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化妖天心
[化妖天心]
[以人身作妖體,順天心治乾坤]
[可以變化為妖,施展妖族神通]
書頁之上,一條深青巨蟒浮現,金色細瞳攝人心神。
右側,慘白人形中的黑色墨汁猛然長了一截,直接覆蓋了整個小腿。
還不待陳夕細看,殺生錄再次合上了。
一陣恍惚,耳邊嘈雜聲響起。
陳夕搖了搖頭,台下圍觀百姓看見蟒頭高高飛起,紛紛驚叫出聲。
若有若無間,陳夕看到一絲黑色霧氣從蟒頭上升起,朝自己飄來。
霧氣中,傳來一股濃重、瘮人的怨恨,兩隻狹細的金光瞳孔隱藏其中,直直對準陳夕頭顱而來。
但不待黑色怨氣飄近,陳夕眼中黑白書籍顯現,恰恰翻到蟒怪那一頁。
好似長蟲遇到了鳥,狹細瞳孔中一道驚慌閃過,「噗」的一聲,黑色霧氣竟消失不見。
這是...?
陳夕並未發覺自己眼中異象,見霧氣憑空消失,只覺驚疑不定。
而圍觀眾人似乎都沒有看到黑色霧氣的存在,還在紛紛議論蟒怪之死。
霧氣消失總歸是好事,陳夕舔了舔嘴唇,一手提著大刀走下了台。
涼傘下,那華貴男子睜開雙眼,看著陳夕離去的背影,眼中有些許疑惑:
「不受怨氣?」
「有點意思...」
換衣間內依舊昏暗、逼仄,充斥著腐爛的氣息,但卻給陳夕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深深出了口氣,陳夕閉上眼,看向自己剛獲得的「化妖天心」。
不一會,睜開眼,有喜色流露。
此方世界人類修行境界,可分為九階三品。
九階到一階,實力逐漸提升,跨越天梯后,榮為三品,往後直至一品。
而妖族實力,前期大致可以一百年類比為人族一階。
例如蟒怪,名為恆靈,屬四階,也就是修鍊已有六百年,是名副其實的大妖。
斬殺它的獎勵,比斬殺惡僧好上許多。
往後陳夕只需要催發天心,便可化身為妖族。
而能夠變化的對象,便是所有殺過的妖。
現在,陳夕就可化為四階蟒妖。
而盛城,這所小城裡,朝廷安排的最強高手,也不過三階!
咽了口唾沫,陳夕心蹦蹦直跳。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現在就化為蟒妖,感受下四階的實力。
「冷靜,冷靜!」
若是敢公然在刑場化妖,恐怕今後餘生就要在天牢度過。
陳夕深吸一口氣,面色平靜下來,只剩眼中還有微微喜色。
自己沒有修行天賦,原本註定無法踏上這條非凡之路,最好出路也不過經商做官。
但今日之後,自己便變相擁有了四階強者的實力!
哪怕直接出城,自立山頭也無不可!
而且天心在手,以後若是斬了些更強的妖怪,自己的實力也會隨之增強。
若是能夠斬個三品二品,豈不是一飛衝天?
......
