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俗稱「看街」
安吉爾便回答：「名字是父親給我起的，他說我們是神聖的種族，很快大陸上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魅魔其實才是神的代言人，應該叫安吉爾。」
小魅魔越來越傷心了：「父親大人說我會是第一個叫安吉爾的魅魔，等聖……等不久的將來，我會被人敬仰的。可是現在，我卻要在酒館里陪酒。」
「給我陪酒不高興嗎？」林九笑問。
安吉爾抬起頭來看了眼林九的臉，低著眉臉頰紅紅的：「客人大人不討厭，跟別的客人不一樣不會很粗暴，手……很溫柔，而且還很帥……所以不討厭。」
不知不覺她原本還撐著很僵硬的背已經緊貼在林九懷裡變軟了，原本令她臉紅的東西也不那麼嚇人了。
反倒是魅魔天性本淫的性格，讓她開始渾身燥熱，身體各處的特殊皮膚也因為血液流速加快而產生了反應。
林九覺得大腿熱熱的還以為酒散了，等反應過來酒保調配的是加了冰的雞尾酒後，才知道原來罪魁禍首是懷裡的小魅魔。
就沖這交流的幾句話，林九便在心裡對安吉爾的身世和來歷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剛才她差點說出口的聖戰，和她父親自詡為神的後裔那種狂妄自大或者說盲目的種族自信就是證據。
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種族這麼自戀和臭屁——生活在極北冰原上的魔族。
所以安吉爾是魔族人。
有了這個念頭，林九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那天在大街上看見安吉爾被魅魔酒館的店長當街抽打會覺得眼熟了。
安吉爾身上特殊花紋的魅魔皮膚以及樣式跟魅魔酒館里其他魅魔不太一樣的翅膀，都是魔族那邊冰原上特產的魅魔才會有的。
之所以只有他看出來不同其他人則沒什麼感覺，是因為魔族的魅魔絕大部分都生活在冰原深處不外出，跟魔族皇室關係比較親，數量不多也不擅長作戰。
所以其他人大概是沒見過冰原魅魔的。
除了某個很強大的魅魔在魔王軍中身居高位之外，其餘魅魔更多是起到在皇室之間聯姻的作用。
魔族的大臣們的妻子大多數都是冰原魅魔，就跟安吉爾一樣。
可以是一個本應該在冰原上享受榮華富貴，需要的養分也是有專門的雄性自取其乳之後上供的幼年冰原魅魔，怎麼會流落到人類城邦里在魅魔酒館中逆來順受呢？
林九來了興趣，恐怕魔族那邊出亂子嘍。
至於為什麼林九對魔族的事這麼了解？
當年在聯軍進攻魔族之前，林九偽裝潛入了冰原在魔族生活的城市裡潛伏了一段時間，在被發現之前還差點把皇后的妹妹給……
總之潛伏的小半年裡林九把能搞到的情報都搞到了，甚至魔王三餐吃的什麼都了如指掌，然後順利回到在草原上紮營屯兵的大軍之後，率領聯軍在半個月之內就打下了好幾座魔族城池，給反攻魔族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客人大人……客人大人您要是憋得難受，上面應該還有位置的。您要是真想看街，我可以跟前台的姐姐說一聲少收您些錢，以後……以後常來看我就好。」安吉爾臉色紅紅的，向林九發出了邀請。
林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安吉爾指的是魅魔酒館的二樓。
一樓是大廳堂食，是魅魔陪酒的地方，這裡一般都是喝素酒的客人巨多，魅魔們陪陪客人有點肢體接觸便是極限了，畢竟從外面推門進來便一覽無餘，男人都講究個隱私不是？
二樓就方便多了，雅間很多，有的雅間里還有床。
那些背著自己老婆出來消遣的男人點了出台的魅魔沒去處帶不走，就會上二樓，行話叫「去樓上看街」，久而久之「看街」這個詞在肯佩斯人類的俚語就變成了去窯中春宵一度的意思了。
安吉爾還是第一次被人拿槍指著沒有心生厭惡，能在自己人生最灰暗的時刻遇見一個不那麼討厭的已經是萬幸了。
許久沒吃營養的她身體發育都快停滯了，冰原魅魔再怎麼說也是魅魔，魅魔的生理特性逃不掉的。
所以找個自己不討厭的人來「喂飯」，安吉爾寧肯少收點錢也想把林九發展成長客。
林九搖了搖頭：「不用了，吃完飯我就得走了，不然啊……」
他轉頭看著斌斌差點在陸地上溺死的幸福樣子，笑嘆一口氣：「不然下個周今天我好兄弟過頭七。」
安吉爾一聽，心裡突然有些失落和焦急。
真是怪了，前幾天還沒從身份落差中緩過勁來的她甚至還弄傷了客人，今天卻對林九不照顧生意的想法有些不安。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認命了嗎？
安吉爾低下了頭。
林九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如果不想在這種店裡一呆就是十幾年，見過的男人比世界上的水果種類還多的話，隨時可以去壞孩子酒吧找我，就說找林九，酒吧離著這裡不遠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我們店裡最近在招服務員，薪水中規中矩但起碼不用在這裡看臉色。」林九繼續說：「我會說服我們老大招用魅魔的，如果你肯來的話。」
這個世界上一般而言都不會招魅魔打工，一來種族天性導致魅魔的力氣甚至小於其他種族的女性。
二來在店裡弄個魅魔，由於魅魔堪稱「移動荷爾蒙散發器」、「男性獵手」、「人形刮骨刀」等稱號，除非是打算開魅魔酒館，不然店裡的男員工遲早被魅魔一個人全放倒。
找不著工作又沒人包養的魅魔，最後都進了魅魔酒館一邊賺錢一邊養活自己。
一聽林九說可以招她幹活，安吉爾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可以不用在泥沼里找食物了？
「那……可我是個魅魔，餓了的時候誰來喂我……」
「我可以餵飽你脖子上邊那張嘴。」林九一笑：「對魅魔來說只要吃進身體里，不管從哪吃都一樣不是嗎？」
「客人您……您是嫌我臟嗎？」安吉爾聽懂了林九的話，很失落。
林九沒有回答，或許是，也或許是其他更複雜的原因。
比如她的出身。
招她去壞孩子酒吧當短工可不是出於同情。
林九從安吉爾身上聞到了魔族出了什麼大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