

「嗝～」

聽完顧墨的話，柳城再次重重的打了一個酒嗝。

酒精上頭的他越想越痛苦，掏出手機開口道：「我不信她心裡一點都沒有我，我要問清楚。」

顧墨一攤手，嘴唇朝他一呶，並沒有攔著，所謂舔狗，就得讓他撞的頭破血流，越疼越好，不疼他就根本不知道放手。

「嘟…嘟…嘟……」

電話響鈴聲響起，柳城打開擴音將手機往油兮兮的桌上一扔，便死死的盯著。

手機響了十幾秒，電話接通，一個溫婉柔和的聲音傳了出來。

「喂？」

要知道陳婷人美聲甜，成績拔尖，簡直就是普通男生眼裡的女神，若不是有點資本，憑什麼把號練成高級，憑什麼做一個資深玩家？

「婷婷，是我……」

原本打算破罐子破摔的劉成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原本酒精刺激的無比興奮的大腦竟然瞬間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有什麼事嗎？」

陳婷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溫柔，聽不出親近還是疏遠。

「我們……

我們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猶豫了半天，柳城最終還是開了口，問出來自己最想得到答案的問題，雖然他比誰都清楚答案到底是什麼，可若是理智，那還叫舔狗嗎？舔狗就是哪怕只有億分之一的幾率都願意用自己一身的傷痕去博上一博。

電話另一頭，半天沒有回復。

夜宵攤內嘈雜的氣氛在柳城的心裡卻顯得異常冰冷。

終於……

沉默了接近了一分鐘后，劉成神色灰暗的說道：「我明白了……祝你幸福。」

「柳城，其實你是個好人，只不過就是我們倆不適合而已，等到了大學，肯定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的，我不值得。」

聽見隔著電話頒發的好人卡，顧墨在一旁聽得頭皮發麻。

柳城依舊跟大眾舔狗一般，沒有絲毫覺悟。

黯然一笑。

「呵……

值得？

你知道什麼叫值得？

你沒見過我在洗澡時因為你發消息我擦擦手秒回的樣子。

你見過我在很困的時候仍然硬撐著和你說等你睡了再睡的樣子嗎？

你見過因為你不喜歡什麼東西我卻努力改的樣子嗎？

你見過我每天沒事就抱著手機等你回消息的樣子嗎？

你見過我一想到你就跟傻子一樣笑起來的樣子嗎？

你沒見過所以你不知道珍惜！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說到最後，柳城帶著滿眼的淚水朝著手機歇斯底里的嘶吼。

熱鬧的燒烤攤都瞬間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側目望向這個普通的少年。

原本想說些什麼的顧墨，看了看柳城的模樣，頓了頓，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見過了又能怎麼樣？」

依舊溫柔的聲音化作利劍洞穿了柳城的心臟，打破了他最後一絲期盼。

「你喝醉了，早點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忙音響起。

沒有一絲猶豫，電話直接掛斷。

「清醒了嗎？」

柳城連頭都沒有抬起來，彷彿就連魂魄都飛走了一般。

「清醒了，就買單走人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一覺睡醒了以後，想接著舔沒人攔著你，反正舔狗轉備胎，然後接盤的勵志故事比比皆是，你要是不甘心你就接著等著，等人家浪夠了說不定就回來了。

要是不願意舔了，那麼花花世界歡迎你。」

柳城抬起頭，看了顧墨一眼，通紅雙眼裡滿是平靜。

聳了聳肩，顧墨起身走向攤主結賬。

「一共塊263，你就給吧260吧。」

顧墨點點頭，直接掃碼支付。

掃碼的時候，鬍子拉碴的攤主邊給燒烤刷油邊道：「剛才那個又哭又喊的是你朋友啊？」

顧墨淡笑著點了點頭。

「看不出來你這個朋友還是個痴情的人啊。」

燒烤攤主唏吁一聲，眼神也迷離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往事。

付完錢，顧墨把手機往口袋一塞，笑著回答道：「這可不是什麼痴情。」

「？」

燒烤攤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這叫舔狗。

舔狗是不得好死的。」

說完顧墨便走到半死不活的柳城身旁，將他一把拉起，走向了停在燒烤攤不遠處的小電驢。

微風漸起，夏夜的繁星點綴著天空。

坐在顧墨身後的柳城吹著風，漸漸清醒。

「願意嚎就嚎兩嗓子，反正路上沒幾個人，等回家再嚎先不說擾民，你肯定過不了你媽那一關。」

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他心裡有多難受，顧墨十分清楚，沒有什麼痛苦是能夠被人三言兩語勸好的，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假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任何裂痕都需要自己去修復，外人只不過是在你傷心難過時不讓你絕望而已，所有的安慰都是在告訴你，你丟了一樣視若生命的東西可以，但是不要丟了全部。

「啊！！！」

聽著身後鬼哭狼嚎一般的喊叫，顧墨洒然一笑。

「世界啊，這就是你所說的青春嗎！」

這句朴智旻喊出來的話從柳城的嘴裡喊出卻格外應景。

小電驢在無人的街道上行駛，穿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燈光依舊明亮。

「哪裡是什麼青春啊……

這就是人生，人總是不停在向前，也會錯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它就是人生中所經歷的每一件大小事，無論對錯好壞，它都在照亮你前行的路。」

不過這句話顧墨並沒有說出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錯過某盞路燈，或許那一盞格外耀眼不是嗎。

「恭喜宿主，領悟人生真諦，完美人生系統啟動。」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酒醉微醺的顧墨只當做幻聽，沒有在意。……

費盡周折把爛泥一樣的柳城送回去，回到家已經凌晨三點的顧墨用涼水洗去一身的酒味汗臭，打開了空調，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電子合成音卻再次響起。

周圍無數數據代碼升起，四周的每一件物品都化作一串不知名的代碼，在四周亂舞。

顧墨一下從床上驚起，卻發現床瞬間也變成一堆數據代碼。

似乎整個世界都成為一個代碼的世界，只有顧墨一個人置身虛無之中。

「完美人生系統綁定成功，正在進行數據植入。」

「真的有系統？系統這玩意一般不都是給那些開局被綠，或者當舔狗備胎的傢伙準備的嘛？

像我這種年少多金，顏值與才華並俱，勵志當一個為世界傳播愛的渣男也能得到系統？」

顧墨輕聲嘀咕了一句，新世紀青年的承受能力，可不至於被一個莫名的系統嚇到，只是有些納悶系統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忽然，顧墨想到了今晚被一腳踹開的舔狗死黨柳城，一個念頭緩緩升起。

「糟糕，該不是自己截胡了老天爺送給死黨的系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