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壽爺
穿過跨江大橋，很快抵達了松海東北方向的第一座島——長壽島。
此島屬江口沙洲，咸豐年間已形成六個小島，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長壽人民擔土填江，將六個小島築壩聯成一體。
島上屬海洋性氣候，由於四周水體的調溫作用，夏季濕潤涼爽，冬季溫和，雨水調勻，空氣新鮮，光照充足，四季分明。
除了適合建造碼頭、港口機械、造船、修船、物流中轉基地之外，島上有一大片橘林，盛產的柑橘鮮甜可口，酸度適中，深受廣大消費者的青睞。
所以，此島又被成之為橘島。
今晚接的任務，詭物出沒的地點，便在一片兩千畝的橘園裡。
前期的調查工作組織上已經解決，不用多浪費時間。老張和島上分部溝通了一番，一個三十來歲的幹練青年人將列印出來的詳細檔案遞給三人。
「曹調查員，您好，我聽說過您，感謝您能百忙之中來長壽島。」
「應該的，說說看吧！」
「好。」青年人不再打官腔，開口道：「有問題的便是這個看守橘園的獨居老人，大概半個月前吧，他第一次在鎮上宣傳壽爺，和一些老人說只要信仰壽爺，每天祭拜，就能長命百歲。」
「祭拜福祿壽三星，這很正常，當時鎮上的公務人員以為這壽爺就是壽星公，沒怎樣在意。」
「後來，真有幾個老人被他蠱惑，加入所謂的壽爺祭祀中去。」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所謂的祭祀，是很簡單的流程，就是對著天地磕頭，祈求長壽……」
隨著青年人細說，曹平望著檔案上從監控里截取到的照片，眉頭微微皺起。
很清楚地看到，這半個月的時間裡，這個七十三歲頭髮花白的老人，一天一天的變年輕。
直到昨天的那張照片，說他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絕對沒人質疑。
「這老人變年輕了呢！」
旁邊馬尾辮接著開口道：「而且，他半個月前就開始祭祀壽爺，顯然就是內測玩家啊！」
「老爺爺都能成為內測玩家呢！」
青年人苦笑一聲：「這方面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大意了，實在沒想到七十多歲的老人，竟然得到了內測名額。而且，還墮落了。」
「事情已經發生，想著怎麼去解決問題，其他的，不用自責。」
曹平伸手點了點檔案：「他這種宣傳的模式，就是傳（銷）吧！」
老張插嘴道：「對，典型的金字塔騙局，只是，他不騙錢，而是騙命。」
「有人死嗎？」
「沒有。」青年人的表情變得很怪異：「相反，很多老人變年輕了。所以，這壽爺的信仰以滾雪球的方式暴增，甚至擴散到了中年人、年輕人的群體中，這才被我們察覺。我感覺，這增壽的代價，可能要應在末代投資人的身上，但他們很年輕，所以沒顯現出來。」
「……」
姐妹倆望向曹平，這種奇怪的詭物她們真沒接觸過，難道不是應該打打厲鬼、欺負欺負小妖么？
沒親眼所見，曹平也無法判斷這所謂的「壽爺」究竟是什麼，有多少實力。
「那個看園子的老人你們控制起來了么？」
「我們控制了信徒，可能是打草驚蛇，他消失在了橘園裡……白天，我們配合縣裡的玩家去裡面找過，但沒發現。縣裡實力不足，所以，請您過來……」
「好的，我明白了。」曹平扭頭對馬尾辮姐妹說道：「你倆準備一下，我們進橘林。」
青年人認真打量了姐妹倆一番，問道：「曹調查員，島上的玩家，有一位是捕快職業，需要他協助您嗎？」
「捕快？算了，我先領她倆去裡面探探，你們做好接應就行。老張，有情況我聯繫你。」
「沒問題。」
…………
「篤篤——咣咣！！！」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早睡早起，鍛煉身體！」
姐妹倆從背包里將裝備取出，一人手中拿著銅鑼，一人手中拿著竹梆，一搭一檔，邊走邊敲，節奏感很強。
曹平換上草鞋一路尾行，那銅鑼竹梆的敲擊聲震蕩夜空中，迴響在靈魂上，顯然是某種能夠撼動魂火的裝備。
而他們手裡提著的白紙燈籠也不簡單，蠟燭竟然是用某種靈獸的油脂煉製而成。
幽幽的白光看似並不能照射多遠，頂多將腳下的路面照亮，好像一對白色的眼珠子，代替活人盯住黑暗。
曹平微微頷首，只從裝備上看，這對姐妹還是挺有能力的。
公測開放沒多長時間，能得到這些法系裝備，不簡單啊！
突然，姐妹倆齊齊停下了腳步。
『關心，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是個老人。』
『是鬼！』
『嚇我一跳……』
沒有開口，但雙胞胎姐妹心意相通，迅速地交流起來。
這才是她們的天賦！
『抓嗎？』
『董也組長瞧不上我們呢！』
『曹老闆沒跟上來，不如……』
『好！』
「咣咣！」
「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
「篤篤！」
「若有凶神惡煞鬼來臨，地頭凶神惡煞走不停！」
「天清清，地靈靈！X2」
「篤篤——咣咣！！！」
提著白紙燈籠往橘林里一鑽，隱隱約約的燭火下，那是一個身穿壽衣、頭戴壽帽，臉上布滿屍斑的老人。
此人以無比僵直的姿態站在橘樹間，一雙灰白、死寂的眼神不帶一絲神采地看著姐妹倆，好似一具冰冷的屍體直挺挺地立著。
姐妹倆對視一眼，齊齊將手裡的白紙燈籠一提，燈光頓時大漲。
可是，在屍斑老人的周圍，依舊是漆黑一片，燈籠燭火照不進去，甚至，那濃濃的黑暗如水銀一般迅速地沿著光亮向燈籠侵蝕而來。
就像，吞噬著光亮。
周圍的橘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下去，枯萎、腐朽，一股陰沉腐敗的味道逐漸瀰漫開來。
『退！』
姐妹倆如白鶴展翅，一個敲著銅鑼，一個敲著竹梆，音波滌盪，將那黑暗震的波動起來。
她倆退得很快，但那黑暗蔓延得更快。
白紙燈籠里的燭火迅速搖曳，燭火跳動，忽明忽暗，隨時都可能熄滅。
『快走，我來擋住它……』
『你走，我來！』
「你就是壽爺？」
一道洪亮的聲音在夜空里炸響，緊接著，曹平提著刀呼嘯而至，越過姐妹二人殺進了黑暗之中。
燭火迅速穩定，兩女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只是，待她們跟上，剛剛那屍斑老人所站立的地方，只剩下曹平提刀站立，面色凝重。
『它直接消失！這是什麼能力？』
『這壽爺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鬼嗎？』
『不對，不對……它身上有屍氣……』
『絲毫沒有怨氣。』
『戾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