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7.第1814章 低俗恐懼(二十二)
第1814章低俗恐懼(二十二)
果然少女之心,繾綣難測。
光從外表上可實難看出,伊娃同學有如此激烈的精神世界。
如果說字如其人的話,最後兩頁看去,已經很有種柴刀斬首,所向披靡的感覺。
同時依舊不難辨認,這些內容的大部分,正是剛才自己用過的那支筆寫出來的。
另外除了一問一答極有格式外,筆記的內容甚至也有同樣清晰的界限,字跡是從某個節點一下開始猙獰的。
而這甚至還不是重點。
節點再往前的部分,提問依舊是跟寫在自己外套上的一樣的顏色,一樣的筆跡,但答案看上去卻明顯出自另外的人。
筆跡語氣截然不同,甚至字都要大得多。
顏色也是壓抑的暗紅,此刻燈光下相當扎眼。
是真的血。
付前再一次做了非專業鑒定,並對答案相當肯定。
……
所以伊娃同學的那些「禁忌知識」就是這麼來的?隨手寫在筆記本上的問題,某天突然得到了回應?有血字從中冒出來,並匯聚成了答案?
倒是非常經典的恐怖故事展開,跟前面的古屋探索有異曲同工之妙。
並沒有介意閱讀環境,眨眼之間,付前就已經看完了問答的全部內容。
總結一下就是,像暗黑版的星座魔法書。
滿滿一個表面開朗,實則敏感的花季女性內心,外加恐怖故事風範的詭異猜想,校園怪談等。
而血色筆跡口吻嚴肅,堪稱有問必答。
雖然看上去很大一部分純屬胡說八道。
因為如果真按它說的,這學校怕不是幾天就要死個人。
但無論如何,這幾十個胡說八道綜合到一起,卻是成功描繪出了一幅地獄繪圖。
或者應該叫放血高校?
付前抬頭看了眼隔間里的慘狀,搖了搖頭。
其實復盤一下,甚至能發現剛才的行動里,自己已經不可避免地犯過一些忌諱了。
按筆記里的說法,最少也是個四肢癱瘓的結果。
僅僅這一點,似乎就足以證明確實是在胡扯——倒也未必。
連真理都分為絕對真理和相對真理呢,有沒有那麼一點兒可能,這裡面的內容某一刻其實是真的?
比如說萬愚節結束前?這絕非閑著無聊腦子抽筋,因為完整看完筆記的付前,有一點還是能夠確認的——雖然血字的答案過分胡扯,但就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並沒有明顯的教唆嫌疑,一路引導提問者發瘋之類。
後面那些疑似伊娃同學癲狂的自問自答,出現得有些突兀了。
簡單點兒說,對於一個筆友突然不回應,伊娃同學的反應有點兒太大了,幾乎給人一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
以至於雖然筆記里沒有寫,但還是讓人隱隱覺得,前面的那些內容她有可能做過一定驗證,甚至有超凡性質的互動,聯繫遠比表面上要深刻。
這才導致了突然又失去后,如此嚴重的戒斷反應。
……這次任務里,超凡力量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是付前從很早就在尋找答案的問題。
首先它們確實存在,甚至主導著部分劇本的主題。
但同時它們又過分的戲劇性,具體表現就像是過節出來鬧一鬧的怪談,跟自己平時打交道的那些畫風很有些不同。
這部分結論,主要是根據前面的古屋探索推導出來。
再加上此次的收容物名稱就叫萬愚節,以及收容達成條件是完成全部劇本。
不難想象一個可能,就是這些特殊的超凡是依附於萬愚節這個概念存在的,就像是聖誕老人於聖誕節。
而自己需要做的是以凡人之軀,一個個尋找戲劇範疇的弱點,解決掉它們。
但這次的暮光之校呢?經過沃夫先生的一路追查引導,這個看似恐怖怪誕的晚上,早已經褪去了它魔幻的外衣,被證明全都是普通人作孽。
一個看上去比古屋那邊更加複雜詭異的劇本,卻偏偏沒有任何超凡表現,似乎一下有點兒推翻前面的結論。
剛才一邊行動,付前就一邊在思考著這一矛盾,並且沒有什麼太有意義的解釋——直到拿到這本筆記。
裡面過分界限分明的變化,一定程度上提醒了他。
有沒有可能這個校園劇本,核心主題就是超凡不再后引發的後遺症?自己一路遇到的這些瘋狂高中生們,其實一個個都在經歷戒斷反應,這才有了這個熱鬧的周末?
雖然這樣一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似乎再次不那麼明確了,但整體事件的輪廓卻隨之更加清晰。
目前為止的三個劇本,也可以再次以萬愚節這個概念統一起來。
但同時問題又來了,如果不是對付超凡的話,劇本到底該怎麼「正確」完成?存活?
不管是第一個劇本還是這第三個,只要不膽子太小被嚇死,好像都沒什麼生存壓力的。
查明真相?好像太寬泛了一些?老實說目前三個劇本,每一個都還有未被解答的疑問,離查明真相還遠得很。
事實上付前專門跑到衛生間來,就是為了測試這個問題。
手裡筆記終於合上,他小心避開著地上的血跡,再一次靠近了薩爾瑪。
傷口實在太深,甚至眼眸都有些破碎。
盯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付前手上用力,托起那血肉模糊的頭顱,把筆記墊到了下面。
就像前面說的,筆記本很小巧。
而就在付前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垂下的長發可以把它完美遮掩的時候,那一刻照到身上的燈光竟是突然熄滅。
與此同時,手裡的那隻頭顱動了起來。
……
真不錯。
眼前驟然黑暗,長發顫抖著甩到自己臉上。
這份突然的變化,放到恐怖片里也堪稱高能了。
然而那一刻付前卻是不驚反喜,甚至手上沒有一絲收力,保持住姿勢緊緊讓那顆腦袋繼續貼近自己。
即便很快又多了兩隻手拚命扒拉,都不能讓他動搖分毫。
而大約一個呼吸后,適應了亮度變化的他,已經是借著絲絲縷縷的光線,看清楚了自己身處的所在。
果然,新的劇本開始了。