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搶別人男朋友
彌金裡邊撥出號碼,心中想起丈夫白天向她叮囑的話,
冬陽說,「天草這傷勢本是致命的,卻恢復的蹊蹺,實在罕見。後面怕有什麼不可逆轉的併發症,這些天讓她在家好好觀察一段時間。」
……
電話那邊一直忙音,「嘟~~」彌金里掛斷電話,朝天草看,打噴嚏的頻率倒是比之前緩和了些。
彌天草纖白指尖在鼻翼用力蹭了下,聲音帶著淡淡啞然疲憊,「……不用打了,姐夫不是晚上有台手術要做嗎?你忘了!」
手術?
似乎沒聽冬陽向她提起過。
抬起腕錶看了下時間,彌金里拿起瓷杯走到電水壺邊按下熱水鍵,
滾熱的水流緩緩注入杯子,她用手背試了試水溫,才遞到天草手裡。
淺色眸間泛滿心疼,「喝點水早些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誰知,彌天草卻眨著水靈的大眼睛巴巴看著她,明明眸瞼處已淺淺陷著青色,那神色卻像一點也不睏倦似的。
就像小時候扯著她的袖子纏住她一遍又一遍、沒完沒了的講故事。
彌天草微微抿著唇瓣,心中不確定講出來的話,姐姐是否會相信她,
但是憋在心裏面她實在是急著慌,沒著沒落的讓她心煩意亂。
她輕輕拉著姐姐的手腕,神色有些猶豫,「姐……」
「怎麼?」
彌天草掀開被子會起身,拉著姐姐坐在自己對面,瞳眸緊盯著她不放,「姐,我這兩天經歷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啊?」彌金里朝妹妹漂亮臉蛋上打量,詫異。
她聽著妹妹接著說,「姐,如果……我告訴你前天我實際已經死了,你相信嗎?」
那極度冰冷侵襲全身上下的感覺無比的真實,體溫一點一點被抽離身體令她絕望。
她不想死,卻毫無辦法自救,周圍的一切都慢慢在她意識里消裉殆盡,沒有人發現她的無助。
彌天草看著姐姐先是定睛看著她,片刻抬起手掩向面頰的神情,猜測這次怕是又失敗了,姐姐也不相信她。
她低垂纖潤雙肩,原地泄氣。
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
先是南佳佳,再是冬陽哥,最後連姐姐也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講不出話,像是面對著的,是一個驚嚇過度的瘋子。
少頃,彌金里慎重整理了剛剛從妹妹口中所聽到的每一個字,平復情緒,
她輕輕撫著垂拉著頭的彌天草,問,「天草,你是說,你死了?」
一堆疑問擁入腦,彌金里滿眼關切,「那你現在……」
彌天草臉色瞬間恢復了紅潤氣色,她驚訝,「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彌金里仔細朝妹妹盯了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暖的!
搜索著她話里的邏輯線索,「你的意思是,你前天已經死了?然後……不知道怎麼,又活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真的是太荒唐!
「你確定?」
彌金里揣著滿腦子的疑問,聽見妹妹一字一句的說,
「我…確…定!」
她鬆了一口氣,眉頭卻鎖得比先前更緊了些。
天草性格直率頑劣,
卻從不說謊。
聯想起那日接聽母親的電話,
電話里,母親哭得六神無主,說天草出了意外,屍體已經停在醫院一天一夜。
彌金里對妹妹的言之鑿鑿的言辭更相信了幾分。
天草的手術是冬陽聯合了急診教授一起完成,不放過一線生機的搶救天草性命,絕對不可能因為疏忽大意,而令天草進入假死狀態。
排除一切不可能,彌金里想再進一步的確認,「可,你怎麼能證明……?」
證明自己死過?
彌天草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聳聳小肩膀,遺憾說,「沒辦法證明。」
自己蘇醒之際,眼前有道極白的光,亮得刺眼,她感覺周圍的氣息壓迫得自己全身疼痛難忍,有種不明來由的巨大力量包裹著她,直至她重新有了意識,而且,
細膩而低沉的女聲至今還在她耳邊清晰非常,
彌金里被妹妹的奇妙敘述完全吸引,「有人和你說話?是誰?」
「看不見人,就是聲音格外清楚,就好像……」彌天草闔眸回憶,「那人就站在我跟前,但我卻不能看見她。」
「她……和你講什麼?」
「她說,從現在開始,你和他的生命將會永遠相連。」
每個字就像是烙印在心底最深處,彌天草沒辦法忘卻。
彌金里分析,最後的結論是,
「也就是說,有個神秘的人在幫你。」
人?!
