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勉為其難地救你
不管如何,她的心劇烈狂跳,竟然有種絕處逢生的驚喜和悸動。
顧青媛隔了許久才輕聲地開口問,「裴謹廷……你是真的嗎?」
她的聲音溫溫淺淺,語氣是小心翼翼的。
看向男子的目光里有猶疑,還有警惕。
裴謹廷揚眉,扯了下唇角,眼神玩味,笑得輕佻又痞氣,
「你覺著呢?難不成本公子是……鬼嗎?」
裴謹廷把著顧青媛的腰,將她往懷裡一帶,手腕好似烙鐵一般,牢牢地箍著她。
顧青媛低低叫了一聲,想要將他的手拉開,接過一伸手抓在男子結實的胳臂上。
男人的體溫滾燙炙熱,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安全感……
馬兒嘶鳴,晃動顛簸,顧青媛的手緊緊地抓著男子的胳臂。
耳邊風聲獵獵,顧青媛甩開臉上翻飛的長發,她聲音悶悶的,
「你怎麼來了?」
這一刻,她才真正地感覺到,自己真的得救了。
那個來救自己的人還是自己平日里頗為厭惡的人。
男人箍在她腰間的手,輕輕地掐了一把,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地,
「沒找到想要找的人,只看到你,勉為其難地救一救……」
顧青媛先是愣住,接著心頭自嘲地笑了笑,最後輕輕呼口氣。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他總是救了她一命。
「謝謝你。」真心實意的。
顧青媛其實有些擔心以裴謹廷京中紈絝浪蕩的名聲,兩人沒法順利回城。
一路上起初馬兒還能疾奔,到了後來只能是靠腳來走。
幸而平平安安地到了官道上。
顧青媛一聲不吭地緊跟著裴謹廷。
「你腳怎麼了?」
上了官道,可以縱馬奔跑,裴謹廷一把將顧青媛舉上馬背,目光停在她的腳上。
繡鞋破破爛爛地掛在她腳上,腳底磨傷了,腳踝處更是腫得和饅頭一樣。
裴謹廷呵了一聲。
行啊,顧圓圓。
扭了腳愣是一聲沒吭,還跟著他走了那麼遠的路。
裴謹廷捏著她的腳,輕輕轉了轉她的骨頭,拇指輕輕摁了摁。
男人的指腹粗糲,混合體溫熨帖細嫩皮膚。
腳腕上的痛感似乎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猶如螞蟻啃噬的癢意。
顧青媛不自在地縮了縮腳。
裴謹廷撩起眼皮,「疼?」
顧青媛抿唇,輕輕搖搖頭。
「骨頭沒傷著,回去敷些化瘀消腫的葯即可……」
說著,他撩起衣擺,從自己的中衣上撕下兩塊布,包住顧青媛兩隻受傷的腳。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眉眼低垂,動作自然虔誠。
顧青媛口舌莫名發乾,出神般定定看著男子烏黑的發頂,看著他寬闊的肩背。
她的心跳驟然間跳得很快,她好似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咚。
咚咚。
天邊最後一絲光線即將被吞沒,裴謹廷上馬攬著顧青媛的纖腰。
「多謝你救了我。等我回去了定備上大禮送到府上……」
男子的手放在腰間,生出隱隱的溫度和柔軟。
顧青媛的心彷彿也被無聲摩挲了下。
她有點不自然地輕咳后,慢慢地說道,聲音散在風裡。
裴謹廷握著韁繩的手一頓,黑眸里沒什麼情緒,又莫名顯出些不悅。
「行啊。」
他舌尖抵了下后牙,似笑非笑地在她耳邊道,
「你打算用什麼來還救命之恩呢?哦……本公子知道了……」
他的氣息撲在她的耳旁,顧青媛腦中下意識地跳出了一句:救命之恩,以身……
她抿了抿唇,他們早有了盟約。
遠處的馬蹄聲打斷了她將要說出口的話,很快,那對人馬到了近前。
「阿媛?」帶著疑惑的,熟悉的聲音,竟是陸文澤。
火把的光下,陸文澤的臉很清晰地印在顧青媛的眼前。
「總算找到你了,阿媛。」
陸文澤激動地跳下馬,跑到裴謹廷和顧青媛的馬前。
顧青媛眼皮動了動,低眸看向腰間箍著自己的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