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抓住尾巴

允太子離開騰寶雅寢宮，騰寶雅挪動著僵硬的雙腿緩緩走到床榻前，整個人都摔在鋪滿柔軟被子的床榻上，曲著雙腿敲著揉著。

「真是累死我了。」

而離開的允太子跟蘭皇后匯合，並沒有發現這一幕。

走在廊道上，蘭皇后雙手揉在一起不甘心道：「真的讓寶兒去玉韶皇莊？」

允太子示意宮女侍從們離開一點，允太子這才道：「母后，皇妹的話沒錯，都需要冷靜。」

「您太擔心皇妹了，事事擔心，巴不得將皇妹拘在眼前。可很陰顯皇妹並不喜歡這樣，您這麼做反而容易將皇妹越推越遠。」

蘭皇后想反駁什麼，允太子繼續勸說：「兒臣知道，母后您是為了皇妹好，不想皇妹有什麼危險，能保護皇妹將皇妹寵的肆意張揚。只是母后，皇妹並非從小在皇宮內長大，想法很多都跟我等不一樣。」

在他們看來，宮女是奴婢，是下人。主子犯錯，下人挨打受罪是正常的。可在騰寶雅看來卻不是這樣。

宮女也是有平等的人權，類似現代的傭人，用錢財去雇傭對方做事，但依然獨屬於自身，並非是誰誰誰的。可以訴說教導指出對方的錯誤，但沒有打對方，更別說是殺了對方這樣。

兩個月相處下來，騰寶雅都將青竹她們當做自己的朋友看待，又如何能接受得了因為她的事，導致朋友挨打受罰？

「所以，皇妹不想說出傷害母后的話，哪怕只是怒而出口無心的，皇妹也是想跟母后好，母女親近，互相疼愛對方。兒臣覺得，這不該阻止。」

允太子沒說服騰寶雅，反而被騰寶雅給說服了。現在回過頭來勸說蘭皇后，蘭皇后反而被說動了。

「都放一放，冷靜冷靜，過段時間不管是皇妹回宮，還是母後去看望皇妹，依然是親昵十足的母女。而且，皇妹不懂得詭譎謀划，在皇都這邊也不安全，畢竟母后您與兒臣接下來恐怕主力會放在楊家身上。」

這麼一來也顧不上騰寶雅，將騰寶雅拘在皇宮中反而不好。

說起楊家，蘭皇后當真的恨毒了，要不是楊家父子，要不是司徒顏，她又怎麼會跟自己女兒分心起了爭執？

一下子將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了楊家人身上。

蘭皇后深呼吸點點頭：「允兒說的沒錯，允兒可否有什麼計劃？」

若可以的話，蘭皇后都想以牙還牙，直接找一群死士殺手上楊家，滅殺了楊家上下。但這樣的結果是驚天大案，人不可能真正的雁過無痕。一旦被查到蘭皇後身上，恐怕蘭皇后也沒好果子吃。

而且騰寶雅還會用驚恐的目光看她，這是蘭皇后受不了的。

允太子點點頭：「其實拿下老的，楊家就敗了。以往他是孤的太傅，又身受父皇看重，不管是孤，還是二皇弟，三皇弟都不會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只要不是抄家滅族，鐵打的證據，一旦動了楊學哲極有可能沒能一下子將其打死，反而因為打草驚蛇，因為康文帝的寵信，很快又起來了。吃不到肉反惹一身騷。

「只要仔細調查，必然能找到很多證據。兒臣們都大了，父皇恐怕也最不喜歡有心腹大臣站隊，三皇弟的王妃不正是楊家小女兒么？」

蘭皇后讓人慢慢散播出楊學哲站隊，還是站在三皇子興王那邊，幫著興王覬覦康文帝的皇位。這麼一來，就算在怎麼寵信也會大打折扣。

再加上找出楊學哲諸多小錯證據，在朝上參上一筆，或許還不需要允太子那邊的人出手。讓康文帝忌憚的楊學哲犯了這麼多錯，貶斥了楊學哲正好又可以打壓允太子，畢竟楊學哲怎麼說都是允太子的太傅，事後再訓斥二皇子一番，朝堂跟皇位又繼續安穩了下來。

蘭皇后並非無腦之人，允太子一番指點后，蘭皇后眼睛亮了起來：「雖然麻煩了點，但確實不錯，就如允兒的計劃來。」

允太子：「是，兒臣遵命。」

允太子一向不怎麼喜歡楊學哲的，只是礙於身份不能出手。

楊家以前也是泥腿子，寒門貴子出身，可現在的楊家在皇都之中都有一份大家業。可見這麼多年來，楊學哲也並非真的兩袖清風，陰德惟馨。

以前是沒人調查，可仔細調查一番，很快楊家其他族人仗著族中出了楊學哲這貴子，可沒少在老家強買強賣田地商鋪，肆意打壓其他商人，甚至是逼民為奴的事情。

皇都這邊，楊學哲也沒少貪贓枉法，為某些犯錯的官員開罪。以往這些家業拿出來都是說郭家陪嫁而來的，可實際上卻是收受貝有貝各。

允太子調查一番，將證據記錄在冊。

暗一出現在允太子面前，行禮道：「殿下，屬下發現楊公多年來所得錢財，有很大一筆不見蹤跡。」

嗯？允太子眯下鋒芒，再度翻開所查的記錄。

暗一則獻上另外的賬本：「殿下，賬上所記錄楊公為官多年大概所得，有多無少的。只是每一年都有一批錢財不見蹤跡，屬下暗中調查楊家下人，進入楊家的這些錢財不在庫房，更無楊家奴僕再見過。」

這些錢財算起來，幾乎有楊學哲每年所得錢財一半還多點。若換成銀子藏起來，楊家恐怕得挖個地宮才放得下。

「所以說，楊家不僅只有郭家跟司徒家的人脈，還暗中在支持著什麼人，或者什麼勢力？」

絕對不是允太子這邊的。楊學哲只教導允太子，根本沒跟允太子底下的人接觸，允太子也暗中規避著底下官員跟楊學哲接觸，也不曾從楊學哲這裡得到錢財支持。

暗一：「是。」

允太子不由想到了刺殺騰寶雅的第二批刺客，是訓練有素多年的死士，背後有其他人，而這人極有可能跟楊學哲有關係。

允太子：「原來如此，怪不得……」沒什麼仇敵的騰寶雅，會連番遭遇到刺殺，緣由是這樣。

允太子沉下臉，滿是陰沉的可怕。

允太子這邊報復楊家的計劃尚未展開，騰寶雅卻是定好了離開的日子。康文帝聽到騰寶雅離開的理由，果然沒阻攔，更派遣了裴成旭更多的禁衛軍一同前去保護騰寶雅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