彌天草實在無法確定。
她只知道,自己死後重生,除了心口有幾次會隱隱發疼之外,再無其他異常。
冬陽哥里裡外外的親自給她檢查了數次,也說除去手腕上的傷口切口深些,需要特別注意休養之外,其他方面倒也沒有什麼大妨礙。
甚至在彌天草身上失血嚴重的血常規異常,在她蘇醒后的體檢中也完全消失不見。
彌金里站起身,深吸氣,然後扶著天草躺回床上,輕輕拉起被子蓋至她小巧下頜,「好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讓人想不透,先睡覺,事情總會慢慢真相大白的。」
她將病房內的大燈關熄,只開了床頭的瑩黃夜燈,「天草你先睡,我去看看冬陽做完手術了沒有。」
室內光線被調暗,彌天草這才感覺到睏倦侵至全身,她打個哈欠,輕輕「嗯」了聲,就闔起雙眸慢慢睡著。
彌金里翻出放在杏色小挎包里的手機拿在手裡,走出病房,轉身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
順著走廊向電梯方向走,邊撥通冬陽的電話,想問問他要不要幫他買宵夜。
她知道冬陽有個沒辦法控制的習慣,每次下了手術台,很容易肚子餓。
電話仍是沒人接聽,想來是還在工作。
彌金里把手機放入小西裝側袋,打算去11樓護士服務台問問冬陽在幾樓做手術,剛到盡頭轉角處就聽見一陣喧鬧,接著差點被來人撞了個滿懷。
面前的女人很著急的模樣,看著彌金里擋了她的路,直接囂張的伸手推開她,嘴裡面也不客氣,道,「讓開,走路也……」女人畫著濃艷眼妝的眸子怒瞪著,當她看清楚彌金里的真容時,卻慫了,硬擠出的笑容僵在臉上極不自然,她聲音乖順得像只被拎著皮的貓,「金里姐,您…不是在外面談廣告合約嗎?」
跟在羽弦身後的十幾個記者舉起手上的相機拍著照片。
這是什麼愚蠢問題!
她彌金里從頭到腳,這麼個大活人站在面前,不就說明她已經回來了嗎。
真的是,從她手裡培養出來的模特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最失敗的就數眼前這個羽弦了。
各種商演、秀台也演過不少,到現在連個話也不會與人周旋,幸好當年這姑娘主動沒有續約,不然這種空有副漂亮臉蛋兒的二貸,彌金里真不知道拿她怎麼安排好呢。
彌金里蹙著眉心,朝羽弦臉上睨了眼,「你這是剛下戲?」
連妝也沒卸,這個色號的白色粉底,彌金里曾經講過多次並不適合羽弦個人的膚色。
可人家明顯並不聽話呀,以至現在穿著性感小窄裙兒的羽弦脖子和臉尷尬的出現了明顯色差。
前陣子偶然聽同行講起,羽弦的新東家對她頗看重,投放不少資源在她身上,
最近還邀請知名劇作家親自操刀劇本設定,為羽弦量身定製角色,還讓她獻唱電影插曲。
甚至還發出消息,準備送電影參展下一屆司星圖萊米電影節。
羽弦身材高挑,比例優質,一等一的黃金比例大長腿,可是面對彌金里,她還是下意識沒了自信。
她伸手小心扯了扯裙子邊,雙手交叉規矩擺在身前,「金里姐,我就今天沒來得及卸妝,下次我會注意了。」
在彌金里的模特公司5年,彌金里向來都是要求她們走下秀台就要立刻卸妝。
彌金里沒什麼興趣答腔,目光轉向端著各式相機或攝錄機的記者,向羽弦確認她的來意,
「羽弦,你們這是?」
「做節目嗎?」
沒等聽到回答,彌金里就見到身穿護士服的劉護士長喘著粗氣,從一群記者後面擠了出來,把他們往外擋了下,說,
「各位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醫院的辦公區,是不能隨便採訪的。請你們儘快離開。」
「而且病人也需要良好的休息環境,請不要在醫院逗留。謝謝各位的配合。」
護士長微笑著禮貌勸說記者離開,被羽弦一把推開,「怎麼了?這是正常的訪問,你們醫院有什麼理由阻止我?!」
彌金里聽得雲里霧裡,「訪問?」
訪問都跑醫院裡來了?而且瞅著這氣勢凌人的急迫樣,再怎麼看也不像正常採訪,
聽見彌金里出聲詢問,羽弦頸間喉頭動了動,終沒敢出聲,「……」
劉護士長剛接了11樓的小護士打來的電話,沒撂下電話,就腳踩著風火輪從1樓飛了上來。
11樓住著誰?伊院長太太和伊太太的妹妹!她這幾天都是提著小心臟,晚晚輪著夜班在醫院照顧著。
好在明天這位彌家二小姐就出院了,可今晚怎麼又鬧這麼一出。
頭疼得很。
劉護士長走到彌金里身邊,說,「少夫人,情況是這樣的,這位小姐剛剛帶著這些記者突然來醫院說要訪問您妹妹彌二小姐。」她推了推眼鏡,接著講,
「我們護士攔著不讓進,她還打了護士一巴掌,這不就趕快打電話讓我上來了。」
彌金里雙手從小西裝口袋拿出來,慢慢擺向身後,淡然道,「羽弦你要幹什麼?」
突然被彌金里冷著臉點名質問,羽弦只覺著頭皮嗖嗖冒涼風,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姿態關係著這輩子的終身幸福,羽弦壓抑心中緊張,提了提丹田氣息,說,
「金…金里姐,即便彌天草是你的妹妹,也…也不能這樣公然、不要臉的搶別人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