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媽媽

學校的事情依然是那樣單調無聊，李憶充分利用上課的時間複習著高中的課程，他以前的功課並不是很好，現在需要迎頭趕上。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一件事情，連閻王爺都驚動了，他的班主任宮強竟然沒有找過他，甚至就連今天上課時也如同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直接無視了。

雖然被老閻冤枉的滋味不好受，但是被班主任無視的感覺同樣不爽。好在現在李憶已經不怎麼在意這些事情了，他正在惡補高中課程。

作弊案似乎沒有任何進展，既沒有人來找李憶問話，也沒人給他回話，似乎那件事情如同昨天的日曆，揭過了就算是過去了。

今天是周末，二中的學生有家住在郊區的，所以下午最後兩節課提前放假了。李憶收拾好書包，有點拿不定主意，是先到網吧看看還是先回家看看。

正在猶豫的時候，武兵在身後一把摟住了他，「走吧，咱們一塊兒回家，早點吃完飯，晚上你還要到我家輔導我功課呢！」

這個傢伙！李憶笑了，以前的時候兩個人常常拿著和對方做作業的借口往外跑，在休息日通宵上網，玩遊戲看電影，沒少幹壞事，從上了高中以後就好了很多，現在為了他的網管事業，又得拿出這一套借口了。

「走吧，咱們一起走。」武雨蒙背著一個碩大的書包出現在他們兩個面前，除了她自己需要複習的書，她還為李憶補習準備了一些資料。

看著武雨蒙的兩隻好看的眼睛再一次變成了彎月亮，李憶的心裡一陣溫暖，這兩兄妹還真是自己的死黨。

三個人騎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地走著，對武兵和武雨蒙來說，這是每天都要進行的活動，而對李憶來說，也只是這個周才中斷的旅程。

三個人住在一個院子里，那是東城區中心腹地的一所老宅院，一座北方常見的老式四合院兒，院子里的大樹鬱鬱蔥蔥，是他們小時候快樂的遊樂園。

房子一共有兩進，李憶他們家在最後邊一進的東廂房，，武家在前面院子的南廂房，距離院門最近，兩家之間隔了一進房子。

正好是下班的時間，一進院門，就聽著各家正在吱吱啦啦地炒菜，各種各樣的菜香味飄得這個小院里如同飯館一樣。

三個人一路打著招呼就各回各家了。李憶在院子里停好自行車，提著書包進了家門，昨天晚上籤了那麼大一單合同，對方的明裡暗裡又是沖著他們家老房子來的，這讓李憶心裡還真是很有壓力。

「媽，我回來了。」李憶一邊喊著，一邊走到廚房裡，把嘴對著自來水管就來了一通。

「媽媽，哥又喝生水！」一聽這脆生生的告狀聲就知道這又讓小妹看著了。

「小憶啊，別喝生水，從小到大說了多少遍了，總也改不了。」溫和、悅耳的絮叨聲傳來，一個面目姣好卻帶著病容的中年婦女慢慢地從房間里走出來，輕輕地拍在李憶的肩膀上。

李憶急忙伸手扶起她，「媽，你怎麼又下來了？我這體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從小喝到大，什麼時候出過問題？快點到床上躺著。」

鄺如芸扶著兒子的肩頭，「媽就不能下來活動一下了？再說了，你現在住校，媽一個星期沒見著你了，有點心急了。」

李憶的妹妹李慧飛快地打起帘子，「媽就是偏心眼兒，我回家從來也沒有這個待遇。」

「好，從下周開始，每天你下課，我也下來迎接你，好不好？」對付李慧，鄺如芸可是有辦法。

「別呀！」李慧急忙伸手扶過媽媽，「你呀，就好好在床上躺著就行了，千萬別下來，是我錯了行不？」

鄺如芸的身體不好，心臟、腎臟和血壓都有毛病，平時根本不能大動，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上廁所，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家卧床休息。

對李憶一家來說，他們的經濟來源就是媽媽的下崗生活費和補助款，也幸虧了大院里各家的幫助，這個三口之家才能堅持到現在，他們兄妹二人才能堅持著讀書，這也是李憶要在網吧做網管的原因。

「哥，媽這個星期的情況比上周要好一些，吃的飯也多了一些，就是常常想你。」李慧把媽媽扶到床上躺好，開始彙報起工作來。

李憶坐在床前，「媽，我這不好好的嗎？對了，我的學習可是有進步噢，你不用太擔心的。」

鄺如芸看了一雙兒女，「媽不擔心，媽就是希望你們兩個都有出息，那樣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媽，你看你，又來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考上醫學院，將來親自把你的病都治好。」李憶嗔怪了一句，站了起來，「小慧，你寫作業吧，呆會兒我做飯。」

「不用那麼麻煩，我從街上買了饅頭回來，你炒個菜就行了。」李慧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書包準備開始寫作業，她今年讀初三，正在學習比較緊張的時候。

李憶把作業找出來，飛快地做了起來，自從有了小強以後，他越來越煩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了。

到傍晚的時候，他再次來到了廚房，在角落裡找出了幾個土豆，拿起一塊玻璃片颳起土豆皮來。與其他人家削土豆皮不同，李憶家的土豆都是刮皮，這樣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的浪費。

功夫不大，一個醋溜土豆絲出鍋了，李慧拿起一張小飯桌放在鄺如芸的床上，一家三口吃著饅頭就著土豆絲吃得十分香甜。

李憶看著妹妹有些削瘦的小臉兒，再看看媽媽黃黃的臉色，心裡真不是個滋味，以前的時候他沒有什麼能耐，只能自己勒緊腰帶省錢，可是現在，他要想辦法賺錢了，只有賺來足夠的錢，媽媽的病才能得到更好治療和護理，妹妹才能享受一個女孩應該享受的快樂。

「媽，今天晚上我到武兵那兒去，一塊兒做作業，要是晚了我就不回來了，明天小雨還要給我們補課呢。」晚上要到網吧去，李憶提前請示一下。

鄺如芸看看兒子，高二的大小夥子了，身體卻瘦的削不下二兩肉，心裡一痛，「嗯，去吧，別太累著了。你葉阿姨的身體也不是很好，別吵著她了。」

「知道了。」李憶三下兩下把饅頭扔進嘴裡，「小慧，你把碗刷一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