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為怪異的疑犯
「有一個壞消息,周圍沒有物證,沒有目擊證人,而且又有一個女孩上報失蹤了。」鄭雅月遞過一張照片,「22歲,小美。前天外出午飯,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公司老闆和家裡人一起報案的。科技部的同事已經去查看她的私人電腦,發現了她下載了一個郵件,裡面帶有延遲性的病毒,已經清空了她的硬碟。」
黃捷接過了照片,直起了身子,把身旁的樹皮扣了又扣,問道。「郵件的標題是什麼?」
「1。一個很簡單的標題,感覺是個隨意打上去的偷懶行為。」
黃捷豎起兩隻手指,嚴肅地說道:「懶惰的人,通常控制不住自己。說句玩笑話,做這種事可不輕鬆,對於他來說是快樂。2年後再次發生,兩種可能,要麼是這兩年他客觀條件上沒辦法做,比如坐牢。要麼是他的剋制能力變強了,但兩年後某個誘因讓他再次控制不住自己,這2年的罪惡感並沒有讓他回心轉意。」
「他從沒讓這些人活過7天。」吳智輝說。
「那我們還有不到5天的時間找到小美。我們最好馬上行動。」
警局的門檐是一個三角形的大框。上面掛著一個莊嚴的警徽,吳智輝率先從公務車跳下來,沉重的腳步聲踏在水坑濺起高高的水花。進門右拐就是一個隱秘的會議室,鄭雅月已經擺好投影儀,上面播放2年來的所有檔案。吳智輝給每人遞了一杯熱咖啡。
「第一個被害人是26歲的小倩,多處刺傷,被勒死,應該是第二輪才被繩索勒死。」畫面快速切換到不同角度的屍體照片。
「等等,倒回去。」吳智輝的五指上下搖晃著,這是他思考的一個習慣,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思考習慣,在認真的時候會不經意的顯露出來,「她是先被刺傷,然後再勒死的嗎?還是相反。」
黃捷抓了抓自己的右腦勺,「你為什麼會認為他第二次行兇起才開始使用硬質鎖繩?」
「因為徒手掐死一個人並非想象中那麼容易。」鄒若光回答道,「人體可沒有那麼脆弱,各種應激機制能夠在窒息的環境下生存1-6分鐘,並且頸部肌肉遠比手掌肌肉發達的多,而且胸腔中儲存的空氣也足夠幾秒的激烈運動,反抗起來,如果不是那種電影上的壯漢殺弱女子,這基本沒戲。」
黃捷想了想,補充道:「他可能嘗試過,但是覺得時間太久,所以轉而用刀刺傷她,然後又意識到可能需要好幾個小時來清理血跡。」
「於是他下一次就採用了這種能維持形狀的硬質鎖繩,只需要慢慢往上滑,就能固定住原狀。「鄭雅月接過話。「這是通常用來鎖摩托車的,能夠根據喜好調整鬆緊程度。」
「這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他在完善他的流程。成為一個更好的『殺手』,他喜歡看著這些人窒息的過程,那種壓抑難受的痛苦表情讓他感覺到升華,作為感謝,所以他慢慢整理了他們的遺容,甚至留下了遺照」。
破爛的房間,幾個桌子上面擺滿了雜物,一條被子鋪在地上,上面幾個被煙頭燙過的坑裡有一些黃色的油脂,讓人有點呼吸不了的感覺。從天花板往下吊著一根長線牽著白熾燈,暗黃色的熱光照著一個鐵籠。小美披頭散髮,紅裙也變成了一套髒亂的斑點睡衣。她的眼睛被卷上了一圈膠帶,嘴巴被破繩子緊緊的箍著。手腕被捆在鐵籠口上,她掙扎地把頭伸向手掌,嘗試著撕開膠帶。
「我告訴過你,別碰那膠帶。」一個低沉的聲音出現。慌張的小美趕緊把身體往遠離聲音的方向靠擺,頭用力的撞在鐵欄上,低聲喊叫。
砰,鐵籠被拳頭用力拍打的聲音,小美嚇得腳不斷踢向鐵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關押者拿起了鎖扣,打開了門,巨大的鐵鏈拉著到柵欄金屬的撞擊聲。小美的哭喊著不斷含糊的道歉。
關押者拖著小美被困住的雙手用力的拉扯,拿著指甲剪在給她修剪著,鋒利的刀片指甲帶肉都削下來,鮮血流到地上也渾然不顧。
夏天,天亮的比較早,日出的黃韻布滿了天空,白色的雲朵映襯下顯得有些暗淡。路燈慢慢的褪下,城市開始蘇醒起來。
重案組拿出證件,輕鬆地過了安檢的口子,幾人快速的行走著,這個城市太大,到每個區最快的行徑方式就是地鐵。
「鄒若光從不背對窗戶站著。」吳智輝拉著鄭雅月,悄悄地在他的耳邊說。「只要我站在他和門口之間,他就會讓我滾開。」
「那是高度警覺性,在應急障礙症裡面是很常見的。」鄭雅月白了一眼吳智輝。
「所以你知道這個半路出家的法醫病情有多嚴重了吧。不會有幾個名牌醫學院的正常人突然轉繫到法醫的,我看他就是對屍體有種莫名的熱愛。」
重案組到達的時候,地方警局忙碌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家各自討論著失蹤人口的案情。在現實中很常見,總感覺自己很忙,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麼,結果才是表明這段時間忙碌的作用。
黃捷與迎接的隊長握手后,「簡單的介紹下,刑偵特別警員,吳智輝。數據分析師,鄭雅月。高級行為法醫,鄒若光。我,黃捷,行為分析師。」一一點頭簡單的打了聲招呼,重案組就徑直地走向地區警局的地圖。上面圈滿了失蹤人口的行動軌跡和照片,一支紅筆痕迹把所有道路的連接點匯聚起來,形成了一個大約300公里為半徑的圓。
鄒若光看了看失蹤地點與拋屍地點的行程,點評說:「他喜歡帶著屍體到處走。」
「那他就得有輛藏得下屍體的車。」
「在這個城市,每9.8個駕駛者就有1個擁有車。」鄭雅月從車管所的系統調用出來數據,「男女比例3:1,大概有11萬的登記車輛。」
黃捷分析道:「死者大多數是女性,受女性喜愛的車。帶有色窗戶,看起來比較小巧的那種。要麼就是土豪款。」
「會不會是輛皮卡,吉普車會讓他讓自己感覺更加有男子氣概。」吳智輝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對於男性這個詞的角度,是他擅長的方面,特種兵轉業,男子氣概方面從未輸過任何人。
「我們都知道嫌犯對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持有什麼態度。」
「局裡是什麼時候開始調查這個案子的?」
「在發現第1具屍體后就重點關注了,就在你們看到的棄屍地方,離這邊15公里處。」隊長回答道。
「那可能是他故意留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