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氣瀾興卷(十)鳳州驚變(陸)
城門外監軍氣的牙咬的「咯咯」響,抄刀砍死數十逃兵,城門堆積的士兵才勉強又有了進城之勢。野利欽恨不得把蕭二郎掰開嚼碎。管他什麼陣,騎兵衝過來,馬一踏,刀一橫,哪有不散的道理,重兵陣也行啊,偏偏這缺德二郎,兵力居然布置城裡。城裡雜物堆成山,兵力再分散在幾個小巷,有力使不上。
野利欽怒吼一嗓子,又抄起幾個令旗揮了又揮————折損這麼多兵卒,已經是重罪,再拿不下鳳州肯定自己也活不了,一萬不夠那就兩萬,兩萬不夠就三萬!!
城門上蕭二郎一看城牆外,長槍收到背後:「胡大哥!靠你的了!」
「行嘞,瞧好你賊爺爺手段。」胡渭蹲在牆上,後面一排飛賊。一個個短打勁裝,腰間掛一排陶罐。「嗖嗖嗖」在房屋上左竄右跳。
胡渭三兩步跳到鐘樓上,「唧————————」一聲長哨,各派心領神會,帶著死傷弟子趕忙撤退。此刻鳳州百姓也在官府掩護下逃到城東南邊,神色複雜看著北大街和西大街。
胡渭一看北大道和西大道的蠻子沖了進來,擠的密密麻麻。心想時機差不多了,帶著飛賊「飛」到北門西門,「啪啦啪啦」對著蠻賊扔陶罐。
前排蠻子被砸的一臉血,一摸臉,一嗅。就感覺渾身血凝成一塊,「媽呀,快跑!!!」後面蠻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飛賊幾千個罐子扔完了。
護衛慢悠悠從胸口摸出一個火摺子,咬掉蓋子,一吹,「回見了您!」輕輕一扔,正砸在那蠻子臉上,「呼!」火摺子沾了火油一竄半尺高,「啊呀!」那人瞬間成了火人,火摺子一掉地上,又印染了火油和傢具堆。
喘氣的功夫,火流越燒越大,順著傢具堆頃刻吞噬了北大街和西大街!
胡渭和那群飛賊撒開了步子往東南跑,都感覺火苗直烤屁股。過了一陣子,那小半個城都燒了起來。
霎時間濃煙滾滾,烈焰騰空,東風助威,火神縱橫。火起處,呼剌剌火苗似金蛇狂舞,煙發時,黑沉沉遮天蔽日。抬頭看,火龍飛起三千丈,低頭瞧,烈焰狂奔天地紅!
剛剛進城的上萬蠻兵燒的哀鴻遍地。後面一看也傻了。哪管什麼軍令只顧的逃了,監軍跑的比士兵都快。蕭二郎帶著三百士兵跑到東門的馬廄,方旭早已在此守候多時,三百人上馬從東門殺出,揚鞭策馬殺向野利欽!!
野利欽一時愣在戰場上只感覺血涌腦仁。腦袋嗡嗡的。主力剛剛殺進城,幾刻鐘全沒了。再反應過來只見蕭二郎帶著不知名的小子殺在前面,後面三百騎兵緊隨其後!!
「啊呀呀呀呀呀呀!」氣的野利欽渾身發抖。野利欽扛起金絲大環刀,跳下戰車拉來戰馬,踩馬登,夾馬腹,一甩韁繩刀一橫,騎馬殺來!「黃毛小子我要你不得好死!!」說罷帶著一隊人馬殺來!
那人群殺來三百騎兵,如硃砂入水,赤色漫散開來。鑌鐵百鍛盤龍槍一掃,三四敵兵應聲飛起,日月驌霜駒嘶鳴一聲,四蹄撒開,如下山虎一般。長槍一動,劈如開山,點如梨花。一記圍腰轉槍,槍鋒直掃六合,飛起七八蠻兵。
旁側方旭照應,強忍嘔吐感揮劍而上,九歌劍揮如灑墨。那劍勢圓奮如篆法,飄風灑落如章草,兇險可畏如八分,窈窕出入如飛白。九歌粘血,劍身雕刻的梅花瞬間活了過來,一揮劍如一副黑枝紅梅的古畫。
野利欽此刻策馬趕來,高舉金絲大環刀對著蕭二郎照頭劈來。二郎哪敢怠慢,長槍一架,「咣~」長刀磕在槍桿上,火花飛濺。
野利欽只覺得震得兩臂發麻。這一震也把它從一腔怒火里拉了出來。心想這看著二十齣頭的小將怎麼力道這麼大。
旁側方旭長劍如毒蛇竄來,直奔兩肋。嚇得野利欽收刀一抗「叮——」,那隻這是一虛招,方旭輕輕一點,借力一畫劍圈,對著脖頸再度刺來。同時,蕭二郎的槍也直奔前胸扎來。
「啊呀」野利欽一縮脖子,大刀往外一崩長槍,狼狽閃開,此刻早已戰意全無,旋馬想走,那兩人怎能放過?
方旭一急,一招刺來。野利欽一見這招倉促,一個下板橋,躺在馬背上。「給我下來!」長刀一帶,把方旭連人帶劍拉到馬下。
「啊呀。」方旭滾落在地,長劍擲出,扎在野利欽馬腿上。那馬受驚一抖身子,野利欽此刻躺在馬上,使不出勁,也被甩下馬來。此刻方旭正趕忙在地上來回打滾躲著蠻兵的槍戈。
蕭二郎一抓這個機會,一蹬馬登,一勒馬韁,那馬二蹄騰空,兩條腿立了起來。二郎一使勁,借著馬力跳了起來,足足有兩丈多高,空中翻騰好幾圈長槍掄圓了砸來!著正是二郎的獨家技,「遠山墜」。
這一招,一般用不上,這劈頭蓋臉那是渾身上下力灌一處,借著墜落的力道劈下,這要是被閃開,再收招可就來不及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如今不一樣,野利欽摔下馬七葷八素哪還顧得上閃。
這一鑌鐵長槍本是一百八十斤的鐵柱,那是無數工匠不知多少日夜千鍛萬錘,才鍛成一般長槍大小。這要是劈下來……
「咔!!!!」那野利欽連人帶馬被豎著劈開!!
「媽耶!快跑啊!主帥死了!!」蠻兵一看主帥死了趕忙撒腿就跑。本來看到鳳州火勢就不想打了,這主帥一死那群蠻兵只顧回馬就跑。僅存的幾千人馬四散而逃,正應了那句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個人顧個人。
這正是
奸賊賣國除異黨,兵臨城下犯邊疆。
江湖義士結林莽,三俠鎮州威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