換好衣服后,陳夕沒有忘記和王立的約定,徑直走進了監斬營,迎面看到桌子上放著兩壇酒。
見陳夕進來,王立哈哈一笑,走過來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小子,我就說這斬妖算不得什麼大事吧!」
「你看你,面色紅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青樓出來!」
狗屁,要不是那霧氣突然消失了,我指不定就死那了。
心中反駁一句,陳夕臉上也掛起笑容,自己去之前都做好了暴斃的打算,能活下來心裡也是十分暢快,更別提還獲得了化妖天心:
「今天運氣好,那蟒怪不知道心裡怨恨的是誰,我砍完一點感覺都沒有。」
王立右手攬著陳夕,左手從桌上拿起一壇酒塞到陳夕胸口:
「嘿,我就知道,這蟒怪在天牢關了這麼多年,指不定多恨那裡邊的人!」
「但你小子運氣也是真的好,我看你神清目明,這是一絲怨氣也沒沾著呀!」
說完,自己也取一壇,高高一舉,酒水從邊上灑出來,濺了一地:
「來,喝一個!」
眼見得王立恨不得一頭鑽進壇里,陳夕無奈一笑,也是跟著喝了一口。
還是早上那個味道,又苦又辣,燒的人像在冒火。
待王立享受的打了個嗝,陳夕抹了抹嘴唇問道:
「王哥,被怨氣沾著是什麼樣?」
王立嘿嘿一笑:
「這怨氣可了不得,要真是盯上誰,自己就能看著一團黑色霧氣沖著腦袋過來。」
「被那霧氣入了腦,最輕也是痴傻三日,頑疾附體,重的就當場歸西去嘍。」
聽到王立這番描述,陳夕確定了自己這兩日所見黑霧,就是惡僧與蟒怪的怨氣。
只是自己渾身輕鬆,絲毫不像王立描述的那樣。
想來,應該與自己體內這殺生錄脫不了干係。
陳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聽見哐當一聲,定眼看去,卻是一塊白花花的銀子落在桌上。
「斬大妖是個風險活,連帶著昨天斬惡僧的錢一起給你了,總共一兩銀子。」
聽到王立的話,陳夕內心驚喜。
別看一兩銀子聽起來不多,這個社會,平民吃喝拉撒一年,一兩銀子就完全夠了。
柳念因為會識字算數,每日在裁縫鋪當個助手,一年下來也掙不到一兩。
早就聽聞劊子手來錢快,但沒想到竟然給的這麼多!
還不待陳夕說話,王立的聲音又響起:
「嘿,你可別以為每次都這麼多。」
「斬了大妖的人,基本都得跟著一塊出事,這銀子還是用來看病、安葬啥的。」
「你小子運氣忒好,一點毛病沒有,就得了這銀子。」
陳夕嘿嘿一笑,也不多說,伸手就把銀子拿過來,揣在了兜里。
自己拿命換的錢,沒啥不好意思要的。
見陳夕把錢收了,王立伸了個懶腰,往椅子上一癱:
「明兒你不用來了,斬完大妖歇一天,想買點啥買點啥去。」
「你不是有個后媽嗎,給她整點胭脂水粉,老娘們家就好這口。」
老娘們......
要是柳念聽到有人喊她老娘們,不得氣的臉蛋通紅。
提起柳念,陳夕突然想到搬家的事,開口問道:
「王哥,你知道哪邊房子比較安全嗎,我想搬個家。」
「嗯?」
沒想到陳夕會問這麼個問題,王立愣了一下:
「你要搬家?」
「如果要求不高的話,菜場旁邊那塊就不錯,雖然吵了點,但去哪都方便。」
「你現在有多少錢?」
「一兩銀子。」
「哈?」
聽到陳夕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只有一兩銀子,王立眼珠子瞪得溜圓:
「一兩銀子你說個屁呢,城裡最便宜的地界不也得八九兩?」
「一兩,你直接搬南街去得了。」
聞言陳夕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
「我現在就住南街呢,這不尋思環境太差,我媽在那不安全,想找機會搬出來。」
「八九兩是吧,那我攢攢再說。」
聽到這話,王立沉默了。
盛城南街,魚蛇混雜,住的都是些傭工、妓女、混混等社會最低層的人物。
兩人之前除了每日教學砍頭,很少聊些家長里短的,他也一直不清楚陳夕家裡的狀況,只當是哪家小孩不學無術,跑來當個砍頭匠。
但沒想到,陳夕這白白嫩嫩的,卻是從南街跑出來的。
輕輕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王立說道:
「早他媽說有這事。」
「我在菜場那塊就有個地方一直空閑著,明天你自己收拾收拾搬進去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